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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周妃,为了害她居然想出如此恶毒的法子!

试想一下,若不是小兰筠要给她母亲留着杏子,也跟倪向晚一样当场吃下那个杏子,如今岂不是两个无辜的人一起昏迷了?

这话一出,太后却皱眉看向燕姝,道,“向晚与兰筠今日不是去找你的吗?为何会在路上摘杏子吃?”

燕姝一顿,立时垂首道,“臣妾也并不知道。”

话音才落,宇文澜忙也开口道,“朕知道母后着急,但今日是朕先到的太液池边,随后宜嫔才到,倪姑娘与兰筠二人是最后到的,在此之前,她们并未碰过面。所以至于倪姑娘为何会在路上吃杏子,宜嫔也并不知情,应该问其伺候倪姑娘及兰筠的宫人才是。”

——所谓关心则乱,任太后平素再冷静,此时焦急之下,也会辨不清是非。

表面看来,这几日今日在一处,皇帝和兰筠显然不可能会害倪向晚,所以只有燕姝可疑了。

所以今日燕姝做得何其正确,发现不对后立时叫他一起去了太液池。

稍有些迟钝,倪向晚必定是要昏倒在她的殿中。

若果真那般,太后一怒之下,又岂会听她的解释?

而此时听宇文澜这样一说,太后才恢复了些清明,立时看向跟着兰筠进来的几个宫女,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所周知,兰筠与倪向晚这几日一直住在慈安宫,所以这几日也是慈安宫的宫人。

这话一出,那几个宫女立时跪地道,“请太后明鉴,这几日小郡主常在御花园玩,一直想摘那里的杏子,原本奴婢们都以为杏子还没熟,便没叫小郡主摘,不想今日路过时,那杏子闻起来很是香甜,小郡主又想摘,倪姑娘就摘了两个。”

如此,总算撇清了与燕姝的关系。

然太后立时又看向正被燕姝牵着的兰筠,着急问道,“你可吃了那杏子?”

小丫头乖乖摇头,拿出那颗还没吃的果子,道,“兰筠想给母亲吃,所以自己没有吃。”

太后这才放了放心,却见宇文澜又吩咐御医,“可能看出这果子是否有问题?”

御医应是,忙将那颗果子查看一番,忽然道,“启禀陛下,这果子上有个针眼,极有可能是被人灌了东西进去。”

这话一出,众人立时上前来看,果然就见那杏子的果蒂处有个细小的针眼。

再仔细一闻,还能闻到一股浓郁的甜香,正是从那针眼之处冒出来的。

御医想了想,忽然大惊道,“这莫不是乌头花蜜的味道?此物可是剧毒啊!”

什么?剧毒?

这话一出,正守在闺女身边的穆夫人立时对着正在床上躺着的闺女哭喊道,“晚儿,晚儿你快醒醒啊……”

太后又急又怒,立时道,“究竟是谁竟有如此歹毒的心肠!”

宇文澜道,“朕这就叫内廷监去查。不管是谁绝不可轻饶。但当务之急是先救治倪姑娘,”

太后颔首,忙又对一旁的竹书道,“快去叫张院判来此。”

竹书应是,立时出门去找人。

——想来如此剧毒,也只有太医院最厉害的太医能解了。

~~

事情紧急,不过须臾,太医院院判张胜康便赶到了慈安宫。

太后连礼都没叫他行,一见他便直接道,“快些去,务必要将倪姑娘救醒。”

——这可是她最好朋友的心肝,也是一条无辜性命,无论如何也不能出事啊。

张胜康也立时应是,忙去到内殿床边给倪向晚诊治起来。

而与此同时,关于毒物的来源也在加紧追溯。

在宫人的带领下,内廷监很快就在御花园中找到了那棵杏树,当即将上头的杏子摘下逐一查看,果然在大多数果子的果蒂处都见到了差不多的针眼。

那针眼极为细小,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

而这些被扎过的果子,也都带着一股甜蜜的香味,皆是由那针眼处渗出。

待将这些果子挤出汁液,凡是触碰到汁液的蚂蚁昆虫无不死亡。

又或者将汁液滴一些在水中,不过一刻钟,鱼盆里的鱼儿便全部翻了肚皮。

而经过太医院三四位御医的判断,皆是确认这种毒素便是乌头蜜。

剧毒无比的乌头花的花蜜。

听过禀报,宇文澜冷笑道,“很好,御花园里的果树也能被用如此隐秘的手段下上如此剧毒,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内廷监总管姚顺腿一软,立时跪地道,“臣等失职,请陛下息怒。”

太后亦是怒气冲冲的问道,“司苑处的人呢?好好的果树叫人毒成这般,他们到底知不知道!”

姚顺忙又道,“启禀太后娘娘,奴才们已经将司苑处负责御花园的几个园丁一一审问过,但他们都说不知情。”

见此情景,一旁的燕姝默默叹了口气。

——司苑处的人当然不知情,毕竟此事是养牲处雀鸟坊的一个宫人替周妃办的。

啧,没想周妃都已经到这般地步了,只要肯出银子,依然有人愿意给她干活。

时下满殿众人只有她知道真相,她无法无动于衷,想了想,试着开口道,“那除过司苑处,还有谁会常在御花园里走动呢?想来,要给每只果子都下毒,必定是需要时间的,并非一下就能完成的吧?”

