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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白莲弟弟还挺厉害的,有空打架恐吓,还有空学习优异,他这么能,怎么不去报个演技班,干脆进军娱乐圈取代自己算了。

狗子越想越气,气鼓鼓地在阳台对着这边虎视眈眈。

然而,悲催的是,一只狗砸的虎视眈眈,存在感根本不强。直到坐上餐桌吃饭,几人都没发现狗子还屹立在角落生闷气。

……

温馨地吃完晚饭之后,谭爸爸去洗碗,谭冥冥去洗了个澡之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郁闷的狗子在发现自己这样郁闷生气,却根本没人注意到自己,谭冥冥也不会来安慰自己之后,它就没办法继续蹲墙角了。

它怒气冲冲地从阳台出来,先咳嗽了两下,发出了点儿动静,谭冥冥立刻看向它,眸子里多了一些关怀:“阳台是不是窗户忘了关,一百万在咳,小念,你去关下窗户。”

狗子气立马就消了,委屈巴拉地想,谭冥冥还是关心自己的嘛。

它一如既往地跑到谭冥冥脚边,想要跳起来,趴在她沙发上,和她一块儿看电视。可几乎是刚跳起来的那一瞬间,喉咙就被邬念站起来给捏住了——

狗子差点窒息,恶狠狠瞪向他。

“啊,抱歉。”邬念连忙又愧疚又紧张地松开狗子,然后将狗子放在地上,一双漂亮的眸子里满是忐忑不安。

他对谭冥冥道:“姐姐,刚才你洗澡的时候,我带一百万下去溜了十来分钟,所以爪子有点脏,还没洗,你今天新换的羽绒服,可别让它跳上去弄脏了,待会儿阿姨又要说了。”

“好。”谭冥冥十分警觉,连忙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羽绒服,又瞅了眼急切想要跳上来的狗子,将膝盖抬到沙发上蜷缩起来,拒绝狗子跳上来。

开玩笑,谭妈妈的怒火可不是盖的,弄脏鞋子、弄脏羽绒服,她可是能念叨上三天三夜!所以自己才每次周五放学回家都要先把运动鞋和雪地靴都在学校稍微清理一下。

被扔回地上的狗子简直气死了,愤怒地看向邬念!

艹,刚刚谭冥冥洗澡那十来分钟,他根本坐在沙发上起身都没起身,它也一直蹲在阳台自闭,他什么时候带它下去玩过,它爪子什么时候脏了?

简直说谎不打草稿!

邬念瞥了它一眼,眼里满是警告,转身去阳台关窗户了。

“汪汪汪!”狗子气得要死,抬起前爪试图让谭冥冥看一眼自己的爪子,根本不脏好不好!邬念才脏,心脏,简直是全家最脏的人!

谭冥冥注意力全在这个点儿她最喜欢的综艺节目上,只分心伸手揉了揉它脑袋:“别叫了,待会儿就带你去洗澡。”

“汪汪汪!”

——不是,谭冥冥你看一眼,我他妈爪子根本就不脏!

狗子叫得实在是又委屈又凶,谭冥冥终于低头朝它看去,它就被从阳台上走回来的邬念一把抱了起来!

邬念往它爪子上抹了一把花盆里的土,抬起它爪子,无辜地拿给谭冥冥看:“看,姐姐,幸好你没让它跳上你的膝盖吧。”

“怎么这么脏?”谭冥冥也皱着脸:“幸好。”

狗子:………………

妈的,算你狠,看等谭冥冥不在家的时候我弄不弄死你。

狗子忍无可忍,眼里已经快要喷出怒火,但被它竭力按捺下来,它恨不能一口咬死身后这个白莲花弟弟,但在谭冥冥面前绝对不可以轻举妄动。

……

谭冥冥没看一会儿电视,便转身进房间打算早点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

她打了个哈欠,对邬念说了声晚安,随即看向已经被洗好了爪子,坐在一边愤怒地踩着卫生纸试图弄干爪子的一百万。

她对还在看电视的邬念道:“我刚盛了一点排骨汤,待会儿凉了你帮我放在小狗的粮食附近,它都没吃什么估计肚子饿,晚上可能想吃。”

邬念笑了笑,漂亮的脸上满是干净澄澈:“放心吧姐姐。”

待谭冥冥转身进了房间以后,客厅里彻底剩下一人一狗。

空气安静了下来,弥漫着无声的硝烟。

……

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邬念面无表情地低头看着狗子,灯光在他眼底落下一片阴影。

试图把爪子弄干的狗子也停止了动作,冷冷抬头,恶狠狠地看向他。

邬念在狗子面前蹲下来,微微垂下头,下巴全在阴影里,他眼里是一片阴郁的阴霾。

“不管你是谁,我都无所谓。”邬念压低了声音。

这副场景要是有人看见,只会觉得他是不是有病,居然对一只狗这么说话和恐吓。

但邬念盯着这只狗,视线像是想要将它扎穿,看清它里面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一样。

“但你必须,离谭冥冥远一点,无论是拥抱、睡觉,都不可以。”想到这只狗的体内是个人,而这个人整天和姐姐黏在一块儿,爬上姐姐的床,享受姐姐亲切的摸头,他心里便森然一片。

邬念声音又柔又冷:“你滚远一点儿,还可以留在这个家里,否则。”

他话刻意没说完,但话锋里的语气与寒意,已让狗子不寒而栗,在体型上,它的确输给邬念很多很多,可那又怎样,仅仅是因为他的恐吓,它便自动滚出这个家吗?

