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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验凶尸,挟狗邀宠◎

薛放喝问, 那人偏偏知道的有限,语无伦次只说死人不见了。

此时又有王府侍卫拦住了其他奔逃的村民,一番喝问, 才从几个人的嘴里知了端倪。

原来这帮人是京郊鸡鸣十里庄的村民,今日并不是出殡, 而是烧七。

也就是说, 那亡故之人早已下葬, 如今是七日后, 家里人前来烧纸祭拜。

不料, 当这些人到了坟头,却发现那坟墓竟不知何时给扒开,走上细看, 棺盖开启,里头的尸首却不知所踪。

众人大惊失色,纷纷四处找寻, 哪里能够找到。

正准备报官, 却是家中一个仆人飞奔而至, 脸色难看如鬼,他惊慌失措地指着庄子的方向:“在、在家……快、快去看看……”

大家不明所以, 那仆人憋了半天才冒出一句:“死、死的那个在家里呢!”说完便吓得放声大哭起来。

起初众人都不懂何意, 幸而其中不知是哪个伶俐的,提了一句之前照县发生的飞尸案。

这一下众人都炸锅了, 赶忙往回狂奔。

还有些人原先四处找寻尸首, 不知怎么回事的, 见势不妙也跟着一路豕突狼奔的追着。

薛放就命将那些人放行, 只留下一个带路的。

他先去回禀端王:“王爷, 这里的事情蹊跷, 我想亲自去看一眼。”

端王疑惑:“照县那案子不是已经结了么?本王听说,那凶手死在火里,还是你亲自将他诛了的。”

薛放摇头:“虽然说那人当时确实意图谋害萧旅帅,但无人知道他的身份……所以他也未必就真是元凶,又或者……不止有一个凶手呢?”

端王连连点头:“说的对,既然这样你便去吧,等等,本王多派几个人跟着你,此事诡异,你不可单枪匹马。”

薛放本不在乎,见是王爷的好意,便应允。

见他要走,端王又叮嘱:“此事既然闹出来,自会有巡检司跟地方衙门接手,你去看看,若是没什么,你就到王府去,别叫本王空等。”

薛放行了礼,带人去了。

背后端王目送他离开,轻叹了声,他的近侍海公公道:“王爷为何叹息?莫非舍不得十七郎?那不如把他叫回来。”

端王一笑:“横竖他还是要回来的,何况本王哪里是舍不得,只是羡慕他少年风流,狂肆快意。”

海公公笑道:“王爷又何必如此感慨,殊不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比如今早上十七郎为何会跑到这郊野之地?必定是有不顺心的事。”

端王想了想,点头道:“本王也知道他家里的事……嗯,倒也罢了。”

薛放去鸡鸣十里庄子,很容易就找到了出事的人家。

几乎整个庄子的人都出动了,尤其是听说出事后,也有不少好事之徒跑进去看情形。

结果,但凡进去的人,没有一个不吐出来的,甚至有几个直接给吓得神智失常,被人抬了出去。

此处虽是京城近郊,但不归京内管,鸡鸣县的几个巡检司的士兵原先巡查了一上午,正在五里镇上歇脚吃饭,听了消息,急忙赶来。

蜂拥进内一看……之前的饭也算白吃了。

苦主从坟地返回来,跌跌撞撞先冲了进去,看见屋内情形,顿时发出了不似人声的哀嚎。

薛放正欲进内,有一个巡检司的小火长喝道:“什么人就敢乱闯!没见这儿严禁人出入了?”

不等薛放开口,几个王府侍卫堪堪赶到,见状,马还没下便呵斥道:“瞎了眼的,谁也敢拦!还不快快给十七爷让开!”

那火长定睛一看,虽不知“十七爷”什么来路,但却看出了王府侍卫的袍服,急忙闪身:“小人有眼不识泰山。”

薛放倒是没理会他,知道他也不过是办差,不必为难。

他径直入内,却见之前跑进去的主人家,口眼歪斜,被人拖死狗一样拖了出来。

直到薛放入内,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这么多人都给“放倒了”。

他才进门,先闻到一股奇臭。

不用人指点,循着那股臭味前去,就见在里屋的床上,背对门口坐着一“人”。

从背后似乎还看不出什么不妥,可是薛放一眼就认出那不是人。

毕竟他可是跟尸体打过无数交道的,是死人活人,当然一下就能分辨,何况这死人显然……已经死的有点日子,体态早就发生了变化。

薛放捂着口鼻,绕床过去,跟那死者打了个照面。

就连强悍如他,一时也有些耐不住了……如今正是五月里,天气炎热,而主人家今日正烧头七,可以试想想这尸首已经是什么模样。

别的不说,就说那脸上的肉,已经有一块没一块,这儿高那儿低,像是下过雨后被马蹄踩过的烂泥。

头发也粘糊糊的,仿佛稍微用力就会连肉皮一起滑落。

薛放打量过后,退了出来,并示意王府的侍卫叫他们不要入内。

“人都烂了,看了只怕你们得几天吃不下。”薛放拦着,叫他们到外头:“闻闻这味儿就知道。”

侍卫们本来有些好奇,听了这话,忙不迭都退了出来。

鸡鸣县巡检司的几个人规规矩矩地立在门口,都不禁对薛放刮目相看。

至今为止,薛十七郎还是第一个面不改色进去,泰然自若出来的。

虽然不知道薛放的身份,但只凭这股常人难以匹敌的定力,已足以叫他们肃然起敬。

要知道他们刚刚还做足要看他出糗的准备呢。

此时,王府的一名侍卫恼那小火长之前对薛放无礼:“这位是京城扈远侯府十七公子,你们难道没听说过在羁縻州的薛旅帅,薛家十七郎?竟敢无礼。”

几个差役面面相觑,同为巡检司的人,若没听说过薛十七郎,那除非是聋子。

顿时几道目光都齐刷刷盯向薛放脸上。

薛放道:“怎么,我的名头有这么响亮?”

