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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仪没料到他会这么说:“累倒是不会,我也不怕……可是,”她摇头:“我出不去。”

在这府里,动静就有人盯着,她怎能随意出府。

薛放听她回答“出不去”,而不是“不想出去”,心里一动:“你不用想其他,你要是想出去,我自有法子。”

杨仪还是摇头:“能有什么法子?你多半又要胡闹。”

他有点叫屈:“我什么时候胡闹过?”

杨仪欲言又止,不知说什么好,一眼看到金妩送的那两盆茶花:“对了,你看着茶花好不好?”

薛放瞥了眼,嫌弃:“娇娇弱弱,半死不活,哪里好?”

虽然这两盆山茶被伺弄的还不错,长的也还好,可但凡见过羁縻州野外那成片成片灿烈盛开的野山茶,谁还能看得上花盆内精心呵护娇养出来的小花儿呢。

薛放不过随口说了句实话。

杨仪却听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她看向薛放:“你在说……”

薛放的目光才从山茶上收回,对上她的眼神,他陡然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让她误解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杨仪倒不是怀疑他指桑骂槐或者“冷嘲热讽”,她只是由此及彼,想到自己。

薛放见她不答,忙拉住她:“我真不是那个意思。”

杨仪忙将他的手推开:“我知道。”看他仍是担忧地看着自己,便道:“我真知道。”

屋内小甘沏了茶,正欲叫杨仪,她先走了进来。

杨佑持假装打量屋内陈设,四处乱看,就是不看他们。

薛放自觉说错了话,至少不能当着杨仪的面说什么“半死不活”,他想打自己的嘴巴。

杨仪走了一步,回头又看向薛放,忽然道:“只要不胡闹,我应了。”

“你……真的应了?”薛放本以为惹了杨仪,恐怕自己的愿望泡汤了,谁知竟全想错了。

他惊喜过甚忘了收敛,把杨佑持吓了一跳。

几个人面面相觑,谁也没在意豆子悄无声息进了卧房。

豆子抬头,闻着久违的主人的气息,突然,它从熟悉的气息里闻到了一点不同寻常。

豆子走到床边,轻轻一跃,前爪搭上床褥。

探出长嘴向内,咬了几次,豆子终于咬住了那个东西,它紧紧地叼在嘴里,邀功一般向外跑去。

“唔!”豆子叼着那个东西,提醒大家的注意。

杨仪先转过头,当望见豆子之时,杨仪大惊失色!

原来豆子把她藏的薛放的束腰革带给叼了出来!

眼见杨佑持也要看过去,杨仪忙叫道:“二哥哥!”

“啊?”杨佑持被她突然一声弄得有点发愣:“怎么了仪妹妹。”

此刻小甘也看见了,赶紧过去虎口夺革带,谁知豆子似乎不肯舍弃自己的战利品,拉着她向后退。

一人一狗竟僵持不下。

杨仪瞥着那边,拉着杨佑持道:“先前二嫂子盛情,送了我两盆山茶,我……不太会操持这种花儿,不知二哥哥会不会?”

那边人狗大战一触即发,杨仪一边调虎离山,一边向薛放使眼色。

薛放看她一主一仆一唱一和,忍笑起身。

他俯身摸了摸豆子的头,豆子又“唔”,竟乖乖张嘴。

薛放将革带束成一团,塞进自己袖子里。

“这个山茶……”杨佑持正欲发表高见。

薛放走到他身旁:“走。”

他不由分说拉着杨二爷往外走,一边回头对杨仪道:“等我。”

杨仪回京之后,第一次出门。

她以为薛放必定又会任意不知闹出什么,或许又偷偷摸摸的……谁知这次小看了他。

杨二爷亲去禀明老太太,说要带杨仪出门在京内转一转,一则散心于她身体有益,二来也见识见识京内风光。

也不知杨佑持是怎么做到的,老太太竟也应允了,只叮嘱说叫丫头好生跟着之类。

马车出了太府街,往南大街而行。

停在街边,他们进了茶楼,小甘伺候杨仪换了早就准备好的男装,神不知鬼不觉的,薛放领着她下楼,从后门另上了一辆车。

杨佑持跟小甘则等在茶楼之中,总之任凭二爷如何操持,只别漏了馅就行。

杨仪十分高兴。

这倒不是因为终于能出来放风了。

因为她在上马车之前就看见了,那赶车的不是别人,竟正是屠竹!

