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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换成陈副手这样年纪的和卫墉比试,效果都没有这么显著。重点不在他的手法有多厉害,重点在于他还不到十二岁。

古往今来,年纪小却有一门好手艺,要么是天才,要么是有一个好先生教导。

因此,学子们对这伏安好奇,对教导他的女先生也更好奇了。

有人提道:“女先生是主教我们缝合之术的,不若把方才比试用的那些东西都与我们说一说。”

虞滢点了头,起身去把医箱拿来,然后仔细与他们说了每一样东西的用处。

另一个课室亦然是这般上的课。

等白日的课都上完后,各回寝室,伏安却是被卫墉几人拦了下来。

伏安身旁与两个伙伴瞬间防备。

伏安跟着父亲和小叔学了两年武术,倒是不怕,盯着卫墉道:“说好的今日的比试不算,三个月后再比,你可别是反悔了吧?”

那边的卫墉踢了踢地上的小石头,抬眼瞅了他一眼,口齿囫囵的说了几个字。

伏安没听清,满脸疑惑:“你说什么?”

卫墉抬头瞪他:“小爷说谢谢你今日的解围!”

向人道谢,愣是被他道出了寻仇的感觉来。

伏安一怔,属实没想到卫墉是来道谢的,挠了挠头,道:“我也没给你解围,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我两年前就已经开始拿针练习了,今日我确实是胜之不武。”

卫墉闻言,捂住胸口闷咳了几声,他该怎么说他从十岁开始就和父亲学习了?

只是他学得懒散,便是直针都没学精。

伏安试探的问:“你想说的都说了?都说了那我就回去了?”

卫墉摇头:“还没有,我想请你教我用那些物件,再教我如何给豕腸缝合。”

伏安以为自己听岔了,但看卫墉那大爷样,显然没有听错:“你让我教你,然后再来赢我?是我理解的这个意思,没错吧?”

卫墉抬着下巴道:“我给你银子,三个月我赢了你,你若做我一个月小厮,我承诺只会带着你吃香喝辣的,绝对不会把当成小厮差使,如何?”

伏安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教你无所谓,但你还未必能赢我。”

管事把今日医塾所发生的事全数告知了周宗主。

周宗主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道:“三日后确定了留下来的人数,再与那三个先生说,大考时,我要看到最明显的成效。”

管事听明白了言外之意,三个月之后,主子要抽走一部分的人。

三日后,医塾正式决定众人去留。

先是简单的考核,若是没有听课的,心便不在医塾,留下也无用。

二是自选去留。

第一轮下来,也竟是去了十三人。

而自选去留,则只有寥寥三人,现在还是有一百七十三人,比先前要求的还多了五十来人。

郭柳二位先生商讨是否还要再多加一项考核。

“全部留下来。”虞滢在旁道。

两人愣了愣,柳先生先开口道:“郡公只要求一百二十人,这显然多了五十三人。”

虞滢淡淡道:“并未说不能少招或者多招,他们有求学之心是好事,也能学得来本事,为何不收?”

她看向二人:“难不成郡公大人还会嫌人才多?”

二人一时无话可应。

最终让管事把此事告知郡公,若成就全部留下,若不成就另行考核。

管事闻言,径直道:“就按照余院长所言,不过是多开一间课室罢了。”

一百七十三人便全留下来了。

虞滢虽为院长,但医塾杂事多由周家管事来处理,她则是边上课,边捯饬医馆开张的事宜。

虞滢的医馆是在医塾开设后一个月才开张的。

豫章谁人不知这豫章城内来了个医术了得的女大夫。

这个女大夫不仅是医术了得,还甚受郡公重视,由郡公亲自任命为医塾书院的院长,可想而知本事如何了得。

有造势,又有那豫章郡公做靠山,巴结之人只多不少。

一时之间,门庭若市,不缺病患,更不缺撒钱之人。

开张之时,送礼来的人,几乎全是虞滢不认识的人。

周二娘子亲自送了礼前来,打量了一遍医馆的装潢,待虞滢下来招待之时,周二娘子笑吟吟道:“这豫章的永熹堂比起玉县的永熹堂要气派多了。”

虞滢把周二娘子迎到二楼,笑道:“当初玉县开医馆的时候,囊中羞涩,只得一切从简。”

“虽一切从简,可却不敷衍,我还记得那些字画可是伏先生的墨宝,伏先生的墨宝如今在豫章可是千金难求。”

虞滢一愣:“我怎没听说过夫君的墨宝这么抢手?”

