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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他近乎侵略, 苏稚杳因缺氧气息不畅,头脑阵阵发昏,刚缓过一点劲, 他的声息又烧到耳畔,话都燃着烫感。

苏稚杳本就凌乱的呼吸骤停。

鼻息都是来自他的乌木的味道, 麻痹着她的大脑, 她已做不到思考他那句话的意思。

思绪混乱,身上的礼服也混乱, 肩带歪着, 空荡荡地挂在纤细的手臂, 领口半散,肩颈到锁骨, 再到圆润的上半轮廓,完全暴露在视野中。

因刚刚的激烈, 她肌肤白中透着粉红色泽, 好似丝滑的奶冻融了淡淡樱花粉。

发丝乱了,唇妆模糊,但不妨碍她的美,那双湿盈盈的桃花眼如含一池春水。

生怯的,可怜的,委屈的……交融着男人受用的所有眼神看过来,是一种无声的引诱。

她总有乱人心神的本事。

贺司屿再次压住她的唇,由不得她闪躲, 属于男人强硬的炙吻, 肆虐在女孩子柔软的唇上。

一会儿好不了。

一会儿怎么好得了?

想要的占夺, 不要的摧毁, 他不就是这样的人么, 本性如此,伪什么善。

强烈的情绪撞击在贺司屿的胸口,他吮咬的劲越发恨得厉害。

一扇门隔开里外。

房间里吐息纠缠之际,小茸的回应隔声传来:“吓死我了,你没事就好,小程总叫我陪着你,说你刚刚差点被那个叫伊万的少爷欺负了,据说他们罗西家族背景很大,在意大利为所欲为,不好招惹的。”

苏稚杳听不进去,耳边只有迷乱亲吻时压沉的呼吸和微弱细音。

双手束缚身后,下巴在他捏控的手指,苏稚杳头仰得很高,被迫承受着他的吻。

这个吻放纵浮浪,被他含着咬着,她不能出声,疼痛也只能委屈得颦蹙眉眼,呜咽声连同喘息,全都在湿漉迷离中屏着。

他的唇舌像是浸过熔浆,那么狠心,苏稚杳仅存的氧气都在一腔沸热中,被残忍地夺走。

外面的世界在渐渐远去,眼前出现闪烁不定的白光,苏稚杳身子都酥了。

支不住,光裸的背贴着门滑下去。

他松开桎梏她的手,握住她后腰,她像是被架在火台之上献祭,下一秒,人就被捞回到他怀里。

脱缚的双手抓救命稻草般,用力攥住他衬衫前的布料,感觉四周都是水光漉漉的。

“我先去对面的公共休息厅,你要出去的话叫我一声哦。”小茸的声音隔着一道门又响起。

片刻后,贺司屿才放开她唇,给她回答的间隙。

苏稚杳手指头都没了力气,脸软软枕到他肩上,胸前曲线随她大口的呼吸起伏着。

“嗯……”她稳住腔调,短促应一声。

门口再无动静。

过去半晌,确定小茸已经离开,苏稚杳终于敢喘出声来,蓦地拼命呼吸,太急,好几口险些岔气。

耳边是她的娇声,肩上她的重量一轻一沉。

贺司屿垂眸,目光里,她的背光洁漂亮,他静了一会儿,似乎是在等,等她逃脱,但过去几分钟之久,她还是那般姿势依着他。

苏稚杳拧他衬衫的手都没有松开,只在气息平复后,轻轻从他肩头抬起脸。

“贺司屿,你消消气……”因他强势的亲吻,她气声虚弱,湿着那双忐忑又怯生的眼睛,小心翼翼望住他。

面色红润,微肿的嘴唇轻颤:“我害怕。”

女孩子柔若无骨的身子依偎着他,乖乖地向他服软。

贺司屿重新冷静下来,眸底狂热的嗜欲消失,又变回那如深海莫测的样子,望不尽底,微妙而晦暗。

他现在不也是在欺负她。

她却不逃,甚至不再挣扎。

失控想强.要她的冲动在这几分钟里渐渐降下,血液里的怒火也在不经意间消了大半。

可那一丝无名的躁郁却迟迟难以平息。

他一旦恢复理智,真实的情绪便全都隐回了眼底,叫人再捉摸不透。

贺司屿面无表情,一根手指,勾在她下颔,以轻挑又散漫的姿态,抬高。

他深沉地看着她眼睛,热烈过后的嗓音尤其沙哑,言简意赅地吐出两个字。

“吻我。”