话音落下,宇文澜颔了颔首,也道,“必定还要避着人,有谁常在夜里去御花园吗?”

这话一出,内廷监总管姚顺茅塞顿开,立时道,“还有雀鸟坊的人,他们时常在御花园里放鸟遛鸟,有些鸟还都是在夜里放的。”

宇文澜便道,“那还不快去查?”

姚顺应是,赶忙从地上起了身,带着人又出去了。

约莫一个时辰过后,却见其又返回,道,“启禀陛下,方才雀鸟坊的小林子招供此事是他干的。”

太后立时道,“是谁叫他干的?”

姚顺却是一顿,咳了咳,才又道,“小林子交代,是钟粹宫的赵来顺给了他一百两银子,叫他干的。”

什么?

慈安宫中众人皆是一顿。

钟粹宫?

那不就是周妃的人?

太后也是一愣,随后却怒道,“把赵来顺和他主子给哀家带过来!”

宫人们应是。

没过多久,便将赵来顺及周妃一起带了来。

初时,周妃面上并不见慌乱,只道,“不知太后叫臣妾来所为何事?”

太后面色冷峻,沉声问道,“御花园里的杏树叫人下了毒,向晚如今正昏迷不醒,雀鸟坊的奴才已经招认,是你宫里的奴才干的,此事你可知情?”

却见周妃一脸惊讶道,“竟有这种事?臣妾还是才听说……请太后明鉴,臣妾与倪姑娘无冤无仇,怎么会害她?”

太后冷笑一声,“哀家也在想,你与向晚无冤无仇,为何会害她?那今日又是谁与兰筠说,宜嫔那里有只会说话的鸟,撺掇着兰筠非要去找宜嫔玩?”

她初时也以为这个侄女是在同小丫头开玩笑,却没想到,自己的这个侄女竟是这般用心险恶。

然这话一出,周妃却又狡辩道,“臣妾不过一时玩笑,哪里知道兰筠会当真了呢?但总不能如此就赖在臣妾头上吧?臣妾哪里知道兰筠与倪姑娘会一道去找宜嫔?这都是巧合罢了,总不能仅凭巧合就认定臣妾有罪吧?”

——她好不容易精心策划一场,又是花银子找人,又是叫人跟踪那两个小丫头,掌握每日常常玩耍之地,甚至还叫人叫剩下的毒物也藏去了甘露殿附近,只消那两个小丫头到了甘露殿毒发,李燕姝这个贱人便会百口莫辩……

明明万无一失的事情,却为何那两个小丫头没去甘露殿,而是去了太液池边,且还有皇帝在场?

不过无论如何,如今决不能落在自己头上就是了。

太后总归是她的亲姑母,她就不信,自己的姑母会为了倪家那个抱养的丫头给自己的娘家降罪!

在旁默默听完的宇文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但他不能只叫自己明白,还得叫太后明白、

好在正在此时,却见小顺子从外头匆忙赶到,对他禀报道,“陛下,在甘露殿外藏东西的赵来福已经招认,是周妃娘娘叫他这么干的。”

什么?

众人一顿。

甘露殿外□□?

还有那赵来福,不正是赵来顺的弟弟,二人一道在钟粹宫当差的。

周妃却是一愣。

赵来福方才忽然不知所踪,难道是被皇帝的人抓起来了?

然而没等她想明白,却听太后冷声怒道,“把这几人拉下去严刑拷打,哀家要知道,究竟是谁有如此恶毒心肠,叫他们这般害人!”

众人应是。

~~

太后如此说,态度已经再明显不过。

看来今次是彻底动了怒,决意不再顾念亲情及娘家,要给穆夫人一个说法。

果然,没过多久,那赵来福赵来顺兄弟便皆都招认,是周妃指使他们如此做,目的正是要栽赃嫁祸宜嫔。

然而,真相虽已水落石出,被连累的倪家小姑娘却依然未醒。

张胜康自打到慈安宫后便立即给倪向晚诊治,又是施针,又是封穴,令其很快便吐出一些黑血,然而眼看两个多时辰过去,倪家姑娘却依然昏睡不醒。

太后自是着急,忙问,“向晚怎么还未醒?”

却见张胜康凝眉道,“娘娘有所不知,这乌头蜜乃剧毒,且从倪姑娘中毒到毒发,中间已有一段时间,这毒物只怕已经蔓延及肺腑。”

纵使不懂医术,这话听起来也知十分严重了,太后便又着急道,“那你有几分把握?”

却听张胜康道,“臣不敢隐瞒,只怕仅有五分把握,不过就算能将倪姑娘救醒,这头脑……只怕也会受损。”

这话一出,穆夫人简直要昏过去了。

太后也连连急道,“这可怎么好!”

那该死的丫头,真是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

见此情景,燕姝也在心间叹气,忍不住质问系统,【身为一个人畜无害的好统,你怎么能如此见死不救呢?哪怕早半个时辰告诉我,这小姑娘也不用受此罪啊!】

系统,【???我是你的统又不是她的统,每天那么多杀人放火抢劫偷盗的事我都告诉你,你忙得过来?再说,你就算早半天知道,这周妃也已经给杏树下了毒,有句话叫不撞南墙不回头,你去揭发,别人会信你吗?太后会狠下心来严办自己亲侄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