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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 阿蓁,你是何时开始怀疑他目的不纯的?”

“一开始。”

“一开始?”萧璃瞪大眼睛。

“之所以相识,是因为他捡到了我掉的荷包。”

萧璃扑哧一笑, 道了声“难怪”。

杨蓁随身的东西从来没出过差错,若非人为, 怎么可能会掉落荷包,也难怪阿蓁一开始就怀疑了。

“丝绳的断口处刀割一般整齐……”杨蓁冷笑一声, “他当我是瞎的吗?”见萧璃蹲下在卢濯身上上下摸索,不由问道:“你在做什么?”

“看看他身上是否还藏着你的什么私物。”萧璃说:“若此局是她所设, 当不会只这一招, 我担心还有什么后手。”

“范烟?”

“是, 前些日子与她对弈一局。”萧璃叹了口气,说:“她的心智谋略, 绝对不可轻视,且……”想到自江南道开始, 范烟隐于幕后所作的种种, 萧璃说:“今日之事,应当还有后招。”说罢,她从卢濯身上摸出了一方丝帕。

杨蓁见到, 瞳孔一缩,她低头从自己袖袋中拿出了自己的手帕,展开,竟与卢濯身上的那个帕子一模一样。

“看来确实有后招。”杨蓁咬了咬牙, 想了想, 她说:“阿璃, 你可知, 如今范烟就在贵妃的春华殿?”

“什么?”

“今日范贵妃召贵女进宫, 她作为贵妃的侄女,自然也是进宫了的,只不过比旁人来的早些。如今赵公公送贵女们离开,范烟却还未走。卢濯选在今日对我下药,应该与这个有关。”

萧璃看着杨蓁不慌不忙的样子,不由得笑了,“不愧是阿蓁,这才几年,宫中已没有什么事能瞒得过你的眼睛了。那今日这事儿,你打算如何应对?”

“若是今日只有我一个人,自然就只能把他丢在这里自生自灭,任他万千算计,我不中招,自然没办法。”杨蓁看着卢濯,目光中没有半分怜悯和动摇,“但是如今有了我们武艺高超的公主殿下……”说罢,杨蓁一双美目看向了萧璃。

萧璃被杨蓁看得打了个哆嗦。

“阿璃,这一次玩一波大的,如何?”

“你想怎么玩?”

“我想让阿璃去帮我偷个东西。”

*

显国公府,偏僻的柴房

范烨低头,看着渗着血迹的一卷草席,厌恶地闭上了眼睛。

“如今刑部已经结案,不易再节外生枝,此事由你来处理,旁人我不放心。”显国公说。

范烨仍闭着眼睛,努力压下胸口上涌的阵阵恶心。

显国公未瞧见范烨的神色,仍在继续叮嘱,“大理寺的那帮倔驴仍派人盯着府上,你小心些,别露了痕迹……”

“父亲!”范烨忍不住打断显国公。

范济停住,看着自己的长子。

“您为何要如此纵容……您就不觉得恶心吗?”

“行了。”显国公将范烨的话打断,说:“你只需按照为父所说的去做便好。”

“我……”

“老爷,世子,不好了!”这时,一个护卫悄无声息地落在柴房外,急急道。

“怎么了?”

“大小姐,大小姐,她出事了!”

*

春华殿

“御花园那边喧喧嚷嚷,所为何事?”范贵妃问。

“回娘娘,听闻是两名扫洒宫女为花丛剪枝时,发现了个衣衫不整的羽郎将,受惊尖叫,惊动了路过御花园的陛下。”春华殿宫中女官低头回禀。

坐在范贵妃身边的范烟眉心微蹙,这与她所想的有些不同。按照计划,那两名宫女发现的应该是交颈缠绵的杨蓁和卢濯两个人才对……

范烟与姑母对视一眼,心下虽仍有些疑虑,却也不算太过慌张。就算被杨蓁逃过也无妨,卢濯身上还有一方帕子,她有信心,就算是杨蓁本人在场,怕是都分不出真假。

女子名声,不易守护,想要损毁却再容易不过。只要那方帕子一出,再加上之前卢濯刻意的行为……那么杨尚宫与羽郎将私通的罪名,就会像泥点子一样,沾在杨蓁身上,甩也甩不脱。到时候即便有穆皇后力保,她也做不得这个尚宫大人了!

“还有这等事?”范贵妃妩媚一笑,似乎是来了兴致,道:“本宫倒是要去瞧瞧,是何人如此大胆。”

说罢,范烟扶起范贵妃,两人在宫人们的簇拥下,往御花园走去。

*

“哗——”刺骨的冷水泼在了卢濯的脸上,让他的神智逐渐回笼。他虽然渐渐醒了,但脑子仍有些不太清醒,也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他记得他递了加了料的那个樱桃饆饠给杨蓁,杨蓁见他满头是汗,从袖袋中拿出一个小小的水囊让他饮用,他心中欢喜,便未曾犹豫地喝了,还吃了另外一个饆饠,然后……然后他就没了记忆。

他现在脑袋昏昏沉沉的,想不明白经过,又一盆水泼来,他一个激灵,睁开眼睛,就看见陛下远远地坐着,冷冷地看着自己,他的身侧还站着范贵妃,还有……范烟。更远处,还站着一个宫妃模样的女子,卢濯想起来了,那是一个最近颇为得宠的宫女,被陛下封为了宝林。

这下卢濯彻底清醒了过来,他连忙爬起来跪下,“陛下恕罪!”

“恕罪?”荣景帝冷哼一声,问:“恕你何罪?”

这时,郭威郭统领也闻讯来了,他一见到卢濯就皱起眉头,怒道:“当值期间,竟然偷懒耍滑!”说罢,自己也跪下向荣景帝请罪。

荣景帝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这个卢濯衣衫不整,显然不仅仅只是偷懒耍滑所致。要荣景帝说,这人定是在此私会某个宫女,鼻翼动了动,荣景帝怒色更胜,他说不得还用了什么脏药,药劲儿过了,身子疲惫,这才昏睡过去。

荣景帝明白郭威的意思,这事儿说到底不怎么好听,他也不愿把事情闹大。至于与他私会的宫女,私下再查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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