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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住顾淮俞的后脑,吻了下去。◎

谢惟刚喝过水, 嘴唇就像傍晚起的薄雾一样,带着柔软清冽的潮湿,亲上去的感觉很好。

顾淮俞张嘴咬了一下谢惟的下唇, 力道很轻,没有留下任何牙印。

笑意从顾淮俞的胸腔漫上来,他拉开一些距离, 去看谢惟的表情。

谢惟垂着眼睛,从顾淮俞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对方的眼睫,看不到上面具体的情绪。

顾淮俞觉得谢惟肯定被吓到了,这个想法让他的嘴角上扬,像个愉悦犯似的。

傅闻还在讲电话, 离顾淮俞他们不足半米的距离, 只要稍微往电视柜这里走两步, 就能发现沙发下的他们。

“找到了。”傅闻从圆木桌上勾起一块表, “是不是黑金表盘?”

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 傅闻修长的手指叩在表盘上, “行,你明天来我公司来取,顺便谈谈府西项目招标的事。”

“嗯, 好。”

“先这样吧,具体的事明天来公司再谈。”

傅闻挂了电话, 但并没有着急走, 用手机打开了邮箱查阅信件。

顾淮俞窝在沙发下,手肘撑在地毯上, 整个人几乎贴在谢惟身上。

手臂有些撑不住了, 腕骨又酸又麻, 他索性倒在谢惟身上,侧脸紧贴着谢惟的胸口,听着对方稳健而有力的心跳。

谢惟心率没有顾淮俞想象的那样快得想要撞出胸口,他似乎并没有很害怕。

这么刺激的场景,谢惟心跳居然这么正常?

顾淮俞纳闷地探起脑袋。

谢惟因为顾淮俞靠过来的重力躺在地毯上,他仰面静静地凝视着顾淮俞,那双眼眸被夜色染得漆黑,轮廓模糊,有种不可名状的深沉。

对上他的目光,顾淮俞的喉咙滚了滚。

傅闻瞥见沙发那儿有一撮漆黑的发顶,他压下眉梢,厉声说,“谁在那儿?”

见被发现了,顾淮俞心跳漏掉一拍,然后利落地起身,将地上的谢惟拽起来就跑。

看着朝外奔蹿的两道身影,傅闻眼眸泄出一丝愕然,“小俞?”

顾淮俞没理他,扣着谢惟的手腕跑了出去,他们从客厅左边的通道下了车库,然后躲在一根承重柱上。

顾淮俞贴在粗大的柱子,胸口剧烈起伏了几秒,然后探头朝通道口看了一眼。

见傅闻没追上来,顾淮俞又把后背贴了回去,闷闷地笑着。

十几秒后,傅闻还是没过来,顾淮俞这才侧头去看谢惟。

他跟谢惟的手还牵在一起,更准确地说,是他还抓着谢惟,两个人贴着墙并肩挨在一起。

顾淮俞望着谢惟,开口问,“你知道刚才我在台球室对你做了什么吗?”

不等谢惟回答,顾淮俞又迫不及待地说,“我在强吻你,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看着顾淮俞那双亮晶晶,盛满笑意的眼睛,谢惟垂了垂眸,视线落在对方那两瓣闭合起来的唇上。

在顾淮俞期待的目光下,谢惟说,“你的嘴有些干。”

顾淮俞眼睛瞪大了一点,没料到谢惟在被强吻后,还会对他的嘴巴做一番评价。

嘴干怎么了?

顾淮俞瘫着脸说,“你是豌豆公主吗?以后别人要亲你,是不是还得先涂润一遍唇膏才行?”

为什么他每次都不激烈的反抗?

顾淮俞很郁闷。

豌豆公主小谢将手里的水瓶递过去,“不用涂润唇膏,喝口水吧。”

顾淮俞愤愤地接过水,这水还是之前他拿给谢惟的。

拧开瓶盖后,顾淮俞并没有喝,仰着脑袋抓住谢惟一侧的肩,正要再对他实施恶行。

“你们在干什么?”

车库响起傅闻的声音,他的神色褪去了往日的温和,沉而冷。

顾淮俞转过头,脸上没有被抓包的惊慌与害怕,反而镇定自若地坦诚道:“我在亲他,还是没有顾忌他意愿的强亲。”

傅闻盯着顾淮俞,震惊大过生气,“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顾淮俞直视着傅闻,那张脸还是乖巧的,天真的,甚至有些不谙世事,可说出来的话却正好相反。

“我在违法,我在犯罪,我在强迫别人。”

但那又怎么样?

“人设崩坏,剧情重置中”这几个大字在顾淮俞脑海闪烁,他看着傅闻难看的脸,耸了耸肩。

用一种无所谓又觉得无趣的口吻说,“这个世界没人能制裁我。”

用不了多久,所有人就会忘记这段记忆。

除了顾淮俞。

在傅闻忘记之前,顾淮俞忽然坏笑了一下,然后将手里的水迎面泼他脸上。

傅闻湿透了,下颌滴答着水,震惊地看着顾淮俞。

顾淮俞冲他大大一笑,“愚人节快乐,哥。”

-

隔天一早,顾淮俞神清气爽地从床上起来。

洗漱完下楼时,在楼梯口碰上傅闻,他西装衬衫,儒雅温和,袖口有一粒简约的铂金袖口。

袖口是顾淮俞昨天送给傅闻的生日礼物,他果然没了昨晚的记忆,不知道跟顾淮俞有泼水之仇,还戴上了顾淮俞送的礼物。

“哥。”顾淮俞停下脚步,腼腆地打招呼,“早上好。”

傅闻笑了一下,“醒这么早?”

