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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鼓的噪点显然已到了最高点, 预兆着一曲鼓乐快要结束了。

战鼓燃时风起随着乌云卷起,有曙光落下之际,豫章的使节已然入了塔中。

不过是片刻之间, 从观台上看去,便看到了他已经取得了一块令牌。

鼓声高声已过,已渐弱。

只要赶回场上,便可。

只是出人意料。豫章使节拿得一块令牌,本以为会返回来,却没想到把令牌放入怀中,又返回与其他几人缠斗。

很明显, 他是缠住蜀郡和武陵, 让陇西脱身。

明明是对手, 竟互助。

可若是狡猾些, 取得令牌直接回来,旁人拿不到, 几乎稳了。但这豫章的人似乎不是这么想的。

身旁的李将军低声道:“那人身上有匪气, 若是没有猜错,也是与我一样的出身。”

想了想, 又说:“看来令牌极有可能是豫章和陇西取得, 主公可是决定要与陇西结盟?”

彭城王视线依旧停留在高塔上, 很平静的道:“且看看吧。”

衡戟原考虑的是陇西和蜀郡。

可蜀郡又与武陵有了牵扯,那么只剩下陇西。

若是陇西能取得令牌,便是首选。只是, 看到这场对垒后, 他倒是对豫章的来使生出了几分兴趣, 听听他们说什么也无妨。

衡戟不想坐那个位置。但凡他坐上去,世家门阀只会不遗余力群起攻之。

他太厌恶打打杀杀了。

是十一二岁开始吧, 十数年的日夜都是枕戈待旦,已经够了。

就算坐了也坐不了太久。

世家门阀想做皇帝的野心太大了,不会轻易让他坐稳那个位置,争斗不会因为他坐上那个位置而停止,只会越演越烈。

即便无心皇位,却也不能独善其身,只能从中找一方强者,强强联合来扶持。

至于数十年或是百年之后,位上之人对彭城有所猜忌,那也是日后之事。毕竟皇位都会交替更迭,莫说这小小的一方彭城。

最终陇西也取得了令牌。

蜀郡的将军和许进廷顿时脸黑如同。

许进廷死死的握住手中的杯盏,几乎要把杯盏捏碎。转头看向伏危,笑得僵硬:“公子似乎心想事成了。”

因二者离得也不远,声音并不高,且尚有鼓声,是以只他们这边能听得轻。

伏危从塔上收回目光,转头看了眼主位上的彭城王,复而看向他,徐徐开口:“便是你的人拿到了令牌,彭城王也不会与之结盟。”

本就牵强的笑,在听到伏危这话,眼中浮现一丝阴鸷,缓缓回道:“公子虽取得令牌,莫忘了还有一个陇西,还是别急着落井下石。”

伏危阐述的本就是事实,却并未与无关紧要的人多作解释。

收回目光之际,却恰好与对面陇西的公子李程对上了视线。

李程相貌普通,但却也长得宽厚良善。

与伏危对上视线,抬手作揖作拱手礼,蕴着道谢与结交的意思。

伏危也是一礼。

五当家和陇西的将军取回了令牌,有人取过后,便各自回了自己的阵营。

五当家上来之时,对伏危扬了一下眉,表情中隐隐透出着得意。

伏危与他对视之时,眼里也多了那么一丝丝的笑意,朝着五当家略一点头。

五当家走回伏危的身旁,暼了眼一旁的许进廷,低声道:“武陵的使节和他主子一样阴险,竟在对垒上用了毒。”

方才看到那插在横木上的飞刀,便猜测抹了毒。在回来时,看到倒地的人面色泛紫黑色,再看伤口,也就确定了。

李将军把两面令牌拿到了手中,随之让候着的大夫去给人医治方才对垒中受伤的人。

却注意到豫章的人早已经把受伤的弟兄扶到一旁开始见到的包扎,或是缝合。

李将军收回打量的目光,站在主位阶梯下:“既陇西与豫章来使取得令牌,便请没有取得令牌的诸位现在离开彭城。”

几方人都是千里迢迢赶来,就这么离开彭城着实是不甘心。

旧梁朝的七子与臣子从观席上走下。

文臣上前几步,把备好的卷轴从衣襟中取出,弯腰俯身举着卷轴,道:“梁朝此番前来略备薄礼,粮食二百担,药材数车,已备在城外。梁朝诚心与彭城交好,不管今日结果如何,还请彭城王收下这薄礼。”

战乱不休,粮食有价无市。

送粮送药,可比金银珠宝要来得实在,且也让人难以拒绝。

其他两方也不甘落后,纷纷上前来,也道准备了薄礼,还望彭城王能收下。

虽事已成定局,可谁都猜不到将来有何变故。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要强,哪怕日后可能会成为敌人,但朋友不是永久的,敌人亦然。

留一条退路,日后也好相见。

算盘打得响,可奈何彭城王却是没有半点表情变化,淡淡开口:“彭城粮草和药材尚能自供自足礼便不必了。”

“李将军,送客。”

虽心有不甘,可无奈这是旁人的地盘,若彭城王不想让他们离开,他们也离开不了。

是以,只能离去。

三方人离开了校场,彭城王也转身离开。

有人来请两方人,移步他处。

陇西的人在前,伏危在后,本没走在一块,可前边的李程却是停了下来,转身望向伏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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