何况,它是谭冥冥救回来的,谭冥冥喜欢它,凭什么不让她抱她的狗?

冥冥又不是他的,他凭什么限制这么多?

可笑。

最没立场待在谭冥冥身边的就是他了,欺骗家人。

狗子心中冷笑,同样想撂下句狠话,可张开嘴后却立马意识到自己只能汪汪汪,于是它立刻紧紧闭上了嘴巴。

它恨意十足且恶狠狠地瞪了邬念一眼,扭头就离开了。

走着瞧。

……

家里一人一狗正在发生一场无声的战斗,而谭冥冥无所察觉。

这一晚,她睡得很早,因为惦记着杭祁的事情,她睡得并不安稳。今晚小狗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没有跟进房间,半夜她醒了一次,出卧室去卫生间,小狗睡在阳台的窝里,并没跟过去,但小眼睛一直睁着。

它很清楚,自己现在最大的困难,就是在一只狗的身体里,无论想要做什么、说什么,都会被掣肘。一旦回去了,难道邬念还是自己的对手吗?

所以最最关键的,是尽早想办法前往那所医院,探查情况。

等恢复了身体,这个白莲小屁孩死定了。

谭冥冥从卫生间出来,见狗崽子趴在阳台,趴着的身影仿佛有点抑郁和忧心忡忡,忍不住轻手轻脚走过去,揉了揉它的脑袋:“怎么了?”

狗子拿脑袋蹭了蹭她的手,但竭力克制住冲进她怀里的冲动,它仿佛是被恶婆婆阻止见丈夫的可怜望夫石,眼巴巴地等着谭冥冥出来看它一眼,又回了房间,只留下它一只狗在寂静的阳台,孤独地朝她的房间门看着。

阳台紧闭后,虽然有暖气,可怎么可能有谭冥冥的卧室地板舒服?

没关系,狗子心想,等自己回去了,就送最好地段的最大的房子给谭冥冥,还要在她房间铺最柔软的地毯,到时候可以每晚趴在她床头边——等等,哪里不对,狗子狠狠盯向邬念的房间,到时候,绝不让他进门。

第二天一早,天都没亮,全家人还没起来,甚至总是起得很早去锻炼恢复脚踝的邬念都没起来,狗子也因为一夜未睡,此时正疲倦地蜷缩成一团补充睡眠。

而谭冥冥却已经穿戴整齐,轻手轻脚,不发出任何声音,背着书包打开大门,溜出去了。

公交车都还没运行,谭冥冥打了个车,朝着杭祁家的方向去了。

很快,她来到楼下,心中忐忑无比,七上八下的,她昨天太冒失,干了蠢事,该怎么道歉呢,如果直接说的话,他会不会更加生气,认为自己在嘲笑他。唉,谭冥冥捶了捶自己脑袋,真怕杭祁以后就不理她了,那她的加分——

不,不仅是加分,谭冥冥很清楚,她心里头多了一些除了迫切想要加分之外的,心疼与愧疚情绪。

如果说以前对杭祁好,全是为了加分的话,那么现在,她的愧疚更加压过了想加分的心情。

她得道歉。

她带着这分踌躇与忐忑,在杭祁家楼下转来转去,清晨的寒风冷极了,冻得她鼻涕都快出来了。

她对着自己冰凉的双手哈了口热气,搓了搓手,觉得不能再这样犹豫下去了,不如一鼓作气冲上去敲他家的门。

谭冥冥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抬起脚,冲上楼去。

杭祁家在五楼,毕竟是旧拆迁小区,没电梯,她爬楼梯爬得都快虚脱了,冬天穿得厚,出来的时候她又莫名奇妙紧张地把书包背上了,书包里重重的书本全没拿出来,于是这才爬了三楼,就气喘吁吁地靠着扶手趴了一会儿。

歇了会儿,缓了口气,谭冥冥继续上楼。

五楼一共只有两户,一户门口贴了红色的对联,还很新,显然是不久前贴上的,而另外一扇门,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门口也没有和对门一样,放了好几个垃圾袋,显得异常冷清寥落。

谭冥冥便立刻确定了,这门口光秃秃什么也没有的一家,是杭祁家。

她因为爬楼,额头刘海已经被汗湿了,此时抬起手,半天不敢敲下,鼻尖上更是渗出汗水,但她咬了咬牙,猛地一下子敲了下去,接着,越敲越快,简直就像是在催命一样,她朝里面喊了声:“杭祁,你在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