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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会始终瞒着。

容渟果然是在骗她。

皇帝驾崩是大事,即使她朝堂再远,也知道其间利害关系。

容渟让她去江州,这是不想让她牵扯进去。

离开漱湘宫,姜娆对明芍说,要回宁安伯府一趟。

再回齐王府,已是傍晚。

姜娆到书房外,见容渟倚在书房的博古架旁,随意翻着公文,敲了敲书房的门。

容渟抬眼,看见是她,自然而然将公文放到了博古架上,朝她张开了双臂。

姜娆走过去,贴到他怀里时抖了一下,她贴着他的体温,在风里走了一路的寒冷瞬间退去了几分。

容渟低头看着她,“这么晚回来,只去了漱湘宫?”

姜娆心道她今日回了宁安伯府一趟的事,他肯定知晓。

她出行时明处暗处都跟着护卫,他想知道她去了哪儿,不过问句话的事。

她对他说过几次,她不厌烦他这样,若他心里不安,她所有的事都可以让他知道,偏偏他换是喜欢拐弯抹角。

姜娆叹了一口气,懒于再纠正他有话不直说的习惯,“回了趟宁安伯府。”

容渟低头看着她,“打算去江州了?”

姜娆想入宫,他

知她是去打探消息,只是昭武帝的病况始终瞒着云贵妃,她的算盘兴许要落空。

但他不敢自负,尤其对她。

一直等到姜娆点头“嗯”了一声,容渟的心才算放了下来。

肯去江州就好。

倘若真如张院正所说,他父皇撑不过这三个月,恐怕这会是近几年间,金陵里最不太平的三个月。

他是想让她一直陪着他,管他最后功成名就,换是一败涂地声名狼藉,她都得陪着他,一起受着。临到最后,却舍不得。既见不得别人给她苦头吃,他自己给,又何必呢?

容渟垂下眼,低头看着姜娆,她穿得厚,披风上一圈白绒,小脸沉在里头,看上去格外像圆滚滚的小雀儿。容渟眼里装着笑,抬指轻敲她额头,“记得欠我的那个相思结扣。”

就算他算有遗策,功败垂成,那个相思结,她一直送不出去,心里就会一直惦记着。

也算一直记着他了。

“但我不去了。”姜娆突然开口,“我留在金陵给你编剑穗。至于江州那边,我爹娘会去。”

他的安排顶好,金陵里头若是不太平,她自己不怕受他牵连,却担心着她的爹爹娘亲,让他们去江州,也好。

“我换给我爹爹备了上好的朱砂红染料,等到深秋过后,他带着画回来,江州的枫叶林是怎样的景致,我们就都能看一看了。”

“就是苦了谨行,刚刚逃了出去,得了几天自由,就又要被我爹爹管束着了。”

她忽的满目笑意,踮起脚来,捧住了容渟的脸,“再说了,就算那里的枫叶林开得再如火如荼,哪能比得上你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