周二娘子抿唇一笑:“是乃女子难求。”

虞滢听明白了,故作无奈一叹:“蓝颜惑人呀。”

两人相视一笑。

到了二楼雅座坐下,品了一杯茶水后,周二娘子才问:“医塾书院如何了,医塾和医馆同时打理,可还忙得过来?”

虞滢莞尔:“医塾许多杂务都是郑管事在打理,我只需要去上几堂课就行,也是能忙得过来的,再者……”

她摸了摸虎口,轻声道:“忙一些也好,才不会胡思乱想。”

听到这,周娘子笑意也渐渐淡去,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杯盖,轻叹了一声:“也是,忙一些才好。”

忙一些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空闲想着远在岭南的丈夫。

在玉县做小知县的时候,日子虽然清贫,可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日日夜夜为他的安危担忧。

这才回豫章多久,就要领兵出征了,还是他曾经任职之处,怎叫玉县百姓不寒心?

既都说到这里,虞滢便问:“不知娘子可有大人和郎君他们的消息?”

自半道与伏危分开后,虞滢已经有三个月没有伏危的消息了,这才想着从周二娘子这里打听。

周二娘子与她道:“半个月前才有消息传回来,伏先生平安。”

闻言,虞滢微微松了一口气。

得到了答案,虞滢正欲说些什么来转移话题时,温杏便匆匆拿了个帖子上来,站在雅间外头朝着周二娘子行了礼,然后看向虞滢。

虞滢与周二娘子说了一声后,便出去了。

走到廊外,问:“怎了?”

温杏把手中的帖子给了她,道:“是郡公府的帖子,送了一株灵芝过来。”

虞滢打开帖子看了眼,眉心微蹙,随而把帖子递回给大嫂,嘱咐道:“好生招待送礼来的人,再把这礼单独存放。”

温杏点了头,然后转身下了楼。

虞滢回了雅间,周二娘子呷了一口花茶,见她去而复返,道:“你若有贵客便先去招待,我自便就行。”

虞滢摇了摇头:“倒不是什么贵客,是周世子妃送了一株灵芝过来。”

听到是周世子妃送了灵芝来,周二娘子放下杯盏的手略微一顿,而后若无其事的道:“世子妃送来的,你尽管守着,世子妃的库房可不缺这一株灵芝,你若是拒了或是回以相等的礼,恐怕世子妃还会不高兴呢。”

说到这,周二娘子向屋中的嬷嬷使了眼神,嬷嬷会意,从屋中出去,到了雅间外头。

这时周二娘子才压低了声音道:“世子妃是郡公夫人娘家侄女,她心眼小,你这万事得顺着来,这礼收下就好。”

虞滢原想着以礼太贵重给退回去,但闻言,退回去是不可能的了。

“多谢娘子提醒。”

周二娘子摇头道:“伏先生是我家夫君下属,而余娘子你又得公爹看重,她心里指不定在盘算着什么,她便是与你交好,你也要小心些。”

话到最后,周二娘子大概反应过来到自己的话有些过激,便补充道:“余娘子你切莫觉得我是在挑拨离间,高门之内的勾心斗角往往一不留神便会掉入别人为你挖好的陷阱中。”

语调渐缓,多了很多的无奈:“这运气好的话还可以爬出来,运气不好的话,陷阱中布满刀刃,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

周二娘子提醒虞滢的话,何尝不是在说自己所经历过的。

“娘子宽心,我心底清明,知晓娘子是诚心为我着想,自是不会怀疑娘子的诚心。”

周二娘子闻言,也松了一口气:“我呀,就怕你误会了。”

虞滢与周二娘子也算是相识两年了,她待人宽厚这点,她是没有任何怀疑的。

且不说周二娘子的人品如何,就说伏危与周毅都是在同一艘船上的,那么与这世子便是相对的,她与这世子妃自然是处不到一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