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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震一愣,便听他说道:“明年开春,衙门选拔衙差,大兄你来参加选拔。”

“我去参加衙差选拔?”

伏危:“大兄来参加,再也合适不过。”

“可若是弟妇她要去郡治又怎么办?”

伏危沉吟了一下,说:“她若去,你便告假。”

伏震皱眉不解:“衙门可以这么随便吗?”

“自然不能,但知县是军中出身,格外惜才,特别是……”上下打量了一眼大兄,继而道:“像大兄这样身量高大,力气还大,且有几下身手的。”

说到这,伏危又道:“正好大兄你在玉县,我也能行走了,便教另外的招式。往后每三日,大兄都来一趟玉县,我也方便教习。”

如今这玉县的小院四周高墙,也可掩人耳目练枪法。

伏危有这个想法,可拿着棍棒出来的时候,被虞滢意味深长的瞧了一眼手臂后,他便很自觉的与大兄说下回再教。

从郡治匆匆赶回的几人在休息半个时辰,缓过劲后,才出屋子帮忙。

虞滢进了厨房,发现罗氏不知何时去买回了一个猪脚,还有一尾两斤重的鱼。

罗氏道:“你们都奔波了大半个月了,我就买个猪蹄回来让你们补一补。”

虞滢好似听出了些“缺什么补什么的意思。”无奈一笑,随而道:“正好我会做这个,我来做吧。”

罗氏便把猪□□给她来处理。

虞滢敲落了猪蹄盖,让大兄用柴刀把猪脚对砍成两半,再砍断骨头,然后用几根木头横放在火盆上方,把猪脚放在上边烧一烧,烧去毛发,也能去一去猪骚味。

片刻后,猪脚略微发黑,虞滢洗了两盆水才洗净,边洗边刮去皮质上的残留。

大兄上前帮忙剁猪脚的时候,虞滢与伏宁去杂货铺打了些醋和糖,还有一小包盐渍青梅。

回到家中后,焯水猪脚,在水中放了姜片和酒,待沸腾时撇掉浮沫,再用凉水冲洗猪脚。

做好了准备,虞滢在锅中放入些许糖和油,待成糖油后,便把猪脚放进去,待猪脚变色之后,再放入些许酱油和盐,酒来翻炒。

待香味四溢时,放入了满满的三碗海口碗的水,没过了猪脚,然后放了四个盐渍青梅一块焖。

小半个时辰后,锅中的水没有多少了,虞滢倒了三勺不怎么酸的黑醋进去炒了几下。原本只浅浅上色的猪蹄,顿时染上了红色,翻炒时逐渐深红。

盖上盖子,等最后的收汁就好了。

最后出锅上陶盆的时候,炖了许久的猪脚已经软弹软弹的了,色泽诱人,香味浓郁,看着就让人食欲打开,垂涎欲滴。

虞滢端上桌的时候,两个非常捧场的小捧场王,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异口同声“哇——”的拉长了声音。

虞滢刮了刮他们的鼻梁,说道:“小婶的拿手菜都拿出来了。”

伏安抬头,兴奋的猜道:“我知道这个菜,是红烧猪蹄对不对!?”

虞滢摇了头:“这是甜酸猪蹄。”

饭桌上一大盆猪脚和一条鱼,还有一个素菜,完全够他们一家七口吃的了。

猪脚是大家的最爱,酸甜适中,软烂香滑,一点都不腻。

两小只吃得肚子圆滚滚的,嚷着撑得难受,虞滢只能给他们的腹部轻缓按摩一下,让他们消化。

按摩完之后,再与他们出去走了一圈。

回来时,天色已经昏暗了下来。

堂屋点上油灯,一家子坐在堂屋中,虞滢与大嫂把在郡治买回来的东西拿了出来。

每个人都有份。

罗氏是一块布。

伏危的则是二十张纸和两支笔。

虞滢与他说道:“玉县的纸五文一张,郡治只需要三文一张,我想你总该是要用到的,就一下子买了二十张,就是郡治的笔也比玉县的好,而且还便宜,你旧的笔已经散开了,我也给你买了两支。”

伏安伏宁一直等着自己的礼物,一脸期待的望着小婶。

虞滢望向他们眼巴巴的眼神,笑道:“自然忘不了你们的。”

说着,她从包裹中拿出另外一支笔和五张纸:“这是伏安的。”

伏安愣了一下,惊道:“真给我的?不是给小叔的?!”

