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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蝉看了一眼,便知不好:“恐怕是遇上了劫匪。”

赵宝澜眉头微蹙,吩咐下属们保持警惕,催马顺着大路跑了一段,就见地上血迹未干,东倒西歪的躺着十几具护院装扮的尸体,已然没了气息。

路上马蹄印极为杂乱,断裂的树枝杂七杂八的掉了一地,路边还倒着几具短打装扮的男人尸体,看模样像是山匪。

不远处停着几辆马车,七八个跟地上护院装扮相同的男人守在边上,马车里隐约有哭声传出,还有女人的说话声传出来。

午后同赵宝澜一行人辞别的空明几人栓了马在路边,有个僧人受了伤,同伴正在为他包扎,空明驻足在道路边,神情微沉,一言不发。

赵宝澜目光在场中一扫就明白了。

洪州那边闹起来之后,周遭大户纷纷迁往京城,山匪流民便趁机抢夺大户携带的细软,想是好在正遇上几个僧人在此伸出援手,那家人才没遭难。

赵宝澜催马近前,从马兜里取出个药瓶扔了过去:“上好的金疮药。”

空明动作精准的接住,深深看她一眼,道了声:“多谢。”

山匪们已然撤离,躲藏在周边的人也逐渐找回了勇气,战战兢兢的过来瞧一眼,唉声叹气的商量着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

还有人将目光投向了空明和赵宝澜两行人。

前者几人都是高手,有自保之力,后者全都是高头大马,难掩剽悍,显然都不是任人揉搓的软柿子。

这时候马车里边的抽泣声停了,里边人掀开帘子吩咐几句,便有个管事模样的人趾高气扬的过来说话。

“我们家夫人说了,愿意出钱雇几个护卫,自然,等到了金陵之后,好处绝对少不了你们的……”

这话显然是跟武力值最有保障的两拨人说的。

赵宝澜听这语气就觉得不爽,瞥了那管事一眼,言简意赅道:“滚。”

管事显然是被人捧惯了,即便刚刚才遭了难,脸皮还透着白,也不禁愕然怒道:“大胆!你可知道我家夫人是谁?居然敢——”

赵宝澜瞟着他,说:“我现在正在世界上最好看的法师身边,感觉特别幸福,别逼我在这种时候用大耳刮子扇你,滚!”

空明不想她会这么说,先是一怔,旋即轻笑起来。

他面容生的庄严清正,肃穆如庙宇里的灯火,忽的展颜一笑,却如同天山上的雪莲初绽,清华难掩。

赵宝澜看得痴了,那管事却是恼羞成怒,向空明道:“和尚,你怎么说?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空明道:“敬酒不吃,罚酒也不吃,你走吧。”

管事一前一后碰了两个钉子,心下实在恼怒,冷笑一声,丢下句:“你们等着!”便折返回马车旁边去了。

赵宝澜瞥一眼他背影,说:“法师方才真不该帮他们的。”

空明道:“以后不帮了。”

赵宝澜诧异的看着他,失笑道:“我以为你会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呢!”

空明道:“以德报德,以直报怨。”

这话一听,赵宝澜在馋人身子之余,倒真有些喜欢他品性了,下了马同空明说了几句话,便见那边马车帘子一掀,下来个十五六岁的瓜子脸姑娘,叫两个护卫陪着,管事跟随,怒气冲冲往这边来。

瓜子脸往这边走的时候还寒着一张脸跟要火山爆发似的,到了近前瞅见空明面容,脸上表情就变了,硬生生把怒火揉回去,挤了个笑出来。

“朱管事,你之前是怎么说话的?”

瓜子脸柔声说:“这几位法师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你不感激道谢也就罢了,怎么能恶语相向?还不快些向法师致歉!”

朱管事听得愣了,显然没想到瓜子脸态度会变得这么快,呆愣了几瞬,方才勉强行个礼,赔笑说:“法师恕罪,小的方才言语冒犯,您多见谅……”

空明面色沉静,一言不发。

瓜子脸便有些羞涩的抚了抚发丝,向他行了个万福:“家仆无礼,唐突法师了,您大人有大量,不要介怀。”

赵宝澜看她变脸忒快,连管事都没反应过来,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

空明侧目看她一眼,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瓜子脸见状,脸色就有点不好看了,语气不善道:“这位妹妹家居何方,是哪家的千金?我在外抛头露面的少,竟不曾见过。”

赵宝澜最喜欢跟人斗嘴了,听她呛声,立时便笑问道:“这位姐姐又是哪家的小姐?我阴阳人见的少,一时竟辨认不出。”

瓜子脸听得脸都绿了,眉毛一竖,怒指着她道:“放肆!你可知道我是谁?敢得罪我,有你的好果子吃!”

“我真不知道你是谁,”赵宝澜把她差点戳到自己鼻子的那根手指拨开,又从香囊里边摸出一把瓜子儿来,一边嗑一边端详她:“不过瞅着倒是挺像我家隔壁郑老太太葬礼上扎的那条纸狗。”

瓜子脸什么时候遇见过这等段位的高手,一口气没喘上来,倒是将自己憋成了个大红脸,缓过那口气来之后二话不说,抄手就想给她一巴掌。

幸亏没打出去,要不然她这会儿指定就满地找牙了。

“锦儿,不许胡闹。”

马车上又下来个年轻姑娘,看面容比瓜子脸大一点,温温柔柔的向赵宝澜和空明行个礼,含笑道:“我家小妹被宠坏了,不懂规矩,姑娘宽恕则个。”

说完,又向空明道:“马车上都是女眷,实在是不便抛头露面,因着男女之隔,又不好请法师过去,这会儿才同法师致谢,实在是叫人愧疚脸热。”

“哦豁,”系统120磕着瓜子评论说:“先diss你抛头露面,再diss你不遵男女大防,高手,这是高手。”

赵宝澜嗤笑一声:“她算个屁!”

然后她把瓜子往地上一丢,婊里婊气的撅起嘴,说:“姐姐懂的好多哦,跟您一比,妹妹可真是个小笨蛋呢!这么有经验,同样的事情您肯定经历过很多次吧?”

“真好呀,”赵宝澜满脸艳羡的看看她,再看看空明,惆怅道:“不像妹妹我这么单纯,人也笨笨的,对怎么跟男人来往一点都不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