这简直是有点儿他乡遇故知的意思了,只是还来不及寒暄,薛放在她后腰上一握一托,容不得她反应,便将她送上马车。又把跟着的豆子也抱了上去。

屠竹却比杨仪更加倍的震惊跟狂喜:“先生!是你!你没有……哎哟!怪道旅帅先前不跟我说……”

原来薛放并没告诉他真相。

屠竹仍以为“杨易先生”已经死在了笏山,如今死而复生,他如何不高兴,若非人在赶车,他便要扑上来了。

杨仪也满心欢喜,真情流露地望着他:“还以为见不着了。”

薛放把自己的马栓在马车上,自己也跳了上去,不由分说把杨仪往内一推:“怎么,你们还得寒暄寒暄?快赶车!”

屠竹这才忙敛了狂喜之心,赶车往城外去。

杨仪则惊讶地:“旅帅你……怎么没骑马?”

薛放清清嗓子,在她对面坐了:“我在京内认得的人多,当然要谨慎些。”

这倒也是个理由。

杨仪抚摸着豆子,心想该问问他们是怎么说服老太太的,可又一想:“这是要去哪儿?”

“去鸡鸣县,那最新的一具尸首在那里,虽然不大好看,但想必他们的仵作已经验过,咱们去问一问。”

薛放说着,见她头戴网巾,身着旧袍,不由道:“你这个样子……倒像是仍在羁縻州了。”

杨仪微怔:“是……”

她才说了一个字,薛放忽然闪身,竟挪到了她身旁。

他的肩膀蹭着她的,把她挤得几乎一歪。

杨仪刚要让开些,谁知薛放道:“现在就算我要抱一抱你,都得先想想该不该。以前哪里会想这些?”

她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冒出这句话:“旅帅……”

薛放转头望着她,目光在她的脸上转来转去,忽然道:“不对。”

杨仪愣住:“怎么了?”

“你今日在府里上了妆,也没洗去,哪里有化了妆的男子,又不是那种……”他自顾自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手帕,“我给你擦擦。”

方才在茶楼仓促行事,竟忘了这件了。

杨仪才要自己收拾,薛放轻轻捏住她的下颌:“别动。”

她下意识屏住呼吸,十七郎擦了擦她的眉:“好好的又画什么,原本的就不错。”

又把帕子换一面,把她脸颊上擦了擦,嗤地笑了:“果真是胭脂,我以为一日不见,怎么你就气色好了那许多。”

杨仪起初没觉着怎样,如今见他把帕子上的红给自己看,顿时有点羞恼,就好像一个努力装扮的女孩子被戳破了真相。

她把薛放的手拍掉:“我是气色不好,旅帅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薛放愕然:“我……我又说错话了?”

杨仪不理他,可惜她换了衣裳,竟没带帕子,于是只用手背把脸上搓了搓,又略粗鲁地去擦唇。

唇上当然也是有胭脂的,只是杨仪这么胡揩乱碰,胭脂便擦到了脸上。

雪肤上一道轻红,恁地醒目。

她却一无所知:“行了吧?哼。”

“这里,”薛放指着她的唇边,眼神有点迷离,“还有。”

杨仪举手又抹了抹。

薛放见她这一揉搓,竟把一道胭脂越发抹成了一团:“不是。你别动。”

他摁下她的手,本要用帕子,可鬼使神差地,帕子从手中掉落。

薛放举起拇指,给她擦拭唇边的那胭脂痕迹。

不知是杨仪之前那一擦擦的太用力还是如何,这团胭脂浅痕竟擦不去了。

杨仪只觉着他的手劲从小到大,从轻到重,越来越用力。

她被他摁的逐渐向后,后脑勺轻轻地撞在车壁上。

他的人都几乎靠过来,快把她整个覆盖住了。

她含糊地:“旅帅……”

“好了,就好了。”他哼唧了声,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动作已经不雅。

薛放只觉着那胭脂似乎渗入她似雪的肌肤里,得弄点水才能揩拭干净。

可车内哪里有水?下意识地,他把拇指送入嘴里舔了舔。

指尖沾了口水,又去给她擦。

杨仪不敢相信,反应过来前,那湿润的一点已经压下。

可不知是马车颠簸,还是十七郎的手抖,竟偏离了目标,指腹摁落,半个指尖陷入樱粉的唇瓣之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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