“你小叔有了,这就是给你的。”

伏安又惊又喜的接过。

他之前一直不敢碰小叔的笔墨,只能在地上习字——虽然现在也舍不得用,但也不影响他高兴。

最后是小伏宁的礼物。

虞滢看向大嫂,与伏宁说:“你的礼物,你阿娘给你买的。”

伏宁闻言,转身看向阿娘。

温杏拿出了藏在身后的小布偶。

看到小布偶,伏宁的眼神瞬间亮了,哒哒哒的朝着阿娘跑过去,接过布偶。

她抱住了布偶,抬起头,咧开嘴角朝着母亲软糯糯的道:“谢、谢阿娘。”

温杏不由自主露出了温柔的笑意。

唐屋中柔晃的光亮洒在了每个人喜笑颜开的笑脸上。

分完了礼物,伏危把虞滢喊进屋中,道:“大人已然准备推行开垦坡地种大豆和药材一事。”

虞滢闻言,道:“那我岂不是可以租田地了?”

伏危点了头:“便是银钱不够,衙门也会宽限一年,来年再收租金。”

虞滢道:“再租十亩不用交粮食只要缴银子的坡田,我也还是够银钱的。”

租田和请人忙活,虞滢都预留了银子,虽不多,但刚够。

说了这事,虞滢想起了大嫂的事情,便也与伏危提起。

再而道:“你看一下,能不能查到大嫂的大伯母一家现在所在。”

伏危不知大兄大嫂竟有这么一出,几分诧异后点了头:“我明日上值便去查一查,像他们这种情况的,应是比较好查的,待查到下落后……”他停顿了一下,看向她,问:“你想如何?”

素来温和的虞滢难得露出了愤忿之色,说:“大嫂去了三年,受了那么多的苦,不把他们剥削一层皮,说不过去。”

伏危见到她鲜少露出这样的表情,不禁一笑,说:“成,我与你一块,剥去他们一层皮。”

虞滢眨了眨眼,随而更正:“是剥削,就银钱上的剥削。”

伏危微微摇头:“他们这种行为是犯了律法的,况且先前的知县也是因贪污受贿被削去的官职,他们不挨一顿板子说不过去。”

虞滢闻言,脸上顿时露出喜意:“如此最好不过,大嫂知道后,肯定会高兴的。”

说到这,她说:“我现在就与大嫂说去。”

伏危见她笑容粲然的转身离去,也笑了。

这一趟郡治之行,他能感觉的出来她与大嫂之间的关系好似亲近了许多,没有之前那么多的客套,俨然从妯娌变成了知心密友。

不知不觉,夜色渐深,因只有两间屋子,所以伏危只得与伏震父子挤一挤,而四个女眷则是在另一屋打横着睡,床不够宽就在旁边多加了两张长竹凳。

凑合了一晚后,第二日就虞滢就与大兄他们回了陵水村。

回到陵水村,虞滢休息一会过后就去查看药田的情况。

药田被何叔他们家照看得很好,就是请来的两个人也没有偷懒,几乎没有什么杂草,草药也长大了不少。

从药田回来,虞滢便开始大概算了这一趟郡治的花销和摊子的盈利。

全部持平后,最后还多了二百文。

虞滢一文也没要,全给了大兄大嫂:“你们陪着我忙活来忙活去的,一句怨言都没有,我心里是感激的。”

她把两份钱推到大兄大嫂面前,说:“这是我先前说好的误工费,等之后宋家三兄回来,扣除他所得后的盈利,会把先前说好的一成利分给大兄大嫂。”

伏震闻言,皱眉道:“我与杏娘又没出什么力,哪里敢多要,我们两人只要一成利就好。”

虞滢与他们道:“一人一成,毕竟我只是配了药材,而熬油脂,捣药材和煮面脂,还有那些个杂货都是大兄大嫂做的多,自然是要的。”

说到最后,虞滢索性给他们算了帐:“就是给了宋家三兄四文和六文,还有大兄大嫂的一成后,我也还是赚大头呢。”

面脂自然是一直要做的,量多的时候她自己一个人肯定是做不过来的,所以大兄大嫂这分成是必须要的。

再说了,就以十罐贵的面脂来说,简单的扣除租金和宋三郎的提成等,最低的利润还是有一百六、七十文的。

分给大兄大嫂各十七文,她也还有一百三十几文呢。

而且就他们在郡治摆摊的那几日来看,这一个月下来,最少都能卖出一百罐左右。

这利润自然不用多言。

虞滢简单的给大兄大嫂算过这笔帐后,他们这才接受。

最后两百文,夫妻二人又还了一百五十文回来。

他们受弟妇的恩惠已经够多了,不能一直欠着银钱,所以每时每刻都想着早点把赎身的银钱还给弟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