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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江城没有了白日的车水马龙,万家灯红通明,照亮了整个城市。

白天里,十几公里都要堵车一个多小时,到了晚上,几十公里的路程也就这么多时间。

一个小时后,徐烁的车来到徐海清在郊区置办的别墅。

进了门,徐烁和顾瑶现在书房里见到了徐海清,大约了解了情况。

徐海清不紧不慢的给两人倒上茶,让他们不要这么着急上去找阮正新,她的人先前也去看过了,阮正新现在是“草木皆兵”的,多一句话都不愿说,在这房子里待着也不踏实,不敢入睡,更不敢离开。

徐烁和他这姑姑是一个属性,坐下来便是气定神闲的,好像大老远开车过来只是为了过瘾,见不见阮正新无所谓。

反倒是顾瑶,目的性比较明确,她来这里就是要亲口问阮正新几个问题。

“再等几分钟,我想去见见他。”顾瑶说。

徐烁没接茬儿。

徐海清放下茶杯,看向顾瑶,说“我个人的建议是,你去了会更刺激他。”

顾瑶一怔。

徐海清又把眼神瞟向徐烁“他刚才一听到‘顾’这个姓,就吓得浑身发抖,六神无主。”

徐海清的话说的很直接。

但顾瑶接的更直接“您是指,我父亲顾承文。”

徐海清挑了挑眉,这动作和徐烁一般无二。

顾瑶说“我反倒认为,只有多刺激一下阮正新,才有可能趁他不备套出一点消息,要是等他恢复过来,再问就难了。”

顾瑶执意要见阮正新,不愿夜长梦多,徐海清也不再阻止,只是笑笑,随即将书房留给两人,转而上二楼的卧房休息。

书房的门轻轻合上,隔了几秒,徐烁才淡淡开口道“阮正新也知道你失忆的事,而你对他的了解还只是皮毛,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现在又能问出什么?”

这一点顾瑶心里也很明白。

但她困惑的却不是这一点“你的意思是,我已经失去了先机,去见他也是白做工?那你何必带过我来。”

徐烁轻叹一声,没有多话,只是站起身,从写字台上拿出一个资料夹,折回来交给顾瑶。

顾瑶翻开看了几眼。

徐烁解释道“这是历城的‘紫晶宫’这些年的洗钱账目,用红笔标出来的是连启运的,用蓝笔标出来的是‘昭阳’的。”

顾瑶皱着眉半晌没说话,这账目里不仅有连启运和阮正新,还涉及了“承文地产”和“江城基因”,但是这些款项和一家企业的利润相比,只不过是凤毛麟角。

徐烁说“这里面的金额差不多是一家夜总会可以承受的洗钱数字,再多就露馅了,而且现在真正会洗钱的大户都是跨国集团,通过互联网,会玩的几秒钟就能洗干净几个亿,不过那种渠道也有风险,所以很多公司还是会将资金分批分拨的洗白,每一笔款项都有合理正当的理由。”

顾瑶合上资料夹,忽然明白了徐烁的用意“你给我看这个,是让我临时抱佛脚,待会儿见着阮正新,用这些资料诈他?”

徐烁微微一笑“三年前阮正新的勾当你是知道的,你虽然失忆了,可是车祸已经过了一年,想起来一些事也是正常的。最主要的是,要让阮正新相信你想起来了,何况你的身份一直没变,阮正新畏惧顾承文,或多或少也会畏惧你。”

徐烁的话,等于是给顾瑶提了个醒。

的确,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但如果没有知己知彼呢?

顾瑶现在就处于既不知己,也不知彼的阶段,她又不可能先去找记忆,等找全了再回来和阮正新对峙,所以眼下只能靠“演”。

当然,顾瑶去见阮正新,徐烁不方便出现,他要是一开始就露面只会引起阮正新的警惕,当着徐烁的面,阮正新纵使想说什么也会忌惮几分。

但对于一个“知情者”顾瑶来说,阮正新说什么都无所谓。

还有两件事,顾瑶一直想知道。

一个是阮正新当初和“立坤”卢姓股东做利益交换的真正原因,难道仅仅是因为要掩盖他有私生子的丑闻么,这动机似乎太弱了,一定还有隐情,这也是一直把她的思路卡住的关键。

另一个就是三年前,顾瑶和阮时秋的“约定”,她将所有证据都藏起来,是因为那时候还不是动阮正新的时候,她必须经过顾承文那关,等将来时机成熟了,阮时秋也出狱了,再把证据拿出来——那么,这个所谓的“时机”到底是什么时候?

阮时秋出狱后就开始行动,那是因为顾瑶失忆了,如果她没有失忆呢,她会如何创造这个“时机?”

这一点,阮时秋是不知道的,便是问阮正新也不可能有答案。

答案只藏在失忆前那个顾瑶的记忆里。

几分钟后,顾瑶整理好自己所有的思路,不声不响的上了二楼。

阮正新就躲在客房里,门口守着两个徐海清的手下。

顾瑶很顺利进了门。

开门的动静惊扰了屋里的阮正新,他就坐在椅子上,听到声音一下子就站起身,有些紧张的瞪着来人。

直到看清是顾瑶,阮正新的表情顿时复杂起来。

顾瑶不动声色的关上门,默默将阮正新的变化收入眼底,心里也有了一点估计。

阮正新乍一看到她,便会联想到顾承文,或是祝盛西,所以他下意识会感到害怕,但是他很快就会想起她是失忆的,“失忆”这两个字往往会给人错误的信号,以为“失忆”就是“无害”,所以阮正新的表情才会从最初的警惕到后面的松懈。

顾瑶没有犹豫,直接来到和阮正新相隔一张小圆桌的扶手椅前坐下,没什么表情,只是目光平定的望着他。

两人的距离一逼近,阮正新就有点吃不准了,他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顾小姐,你怎么……”

不只是小心翼翼,他的语气还带着一点礼貌。

显然,阮正新对顾承文这个靠山的畏惧已经深入了骨髓。

“听说你刚刚死里逃生,我过来看看你。”顾瑶笑了一下,“不过我想,你心里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你现在已经是丧家之犬了,江城再没有你的立足之地,与其抓住那最后一点侥幸心理,倒不如先想想该怎么安全离开是非地。”

阮正新愣了愣,没有立刻接话。

他现在还不太明白这里面的关系,按理说顾瑶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如果要杀他的人是顾承文派去的,那么救他的人就应该是另一拨人马。

顾瑶怎么会和这波人牵扯到一起?

阮正新活了四十多年,自问也在江城经历了一番风雨,虽然背后有颗大树好乘凉,可他也不是菟丝花,尤其是法律上的问题,这么多年来也给不少江城的企业家出过猫腻,肚子里装的秘密也多。

阮正新也不是没想过他可能会有这么一天,不明不白的就被人灭口了,他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快得连让他全身而退的机会都没有。

而且是这三年,他吃香的喝辣的,率领“昭阳”稳坐江城律所第一把交椅,人难免发飘,难免膨胀,也确实有点像是家养的猪,越来越肥。

或许正是这些迷魂阵和表面风光,令他渐渐丧失了警惕,筱飞侠的案子都被翻出来这么多天了,他还处于“懵逼”的状态,不愿接受事实,也不敢相信形势会下滑的这么快。

直到今天突然被人“灭口”,阮正新一下子就清醒过来。

他只是一条狗,一颗棋子,但他却对自己这个身份一直抱有幻想,以为就算将来无用了,也不会死的这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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