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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无疑都是给沈暮带了东西的。

厚实到一只手拢不住的红包,以及各式名贵珠宝或箱包之类。

客厅。

茶几上搁满了红包和礼物袋。

喻涵惊呆半晌,附到沈暮耳边悄声。

“我靠,宝贝儿,快把我那份藏起来,这显得我多寒酸啊……”

沈暮没忍住被她逗笑。

掩唇低低回:“我最爱你那份。”

喻涵瞬间露出“好姐妹没白交”的欣慰眼神。

江辰遇正在一旁跟几位朋友说话。

陆彻便趁机蹿到沈暮身边坐下。

“小仙女,你怎么就嫁他了,我遗恨终生啊我!”

沈暮无言以对,唯余两声呆萌的憨笑。

看戏的喻涵朝她挤眉弄眼:这位是痴情男二?

沈暮懵惑摇头:她也不知道啊。

陆彻想再叽歪什么,秦戈先上前把他拎了开。

而后才回来同沈暮寒暄。

沈暮马上从沙发站起,和他随意聊了两句,到底熟人不一样,她说话也自然多了。

秦戈也周到得不忘沈暮身边的姑娘。

温谦地伸出手:“你是小暮的朋友吧,你好,我叫秦戈。”

秦戈就是典型的书香子弟外貌,戴一副轻薄眼镜,衣着从来大方得体,长相不能说多俊多完美,但温润儒雅的气质总让人感到舒适。

可偏偏喻涵对这种文化人有恐惧心理。

大概是上学时期被班主任留下的阴影。

社交大户喻涵突然慌张了,手心在裙边偷擦了下才和他握上,怂怂一笑报出自己名字:“喻涵。”

秦戈笑容坦然,侃侃而谈。

喻涵假笑挠头,张弛无度。

沈暮还是头回见她有如此温厚的时候,觉得有趣,抿唇暗自偷笑。

今晚庄阿姨做了整整一桌的菜。

其实人也不算很多,统共八个。

晚餐中大家有说有笑,都在惊叹江辰遇这位黄金单身汉居然玩闪婚,得有多少花季少女痛心疾首。

江辰遇倒是不搭腔,只淡淡笑着,给沈暮夹菜,盛了汤又温声叮嘱小娇妻小心烫。

甚至沈暮吃不完的半碗饭他都毫不介意地接过来,把自己的空碗和她换。

江辰遇自然地握了下她搭在桌边的手。

“饮料少喝些,晚上你要睡不着。”

沈暮便将倒着饮料的玻璃杯移到他那边,乖顺点点头:“知道了。”

这对江辰遇而言不过琐碎小事。

但在他们眼里,完全是旁若无人地秀恩爱。

一桌人开始打趣叫嚣,喧嚷着今晚的狗粮太噎人了,并狠狠痛斥了一顿他血虐单身狗的无耻行为。

男人多的局难免劝酒,劝的自然是主角。

但江辰遇帮沈暮避开,自己三言两句糊弄过去,也只少许喝了几杯。

酒过三巡,有朋友喝多嚷道:“你俩昨儿可又上热搜了啊,我瞧着也瞒不住多久,网络那群人眼可尖,这婚期啊,还是早定!”

沈暮刚要疑惑。

陆彻嚼着花生米先问:“啥热搜?”

“前几天不是有个新世纪周刊的采访视频,网友鬼着呢,都在猜辰遇喜欢的姑娘是老太太寿宴那回的女伴。”

沈暮听罢慢慢反应过来,松了口气。

反正奶奶早知道他们的关系了,只要不是领证被爆,就什么都好说。

饭局结束后庄阿姨清掉了桌面。

但酒局还在继续。

这时候总要玩点有趣的把场子烘得更热。

于是陆彻将特意带来的满怀独家珍藏的所谓精品桌游献了出来。

他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来,最后在力荐赌命锦标赛和恐怖剧本杀游戏时,被秦戈手动禁了麦。

秦戈的嫌弃溢出眼球。

“你这还不如真心话大冒险。”

陆彻酒上头胀红着脸,振振有词:“这可是你说的,让我准备点接地气的节目啊!”

秦戈扫了眼一桌他当宝的粗.暴桌游,为人师表的教育语气:“我让你接地气,没让你接地府,活跃活跃气氛,给二位新人贺贺喜。”

陆彻抱着他的赌命锦标赛在一旁委屈。

引得满桌人哄笑不止。

这场私下的小聚持续到23点,各位都懂分寸地前后脚离开,要给这对新婚小夫妻甜蜜的空间。

已是深夜,得知喻涵是打车来的,秦戈甚有风度地说捎她回家。

喻涵正在和沈暮说喻白搬回公司住的事。

闻言她一个激灵,忙不迭婉拒。

但最后实在盛情难却。

今晚她注定要历这个劫。

走前喻涵神秘兮兮地拉住沈暮,分享好物般塞了个东西到她手心。

喻涵说,这片可得好好看好好学。

又耳语了销魂二字。

沈暮看着手里的U盘,一脸茫然。

临睡前,沈暮又哭了一回。

因为检查行李的时候,她遏制不住涌上心头的离别情绪。

江辰遇送最后一位醉话连篇的友人上车,回到卧室时,便看见这姑娘蹲在行李箱旁,脑袋埋在双膝间抽搭。

大步过去,将人拉到怀里安抚。

被他真实的体温包裹,沈暮缓减了些。

理性告诉她,分别前夕不能让他担心。

沈暮努力止泪,哭腔含糊地说:“没事……我就是,困了。”

