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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既然这鸠占了鹊的巢,必然也将付出相应的代价。麻烦来不来,并不全由他说了算。

夜间就寝之前,霍留行照惯例坐在几案前读经书,作得一派若无其事。

可对沈令蓁而言,今日却是两人彼此坦诚、交心的大日子,待沐浴完毕,便忍不住捱坐到他旁边,叫他:“郎君……”

霍留行一看她这模样,便猜她要提救命一事,心头肉一跳,面上却依旧和颜悦色:“不早了,你不困?”

她诚挚地摇了摇头:“我想和郎君说说话。”

霍留行掩了掩嘴,打出半个呵欠:“行,那陪你说会儿话。”

“好呀。”沈令蓁双手撑腮,笑嘻嘻地凑近他。

霍留行一噎。这丫头惯会看人眼色,怎么这时候就瞧不出他困倦了?说好了要报恩,这点体恤之情都没有,算什么知恩图报?

“想说什么?”

沈令蓁沉吟片刻,先拿西羌的旱情开了个话闸子。

霍留行白日里本是以此借口离去,实则根本不曾接到北边的消息,便以“相安无事”一说敷衍作答。

果不其然,接下来才听见沈令蓁的正题:“还有些事想问郎君很久了,可之前一直没有机会。”

他在心里沉重地闭了闭眼,收起经书:“那你问吧。”

“郎君那日是怎样晓得我被人掳走了,又是怎样找到了我?”

霍留行此前了解过桃花谷的事,这个问题倒不算难应付。

他道:“白婴教教徒三不五时作乱,边关一带也受此波及,我当时恰好一路暗查到汴京桃花谷。”

沈令蓁恍然大悟,笑起来:“郎君一面须将这腿的秘密瞒着天下人,一面又顾念苍生,冒险为百姓惩奸除恶,实在叫我钦佩。”她转而又记起另一桩事,“那还有,郎君披氅里那块帕子又是怎么回事?阿娘担心我将披氅与帕子带来这里惹人误会,所以将它们留在汴京了,要不还能还给郎君。”

“……”没人告诉他,这事还有披氅和帕子的戏份。

霍留行作回想状皱了皱眉:“帕子?你说怎样的帕子?”

“郎君不记得了吗?就是那块两面各题了一首词的天青色绢帕,一面是我的字迹,另一面不知是谁的。那词写得前言不搭后语,我实在看不懂。”

他低咳一声:“哦,你说那个……”

“嗯?”

“那是我在追踪白婴教教徒时得来,随手放在披氅里了。”

“原是如此。那另一面的题词,可是郎君的字迹?”

这可真是个好问题。

既然对方已经仿制出了他的佩剑和伤疤,那么字迹多半也是一致的。霍留行有理有据地认为应当搏一搏:“是我的字迹。”

“那就奇怪了。白婴教为何要给我和郎君编造这么一个离奇的风月故事?”

霍留行眨了眨眼:“我当时杀机缠身,没来得及细读,你若还记得那两首词,写下来给我瞧瞧?”

沈令蓁过目不忘的本事派上了用场,当即应“好”。

霍留行为了安抚她,在旁亲手替她研磨,待见她一手清隽的梅花小楷,他微微蹙起了眉,一字字念道:“不若长醉南柯里,犹将死别作生离,醒也殷殷,梦也殷殷?”

沈令蓁点点头:“殷殷是我的小字。”

“哦……”这词倒是把他编得挺痴情。

沈令蓁搁下笔,撑着额道:“郎君觉得,这词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这话分明是在问,伪造她和霍留行字迹的人究竟安了什么心思,可霍留行哪来的头绪,眼见她一问接一问的“为什么”“是什么”“怎么办”,只得偷梁换柱地转移她的注意力。

他笑了笑,伸出一根食指,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傻不傻?这意思自然是在说,我心悦你了。”

沈令蓁因他这含情脉脉的眼神与似假似真的语气一愣,心跳止不住地怦怦怦快了起来:“郎君是在说这词,还是在说……”

霍留行笑着凑近过去,在她耳边放轻了声道:“你觉得呢?”

作者有话要说:霍撩撩,你住手,放开我闺女!

背锅侠白婴教:咋啥锅都甩给我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