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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心头惊跳:???

“哦。抱歉。”景明稍稍前倾,低低的嗓音近在她耳后。

她耳朵发麻。

阶梯教室,前排椅子矮,他腿太长,舒展时不小心踢到前排,赶紧收腿调整坐姿。

“还是最后一排空间大。”景明自言自语。

杜若低头看书,没敢回头。

景明见她不回头,这才来了注意。他声音不至于小到让人听不见,前边人却没反应,脾气还不小?

他微眯着眼看她后脑勺半晌,隐约有了些头绪,身子又稍稍往旁边倾斜了半点看她,略略回了印象,想起来是杜若。

那丫头这会儿耳朵憋得通红。

他哂笑地勾了勾唇角,不在意了。

铃响,上课。教室安静下去。

杜若没受景明影响,他的腿也没再动来动去,身后的人没有半点动静,跟不存在似的。

她认真听讲,做笔记,时不时默念单词和句子。

课上到半路,老师找人念课文。

杜若默默低下头,不和老师有目光接触。

想必那一刻,所有人都避开了与老师的直视,坐满人的教室笼罩着一层深刻了好几度的沉默。

但杜若没忍住这沉默,出于好奇,抬眸看了老师一眼。

好,被逮住了。

老师:“你来读课文的前几段。”

她垂死挣扎,弱弱地指了指身后,是他吧???

老师说:“不是他。就是你。”

杜若:“……”

内心一边颤抖,一边泪流满面,很快,变成一种慷慨就死的激昂。虽说晨读不到一个月,但她改善了基础的发音,丢脸是不至于的。

就当是提前接受检阅了!

她把课本一下一下压平,开始念:

“a letter or telephone call es from someone you have not met, and you find yourself imaginging what the person looks like, putting a face to the hidden voice. are you any good at this? sometimes it is easy to get it wrong ——”

她念得极其缓慢,中规中矩地咬每一个单词,发音倒没什么瑕疵,不过句子整体没有起伏。

念完几段后,老师说:“好。”

她停下。

“发音读音都没问题,但太紧张了,下次别紧张嗯。”

杜若点点头,很满意自己的表现。近一个多月的刻苦付出终于有了回报。笨鸟先飞,努力就会有进步嘛。

她欢欣雀跃备受鼓舞之时,老师说:“后边,继续。”

景明开口的一瞬间,杜若傻眼了。

身后坐了一个外国人。

“john blanchard stood up from the bench, straightened his army uniform, and studied the crowd of people making their way through graral station——”

他语速稍快,吐字流畅清晰,甚至非常之懒散随意,起伏抑扬随心所欲,自然闲适如同母语。

而且是英音。

即使是杜若也不得不承认身后的声音非常性感好听。

何欢欢甚至诧异地回头看了他一会儿。

他读完很长几段,老师也没叫停。

他皱皱眉,懒得读了,停下来,看了老师一眼。

老师笑笑:“口语很好。后边接着。”

杜若脑子挨了一棒,嗡嗡一片忙音。

她隐隐慌乱,仿佛心里那片对他嗤之以鼻的阿q阵地要守不住了。

更叫人慌张的是另一个隐晦而残酷的事实:有的人拼命追赶,却也只是累死累活冲上跑道,看一眼他人扬长而去的背影而已。

不至于的,她对自己说,应该不至于的。

好在下一次上课,景明回到了最后一排,两人相隔有如十万八千里。且大班人多,再次轮到她朗读,估计要等到下学期。

她算是安生了。

直到月末,院系学生会招新。

宿舍里四个女孩都去了,见到了上次新生大会上讲话的黎清和,他是学生会主席。

招新流程很简单,一个个上台自我介绍,讲述特长。

邱雨辰跟何欢欢表现抢眼。

夏楠懒洋洋的,没上台,她只是过来凑个热闹。

至于杜若,没抱多大希望,只当是个机会多认识同院系的人。

招新过程乏善可陈,冷冷淡淡的夏楠时不时低声说几句,给大家科普背景:谁谁是哪个省的状元,谁谁是全国物理竞赛的冠军。

杜若听着,觉得自己是被一下下敲打脑袋的地鼠。

散会后走回宿舍,树丫上枝叶茂盛,却挡不住教学楼和图书馆辉煌的灯火。每扇晶莹的窗口后都是伏案苦读的学生们。

杜若感叹:“我们学校真的是卧虎藏龙。”

“可不是?”何欢欢啃着刚从小卖部买的雪糕,“我们班大神一尊接一尊,吓得我每天都得吃零食压惊。”

“你哪天不吃?”邱雨辰吐槽,“我去,你什么时候弄的雪糕,我都没发现?”

“刚才。你咬一口?”

邱雨辰咬一口。

“小若?”

杜若摇摇头。

“夏楠?”

夏楠摇头,忽说:“哦,对了,景明也是特招进来的。”

杜若问:“体育生?”

夏楠奇怪地看她一眼,说:“他很厉害的。”

“他在世界青少年机器人大赛里拿到单项第一。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