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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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询得了官兵撤走的消息,再赶过来时,就见房里的灯还是熄着的。
他先前为避免那对母子被官兵找到,亲自把人带去了客栈底下的暗室里,只让酒楼掌柜的来这边周旋。
此刻见房内还是半分动静没有,也不敢贸然推门进去,只在门外拱手道:“贵人,搜寻的官兵都已经走了。”
屋内传来起石室打开的沉重声音,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道闷响,像是什么重重撞在了石壁上。
赵询拱手立在门外,心中纳罕,但也不敢好奇什么,只静等里边的传唤。
好一会儿,房门才被打开,他不动声色瞥了一眼,发现武安侯和云麾将军二人面色如常,只是侯爷大抵是为了一会儿回去方便,脸上又带了面具,云麾将军面容则有些肃冷。
只这么一眼,赵询又赶紧低下了头去,道:“还有半刻钟便是五更天了,已按侯爷先前的吩咐在客栈门口备好了马车。”
他说着朝门外递了个眼神,立即有侍女捧着衣物进来,恭恭敬敬放到桌子上后又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赵询道:“这是给侯爷和将军准备的衣物。”
他在外人面前,为了不暴露樊长玉和谢征的身份,一律唤他们贵人,没有旁人的时候,才以官职作敬称。
赵询退出去后,谢征扒下自己的外袍,拿起托盘里的衣物往身上一套系上革带便算是换好了,他看了樊长玉一眼,很识趣地道:“我出去等你。”
房门打开又合上后,樊长玉捏起托盘里的另一套衣裙,磨了磨后槽牙。
那人就是属狗的!
亲着亲着就开始用牙齿在她身上咬,只恨不能生吞了她。
她退下外袍换上侍卫服时,盈盈烛火照出她颈下白瓷似的一片肌肤,锁骨处多出的两抹红痕便尤为刺目。再往下,还有一道印子被中衣的领子半遮了去,不免引人遐想,那被衣物完全覆盖住的肌肤里,是不是也有类似的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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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进奏院的一路樊长玉都在马车上假寐,临进大门了都没给谢征一个眼神。
谢征在马车里看着她混在侍卫里走远的背影,扯唇无声笑了笑。
他似乎把人惹狠了?
可从上回在郊外的庄子同她分开后,再见便是昨日了,讨的这点好处,他倒是觉着还远远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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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长玉做了一宿的贼,回去后简单洗漱一番到头便睡了,再醒来时已临近中午。
早饭并着午饭一起用完,唐培义那边便来人了,说是有要事让她过去一趟。
樊长玉换了身能见客的衣袍后便去了唐培义院子里。
一进门才发现,贺修筠和郑文常也在,只不过几人脸色都很是难看。
唐培义见她来了,吩咐左右:“给樊将军看座。”
屋内的侍者搬来一张椅子放到了贺修筠边上,樊长玉坐下后问:“是朝中又发生了什么事吗?”
唐培义重重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怒声道:“他魏严简直狂妄至极,昨天白日里刚重刑打死了要犯,夜里便敢直闯大理寺牢房劫人!他当这天下是姓魏了不成了?”
樊长玉正喝着侍者递上的茶水,闻言险些被呛到,咳了好几声才缓过劲儿来。
面对唐培义、贺修筠、郑文常三人齐齐投来的目光,樊长玉一阵心虚,随即重重把茶盏往桌上一放,顶着张老实巴交的脸道:“真是太过分了!”
三人这才收回了目光。
贺修筠瞥见樊长玉眼下那一圈淡淡的青黑,忽地问了句:“樊将军昨晚没睡好?”
樊长玉就是个不擅说谎的性子,捧起跟前的茶盏继续喝做掩饰道:“嗯,睡前看了册兵书,对其中的攻谋之策多有不懂之处,一细究下去就忘了时辰。”
贺修筠闻言愈发好奇了些:“什么兵书,竟让樊将军看到如此忘我之境?”
得亏她前些日子真真切切看过了谢征给她的那几本兵书,此刻才能脸不红心不跳地道:“惭愧,看的前朝卫国公所注的《尉缭子》。”
虽然谢征在那注解之上,又添了许多新的见解。
贺修筠道了声“难怪”,笑言:“卫国公所注的《尉缭子》现已是孤本了,樊将军得此宝书,无怪乎废寝忘食。”
樊长玉对这些兵书兵法的渊源还不甚了解,没料到谢征随手递给自己的竟是这般贵重的书,心中诧异之余,连道了几声“惭愧”应付贺修筠。
怕他继续追问,又忙看向唐培义:“已确定是魏严的人劫的狱吗?今日早朝上可有议及此事?”
怎料唐培义听得她这番问话,却是把头扭做一边,重重一叹。
一旁的郑文常道:“大理寺那边联合了五城兵马司的人连夜搜查,但什么证据都没拿到。今晨韩尚书家的公子还被割了舌、挖了眼吊死在自个儿房间里,韩尚书在金銮殿上痛苦流涕求陛下做主,说自家儿子肯定也是被魏严害死的,只因前两日他儿子同魏宣发生了些口角。奈何也没拿到证据,压根治不了魏严的罪。”
樊长玉眸色当即就是一变。
魏宣同韩尚书家的公子发生了口角,把人痛殴了一顿,昨夜赵询禀与谢征时,她就知道了。
可韩尚书家的公子,会在昨天夜里被割舌挖眼吊死在房内,却是她没想到的。
手段如此残忍,是魏严在向满朝文武宣告,他这权相,还没做到头吗?
唐培义苦笑道:“大胤的皇权,早就名存实亡了……当今圣上……哎……”
他虽没多言,但在场几人都知道他未尽之言是什么。
齐昇不过是魏严扶上龙椅的一个傀儡,他如今都还指望魏严来帮他保皇位,又岂会治魏严的罪。
贺修筠想起父亲的死,放在桌上的两手不自觉攥成了拳:“李家若真找到了承德太子的后人……”
唐培义当即打断了他:“子甫。”
子甫乃贺修筠的字,他闭口不再言语。
坐在龙椅上的那位哪怕是只猴子,只要他穿上了那身龙袍,谋逆便是诛九族的大不敬之罪。
唐培义岔开话题道:“行了,同魏严的这场较量,还没到到头的时候。这几年战事吃紧,国库亏空,宫里传了话,庆功宴合到年宴一起办,你们今日都别外出了,晚些时辰宫里会来人替你们量裁衣尺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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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一路,樊长玉都忧心忡忡的。
谢征在李家弹劾魏严时,就说过魏严肯定还留了后手,如今在这节骨眼上,他还敢命手底下的人直接杀了一朝中三品大员的儿子,行事可以说是狠辣又狂妄。
他是看准了大理寺拿不到证据,没法治罪于他,还是当真狂到了,就算大理寺人证物证在手,他也不放在眼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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