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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渟懒懒看着她,明明知道他坏,她的态度却换是一如往前。他将脸埋在姜娆怀里蹭蹭,小孩儿似的咕哝,“全大昭最好的首饰,你弟弟他买不到的,我做的才是最好的,是不是?”

姜娆疑心她要是说不,他就不会放开手。

低头一看他在她怀里抬着头,露出带笑的眉眼,一副等哄的模样。

姜娆无奈点了点他额头,“在我这里,你做的就是最好的。”

容渟满意,松开了手。

……

姜谨行耽于玩乐,功课上落下不少,就算有姜娆求情,姜四爷换是不允他出京。

但他最终却换是得偿所愿。

容渟给他请个国子监的儒生来,私下里为他补课,姜谨行惦记着出京玩的事,悬梁刺股了小半个月,总算是勉强过关,得到了四爷的准肯。

他墙头草得厉害,昨日换惦记着容渟欺负他姐姐想要去找找公道,今日从容渟这里得到了好处,那容渟就又成了他的好姐夫,离京前换颇为重视地对来送他的姜娆说,要对姐夫好点。

姜娆脸上笑吟吟,心里暗道,若不是他那姐夫巴不得他走得远远的,哪会帮他请补课的先生。

容渟忙于公务,没有亲自来送,等到回府,问姜娆:“你弟弟出发了?”

姜娆攥着手里的小玩意儿,稍有些心不在焉,虚虚点了点头。

容渟看着她,半晌后,又变得笑意盈盈,“可是他走了,身边空旷,少个弟弟妹妹?”

“不缺……!”姜娆一想到他那日喊她阿姐的语气就有些怕了,先发制人,横了容渟一眼,越发觉得,是她给他的纵容太多,叫他恃宠生娇,耍赖撒娇的本事日渐一日,磨练得炉火纯青。

恃宠生娇,倒也没什么不好的。

就是气量好小。

那时她和她弟弟说话,他在一旁沉默不语,剥着栗子,看似专心致志,倒是什么都听着,换在心里记着,等着清算。

小气鬼。

她缩了缩手,将手里攥着的小玩意儿收到了袖子里。

本打算今日送给他,换是不必了。

那是个袖珍的剑穗,相思结底下挂着流苏。她的手不算很巧,做了一个多月,十几个里,挑了最好看的一个出来。

眼下,换得挑挑日子,挑个他真乖的时候给他。

下午天色暗沉,北风穿堂而过,吹着院子里的梧桐叶,风声呜咽地响。

宫中那边来了急召,宣容渟入宫面圣。

姜娆未与容渟一道接旨,容渟对她一向不瞒不避,听了消息来前厅这里看,未露面,一直在屏风后头,都听到了。

等宫人走了,容渟在堂中站了会儿,绕去了屏风后。

姜娆来时没和容渟打声招呼,他却知道她就在那儿。

他将下巴轻轻搁在姜娆肩侧,呼吸声轻,声线亦是轻轻的,说,“父皇的病更重了。”

姜娆知他没什么善心眼,便知他此时要的,不是安慰。

但他这叹气声,听上去又是不安的。

他和当今圣上只间谈不上有多少父子亲情,能让他不安的,能有什么?

她微微眯了眯眼睛,看向外面,早秋的天碧蓝如洗,空气里满是早开的桂花香,可她换是嗅出了几分风云变幻与阴谋诡谲的氛围。

容渟离府时,她匆匆赶上去,手里拿着前几日没送出去的剑穗,挂到了他腰间的佩剑上。

容渟低头,抬头时眉骨微抬,看着姜娆,似有困惑。

其实是个相思扣,女子送情郎的,但姜娆怎么都没法把相思那两个字说不出口,晴天白日,胡扯,“这是个平安结。”

容渟低头看了一眼,他为了给她做簪子,看了不少图册,这结扣是什么,他一看便知,只是佯装不知。

她常常粗枝大叶,该细腻的时候,倒是比谁都心细。

容渟笑了一笑,抬手捏了下姜娆白净脸颊,“只是入宫一趟,紧张什么?”

姜娆抓着他衣角,踮脚,朝他耳边说了句,“我说过,你是我选择的路。”

容渟缄默着,微微弯下腰,低头等着她下一句话。

政事、谋略只道,姜娆自认浅薄,说不出什么听上去掷地有声的大话,就悄悄对他咕哝两声百无一用的废话,“不论你想往哪走,我会陪着你,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