顾淮俞实话实说,“我朋友在这里,不好让他们等着下来才吃早饭。”

“很有待客之道。”傅闻抬手摸了一下他的脑袋,袖口的银光晃过顾淮俞的眼睛,“一块下去吧。”

顾淮俞跟傅闻一起去了餐厅,没一会儿谢惟和钟翠翠也下来了。

早餐是中西结合,有中式的米粥包子,也有西式的培根跟面包,还炒了几样清口的小菜,很是丰盛。

顾淮俞左手边是傅闻,右手边是傅妈妈,正对面坐着谢惟。

谢惟仍旧是昨晚那套衣服,黑衣黑裤,面容沉静,他要了一碗米粥。别人刚吃几口,他半碗粥都下去了。

顾淮俞咬着包子偷笑了一会儿,然后装模作样给谢惟跟钟翠翠一人倒了半杯牛奶。

“多喝牛奶,嘴不干。”他很正经地把牛奶推到两个人面前。

钟翠翠一头雾水,谢惟也没说什么,吃完早饭后,果然把那杯牛奶喝了。

顾淮俞把脸埋进碗里,努力遮掩嘴角抑制不住的笑意。

这种谁都不记得,就他一个人知道的恶作剧,让顾淮俞感到愉快。

-

吃完早饭,傅闻让司机送钟翠翠上班。

钟翠翠觉得太过麻烦傅家的司机了,小声问谢惟,“谢哥,你不是骑着电车,能载我去上班吗?”

私下她大多时候叫谢惟谢哥,只有在听到顾淮俞小谢长小谢短的时候,才会跟着叫一句小谢。

谢惟淡淡地说,“电量不够我们两个人。”

傅家到餐馆的距离不算近,钟翠翠想了想谢惟那辆破旧的电车,只好坐傅闻安排的车。

钟翠翠先走后,谢惟推着电车从车库出来。

顾淮俞站在门口,见谢惟走了出来,上前塞给他一瓶水,颇为记仇地说,“小谢,要多喝水,不然嘴容易干,可能还会起皮。”

谢惟看了他一眼,“你也是。”

顾淮俞心说,我才不是。

“赶紧走吧。”顾淮俞催促道,“不然该迟到了。”

谢惟戴上头盔,将钥匙插进去,“我走了。”

顾淮俞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朝他挥了挥手,“路上小心。”

谢惟:“嗯。”

-

目送谢惟离开后,不用上班的顾淮俞陪了傅妈妈一上午。

下午傅闻三点多就从公司回来了,他是老总,不用那么辛苦的坐班,忙完手头上的事时间很自由。

顾淮俞之前捡的那条小狗还在宠物医院,腿上的伤已经好了,订做的狗窝也在两天前就安装到后院。

只是因为顾淮俞跟傅闻的生日,所以推迟了两天接它回来。

去宠物医院之前,傅闻先带顾淮俞看了他租下来的共享办公室。

共享办公室在商业街的一栋写字楼,离餐馆不远,只隔着两条街,步行十分钟就能到。

傅闻租的是一间私密性很好的办公包间,房间不大,只有二十多平米,还有单独的卫生间。

顾淮俞以后可以跟同事来这里上课,比家里有学习氛围。

房间的采光很好,有一面很大的落地窗,中间放着一张几何形办公桌,五把办公椅,角落立着一台饮水机,旁边还有一个立式柜子。

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家具了,的确更像学习的地方。

傅闻虽然不喜欢顾淮俞过去的那些朋友,但在面上完全看不出这点,答应过的事都会办妥贴。

“我已经交了一年租金,以后老师来这里给你上课,你的朋友如果也想参加成人高考,可以一块来听课。”

傅闻把一串钥匙交给顾淮俞,“如果没问题,明天我就请老师来。”

顾淮俞双手接过钥匙,“没有问题,谢谢哥。”

傅闻的手摁在顾淮俞的脑袋,笑了笑说,“不要总把谢挂在嘴边,我们是一家人。”

顾淮俞低下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之后他俩离开了写字楼,傅闻开车载着他去接那只小狗回家。

几天没见,小土狗已经跟医院的工作人员混熟,竟然还有点舍不得走。

护士塞给顾淮俞一根肉骨头,顾淮俞这才成功引诱小狗,让它乖乖待在自己怀里。

从医院走出来,傅闻拿着车钥匙要去开车,不远处一个女声叫住了他。

傅闻回头,就见一个身形高挑,气质出众的长发女孩拎着一只猫笼走过来。

傅闻的眉心微拢,但很快舒展开,略微颔首与对方打招呼,“好久不见。”

语气一如既往地温和,不过仅仅只有温和,没有太多的热络,是基本社交该有的礼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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