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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斯扬能拿捏住阮知宁,阮知宁自然也能反过来拿捏他。此刻阮知宁看起来就特别难过,他张了张嘴,嗓音又轻又小声:“……你为什么不让我赚钱?”

是质问的语气,但失了气势听起来让人觉得更委屈了。阮知宁放松下来,任由贺斯扬抱着自己,泄气般地开口:“哥哥,是二十万,你知道这对于我来讲意味着什么。”

贺斯扬确实知道并且很清楚,如今阮知宁在书店上班,这二十万接近于他三年的工资。当下贺斯扬能找出许多话去反驳阮知宁,比如“你缺钱可以问我要”,又或者“如果心里觉得别扭就当是我借你的”。然而类似的话贺斯扬统统都不能说,他也不可能会说。

要不然就直接结婚吧,此时此刻贺斯扬突然冒出来一个格外无厘头的想法。

——他跟阮知宁结婚贺斯扬就能毫无负担地把自己的资产转移到阮知宁名下,这样贺斯扬是不是会拥有更多理由去说服阮知宁,让他不要再有这么大的压力。

不过也只是想想,很快贺斯扬掐断了这个念头。

被他抱在怀里的小男生余光注视着贺斯扬若有所思的表情,以为哥哥转变了看法,不久前被浇灭的期待在这时又死灰复燃。

然而贺斯扬却抬起手摸摸阮知宁的脸颊,做完了刚才没有能做成的动作,温和又平静地同阮知宁解释:“可是宝宝,我真的不愿意让别的男的看到你穿裙子的样子。”

“怎么样都不愿意。”

“我知道我现在这么说会显得我很自私,只考虑了自己没有考虑到你。但是我是因为喜欢你才会这样,所以我们再考虑考虑,好么?”

今晚之前两人就说好阮知宁会在贺斯扬家里留宿,谁都没想到晚上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现在阮知宁站在洗漱台前刷牙,对着镜子摆弄出龇牙咧嘴的表情。

一个小时前贺斯扬那番情真意切的表白果然让阮知宁消了气,双方各退一步。贺斯扬坐在阮知宁身边,认真回答他提出的问题。

“哥哥,既然你说不可以让男生看,那我问问那个摄影师能不能找一个女的摄影师来给我拍照?”

贺斯扬没料到阮知宁忽然变得那么机智,他思索片刻,先是点了点头而后又摇头。

“可以是可以,但是一般来讲作为要展出的照片摄影师不会假手于人,所以他大概率不会同意你这个要求。”

“那怎么办?”

贺斯扬不动声色地给阮知宁出意见:“你问问那个摄影师能不能拍你日常的照片,就现在这样,拍三张,我觉得也很好看。”

眼下阮知宁穿着贺斯扬的睡衣,不合身又是黑色的,裤脚和袖口都被他卷上去一截,怎么看怎么都跟好看两个字完全不沾边。

“算了吧。”这回阮知宁自己先摇头了,“哥哥,我觉得一点都不好看。”

卧室的灯被关上,上了床以后阮知宁完全丧失了话语权。贺斯扬低头去触碰阮知宁湿润的唇瓣,阮知宁松开齿关,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

那个讨厌的摄影师也不是完全起到了负作用,至少他还给了贺斯扬一个灵感。客房里摆放的那条裙子正好派上了用场,贺斯扬连哄带骗让阮知宁自己穿上了,然后拿了床头柜上的手机要给阮知宁拍照。

这是阮知宁第二次穿这条裙子,也是贺斯扬第二次拍穿这条裙子的阮知宁,然而当初与现在完全是不一样的状况。

吊带上衣、黑色蕾丝、脏红色纱裙,锁骨上的吻痕,背脊被扣紧的绑带。汗水、眼泪、欲望,这些随意组合都能搭配出一张极其漂亮的照片。

阮知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颤抖着手指去抢贺斯扬手里的手机。

贺斯扬随手把手机给了阮知宁,撩起他被汗湿的额发,嗓音低低的:“宁宁觉得我拍得不好看么?”

他笑了一下,抱起阮知宁两人上下调换了位置,漫不经心地说道:“那你自己拍。”

相机镜头在刚刚那个瞬间被贺斯扬调成了前置。阮知宁无措地坐在贺斯扬身上,一低头看见镜头里的自己,眼泪顿时流得更凶了。

贺斯扬安静地看阮知宁哭了一会儿才去哄他,拿过手机把相册里刚才拍的照片全删了。眼泪坠落在屏幕上,形成一个模糊的光圈。

在床上哭并不是什么好事,贺斯扬自下而上仰视着滚落到阮知宁颊边的眼泪。脏红色的纱裙在自己身上铺陈开,裙身上沾着点点白渍,像是一朵旖旎肮脏的花。

阮知宁好不容易止住哭,贺斯扬又抬起手扣住他的后脑勺,神情凶狠地吻了上来。

第二天阮知宁醒来,先是拒绝了那位摄影师的请求,然后把贺斯扬拖进了黑名单。

只不过拉黑只拉黑了一分钟,一分钟后贺斯扬又从黑名单里被放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