那小火长又是激动又且不安:“不知道是薛旅帅,我真该死!早知道是您,我跪着迎接都心甘情愿。”

几个王府的侍卫偷笑:“你倒还算会说话。”

“打住,”薛放一笑摇头:“知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死的?”

火长立即回答道:“先前问过,是病死的。里长等人曾查验过,结具了亡故文书才下葬的,并无可疑。”

薛放道:“没人看见怎么回来的?”

火长摇头:“今儿是头七,他们家里一大半去上坟了,这儿只有几个留守的,最先发现尸首的那人吓的昏死……先前给泼水叫醒,还神志不清的呢。”

另一个差人插嘴:“那当然了,据说他以为是有人在那坐着,还过去拍了拍肩膀,几乎是脸对脸的打了个照面……只怪他鼻子不好使,眼睛又太好使了。”

火长问:“薛旅帅,照县那边飞尸案子您不是也参与过?您看……这是不是跟那些案子是同一人做的?可是,这人也怪,无端把些尸首又弄回原来家中,对他也没好处,他为何如此?”

外头的人都吵嚷着鬼怪传说,但是巡检司的毕竟见多识广,与其相信闹鬼,不如相信有人弄鬼。

薛放无言以对,毕竟也毫无头绪。

同王府侍卫们出门,一人道:“十七爷,不如早点回去,王爷还等着您呢。这儿交给他们办就行了。”

鸡鸣县这几个差役,倒有点精明劲,胆子也不小,不是那种糊涂无用的。

薛放点头,要走之前他问地上那几乎呆滞的苦主:“这尸首穿的衣裳,是下葬时候穿的不是?”

苦主抬头看他,总算呆呆地摇了摇头。

旁边的人解释:“换过了,这一套……是以前家常穿的。”

这果然跟招县飞尸的案子对上了。

因为鸡鸣十里村距离京城更近,这里发生的事,自然免不了慢慢地在京内传开。

是夜,薛放被端王留宿,王府的厨子把他们白天所猎的兔子,野鸡,獐子拿去料理。

晚上,薛放听说还有一只獐子腿,忽然想起在羁縻州烤肉吃,便也同端王架了炉子,一边烤肉一边喝酒。

对他而言这是司空见惯,对于端王殿下来说,这却是头一遭。

端王本是有分寸的,如今见这般新奇野趣,又有着对脾胃的人相陪,不知不觉竟喝多了几杯。

又有一班鼓乐,在厅门处敲敲打打,越发添了兴致。

眼见夜色深深,端王意犹未尽,拉住薛放道:“你回京也有数日,心里有没有什么打算?”

薛放道:“王爷说什么打算?”

“眼下御史台那边、跟兵部都想你过去,你……喜欢哪里?”端王有点口齿不清的。

如今端王在朝中佐理朝政,这些事他自然清楚。

薛放笑:“这还能让我自己选么?”

端王也笑道:“别人自然不能,你……本王可以破例。”

薛放道:“那就凭王爷差遣便是了。我去哪里都使得。”

端王畅快地吁了口气,拍拍他的手:“既然这样,那就先去兵部吧,只是,要先委屈你……”说到这里,酒力上涌。

海公公忙来扶着:“王爷今儿可见高兴,竟喝多了。”

次日早上,薛放自端王府出来,门口已经给他备好马匹。

那王府的长随官亲自送出来,揣手笑道:“十七爷,你索性不用去别的地方了,省得还得叫兵部的人找你,不如直接就过去吧。”

薛放笑道:“到底给我安排什么差事?王爷说什么委屈……可别弄了半天,叫我去给他们看门护院。”

那长随笑道:“十七爷惯会说笑,就算您自己肯,王爷也舍不得大材小用。”

薛放对他一摆手,打马直奔兵部。

杨府。

先前小甘已经将小连接了回院子,杨仪亲自看过她的伤,倒还好,没有伤到筋骨,只是皮肉受苦罢了。

杨仪叫她好好休养,先不用操心干活。小连低头,含着泪道谢。

这日中午时候,小甘收拾枕裘,想给杨仪铺陈让她午睡,正在抚褥子,忽然觉着手底有什么硌着,她以为不小心压着了什么,便一翻褥子要拿出来。

不料才掀起褥子,便惊呆了,原来褥子下竟是一条男人用的长长的革带,边上镶嵌的铜銙磨得发亮,显然还是用惯了的。

她正在发呆,小连走到门口:“妹妹有什么事吩咐我做,我已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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