胡扯。

江辰遇怎么可能信。

他完全能预想到,她独自在法国会是什么模样,一定是像只忧郁的小猫,蹲在夕阳西下的岸边,拉长的背影孤寂又惆怅。

“迟两天再走。”

江辰遇吻了吻她发。

沈暮也想,但她不能放鸽子。

忍着哽咽糯声:“已经跟教授约好了。”

夜色弥漫的窗边,江辰遇深拥住她,沉默片刻后问:“下午1点的航班么。”

沈暮闷在他心口,鼻音很重地溢出声“嗯”。

江辰遇低下头看她。

沈暮垂着湿漉漉的睫毛,眼角和鼻尖都通红。

她很明显压抑着哭音,江辰遇心疼低叹,掌心轻握她脸颊,拇指拭去她泪痕。

“明天上午我去趟公司,在家等我。”

盈满温柔的语气。

听完沈暮有一点懵。

想说工作重要,不用亲自送她到机场。

但身体特别诚实地没出声,想和他多待一会儿。

这个夜晚,入睡时。

沈暮抱他腰很紧,比以往都要紧。

好像稍微松开丁点,他就要消失不见一样。

人都是贪心不足的。

所以潜意识里对彼此都会有更多的渴求。

///

次日。

江辰遇一早便去了公司。

沈暮昨晚其实没怎么睡好,半梦半醒间突然想到今天要走了,就猛地醒来好多次。

他出门后,沈暮就没再躺着。

她开始留意家里的每一处细节。

浴室的洗手台上有他们的同款电动牙刷。

置物架的木盒里是一颗颗亮闪闪的精油球。

衣帽间她的裙子和他的西装并排挂着。

静置桌柜的两只彩色玻璃水杯是她特意挑的。

……

都不自知地,她彻底融入了他的生活。

书房的画架上有副刚完成的素描,是他在书桌前敛眸办公的情景。

沈暮将画取下来卷好,小心放到行李箱里。

下午1点的航班,时间宽裕,但沈暮一向不喜欢紧赶慢赶的。

家里有司机随时接送她。

所以11点不到沈暮就准备前往机场。

走前沈暮坐在床边看了会儿他们的结婚证,最后望了眼空旷的卧室,轻轻“砰”响,将门带上。

屋外分明是晴空万里,霞光万道的好天气。

可沈暮怎么瞧都跟阴天没两样。

她毫无装扮的心情,素着一张脸就出发了。

中途司机问她,要不要先同江总说一声。

沈暮想想说不用了,他应该在忙。

司机只是听命行事的,就没再多讲,不过他迟疑之下还是给方硕发了消息。

南城机场。

沈暮没让司机帮忙托运行李,下车后就自己拉着行李箱往机场大厅的方向走。

她穿着一套玫瑰粉无袖连衣长裙。

宽肩带法式方领,裙摆是轻羽毛的设计,脖颈曲线和锁骨都特别漂亮。

白净的素颜并没有拉分,反而衬得她真的宛如春日里一朵温柔甜美的戴安娜。

金光渲染过薄薄的云层,照耀而下。

沈暮披散的长发和睫毛都镀上了盈盈亮光。

她不由自主略眯起眼,加快了进大厅的脚步。

不远处似乎有人影晃动,沈暮隐约感觉有不少人开始朝她的方向奔跑。

狐疑着停顿两秒。

沈暮只当是自己的错觉。

但很快发生的情况向她证明了不是。

“沈小姐——”

伴随一声高唤,有拨人群挑明目标朝她冲来。

沈暮懵住一会儿,等回过神时,她已经被各大大小小娱乐八卦行的记者团团围住。

他们似乎是提前掌握了她的航班信息。

特意在机场大厅外蹲点大新闻。

无数只话筒和录音笔怼到沈暮眼前。

几架摄像机镜头直直对准了她,也有相机咔嚓不断的快门声,闪光灯刺得她睁不开眼。

“沈小姐,我是南鱼娱乐报的记者……”

“江总前几日采访中所指的女孩子是您吗?”

事情发生也就一两分钟。

面临突如其来的追问,沈暮惊愕在原地。

木讷半晌,她深吸口气,勉强一笑:“不好意思,我赶飞机。”

但记者们直接忽略了她的诉求。

“请问您和江总的恋情绯闻是否属实?”

“此前您就陪同江总出席过寿宴,江盛后来收购宋氏与您有关吗?”

……

这般过度关注的场景于沈暮的心理而言,是可怕的炼狱,内心的恐惧和焦虑顿时蔓延丛生。

沈暮愣愣地不再说话,慌乱间心悸强烈,心跳直线飙升。

“沈小姐,您和江总目前是恋爱的状态吗?”

“是江总追求,还是您主动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