平静的语气带出压迫感,向她下达指令。

苏稚杳睫毛簌簌一颤。

他凶狠的对待让她心悸,深觉这是给她的最后机会,他没有再多耐心和她消磨。

苏稚杳迫切希望他能解气,目光落到他淡抿的薄唇,努力克制住自己发抖的手指,捧上他硬朗的脸。

她踮起脚,靠近,把自己的唇送过去,虚虚贴上他的,似乎是思考了两秒接下来要如何,她才笨拙地慢慢往前压实。

感觉到她的僵硬,贺司屿强迫的意图忽然有些意兴阑珊。

他手掌托住她后颈,把她从自己面前扯下来,完全放开了她。

苏稚杳落回原地,周身滚烫退去,她呆滞了下,脑子还空茫着,就见眼前的人转过身,拧着微乱的领带,走向沙发处。

他拿起搭在那里的西装外套穿回去,又慢条斯理戴上那副金丝眼镜。

苏稚杳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身上的裙子随之掉下去些,她不得不停步,一只手抓住礼服捂在胸口。

贺司屿复原着装,双手抄在裤袋里,回身走向门口,视若无睹经过她身边。

苏稚杳眼睛一酸,忙不迭拉住他胳膊。

他顿足,回眸看她。

“你要走了吗……”苏稚杳很小声地问,鼻音浓重着,使得她声音略显虚哑。

贺司屿鼻息一丝很淡的笑:“我留着让你玩么?”

他只要戴着眼镜,表面的阴戾感便会肉眼地敛下去许多,替代上的是一身骄矜和斯文气。

但说这话时,尽管是笑着的,也听不出一点温和。

他要走,苏稚杳那只扯住他胳膊的手,抓紧不放:“贺司屿”

“我之前,不知道你经历过那些事,如果知道,我肯定不会故意伤害你的。”她慌着,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双眼涩得难受。

贺司屿偏过头,扯唇:“你在可怜我?”

“没有。”苏稚杳立刻否认。

贺司屿身形立着不动,盯了她几秒,他突然沉声:“玩弄我,很有成就感么?”

苏稚杳连着摇头。

“感情对你而言就这么儿戏,还是说,在你眼里,别人的感情可以随意践踏。”

他的语气里没有笑,连冷笑都没有,喉咙间好像冻着冰块,冰封了所有感情。

苏稚杳被冷得一搐,声音不知所措地从嗓子眼里嗫嚅出来:“不是的,贺司屿,我现在对你……”

“我真是小看你了。”

贺司屿口吻冷淡。

话被截断,又听见他一声低低的嗤笑,苏稚杳心脏陡然颠簸,撞得胸口生疼。

贺司屿目光由上而下,坦然欣赏着她风姿迤逦的身体。

冰蓝色的人鱼公主礼服勾得她身材前凸后翘,即使坠散着,也别有一番凌乱美感。

她用手捂着前胸,无意中挤出聚拢的感觉,风光隐隐约约,看得人心神荡漾。

目光再回到她的脸,贺司屿眼神勾起轻浮的意味,皮鞋动了动,近她半步。

他指尖抚上她脸颊,慢悠悠摩挲:“还是费周章了,不如一开始直接爬我的床,毕竟苏小姐的姿色,确实很合我眼。”

苏稚杳难以置信地迎上他的视线,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刚刚的吻,我很满意。”贺司屿指背顺着她眼尾,一点点滑下去,像在衡量一件物品价值,他勾唇淡淡笑了下:“四个亿,苏小姐值这个价。”

苏稚杳心脏倏地缩紧,他的声音像蛇蜿蜒上她绷直的脊背,寒得她僵住无法动弹。

她张开唇,失了所有的声。

就这么愣愣地看他回过身,从眼前离开。

门砰得一声合上。

重重的声响激灵得苏稚杳一颤,仿佛线断了,眼泪倏地滚动下来。

他把他们的感情,说成是一场交易……

……

贺司屿一步步走下楼梯。

他面色平淡,气场却莫名阴骇得吓人,全场宾客在他重回宴厅的那一秒,都表现出收敛的态度,规规矩矩向他问候。

贺司屿不紧不慢,径直走向酒水区。

酒水区处的雕像式柱廊旁,伊万正倚在那儿,衣领半露,端着只酒杯与一位风情万种的俄罗斯美女有说有笑。

两人挨得极近,调情的眼神拉丝出情与色涌动的氛围。

“我不喜欢强迫,你知道的,这种事是享受,贺司屿的女人太不懂情趣了,真遗憾……”

伊万懒洋洋地用英语聊着,正说到兴头上,肚腹上一道冲力,猝不及防被人踹翻在地。

俄罗斯美女惊得退开,看见来者,她捂住唇低呼:“老天!”

“啊……”伊万呻.吟,吃痛地翻过身,正要咒骂,结果人都没机会看清,就被扼住后颈,从地上拽起来,猛地撞向廊柱。

头砸在柱身,很重的几下,使了狠劲。

全场都被伊万的惨叫声吸引过来,惊骇得倒抽口凉气,周遭空气刹那冻住。

伊万反抗都做不到,又被拎起,拖东西似的拖在地上,鲜血从头部流下来,像是淋漓过一杯红酒,狰狞在他整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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