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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晨风:……?

“那天是我不理智了,给你带来了很大的麻烦,还害得你朋友被气走,你被同学们笑话。”徐徒然回忆着之前听到的姐弟俩的对话,斟酌道,“总之很抱歉,嗯……骚扰到了你。”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纷纷松了口气。顾晨风默了一下,用力抓了抓头发。

“诶,这……就,其实你不用道歉,我也有问题。我当时太激动了,没顾及到你的面子,对不起。不过……不过我没撒谎。那件事真的是你搞错了……”

“行了。”体委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都别废话了,这还闹着鬼呢,有什么话出去说——说起来,还没问你呢。”

他看向徐徒然:“你怎么活下来的啊?”

“我把柜子推翻在地上,用地面抵住了门。”徐徒然扯谎扯得眼都不眨,“然后捡了些符躲在边上,那女鬼也没爬出来。”

“真的?”体委一拍大腿,双眼亮起,“看吧,我就说这些法子有用!让你们不信我!傻了吧。”

素来被视为班委团智商洼地的体委顿时扬眉吐气,觉得自己聪明极了,看向徐徒然的目光也不由变得亲切起来。

毕竟世界那么大,能找到个脑回路那么一致的,不容易。

徐徒然:“……”

她困惑地看了看正拉着自己的顾筱雅,又看了看正在旁边一脸别扭的顾晨风,再看了看和自己一脸哥俩好的体委。

脑袋里充满了问号。

她错过什么了?怎么一个个的,态度变化这么大?

“总之,这段算是过去了。”班长拍拍手掌,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了过来,“琢磨下之后的事吧——我们现在,可还被困在这儿呢。”

他说的没错。虽然事件已经结束,但民宿依旧处在封闭状态。门窗都无法通往外界,通讯设备也派不上用场……

几人又扎堆去到处找了下出口,仍旧一无所获。

“事情的源头,肯定是那个桌游。”再次返回大厅,学委的神情有种认命的无奈,“或许出去的方法也在里面?”

——这实际也是在场大多数人的想法。然而这会儿理智回笼,他们也意识到了自己之前那种坚持玩游戏的状态有多古怪,对那东西更感恐惧,反而不太愿意接近了。

大厅内,那张桌游地图依旧好好地摆在桌上。被碰乱的卡牌不知被谁收拾得整整齐齐,棋子的摆放似乎和之前并无差别。

不过也只是“似乎”——当他们走近后才发现,不知何时,地图上竟然多出了三枚棋子。

两枚被放在了棋盘上,正好位于“复活点”的位置。此外,还有一枚破碎的棋子,被放在了弃牌堆。

那枚破碎的棋子代表什么姑且不论,两颗被复活的彩棋,含义可谓十分清楚——正是先前徐徒然和班长用过的棋子,显然他们已再次获得了参与游戏的资格。

颜色易混,所以彩棋上面还各有编号,从1到9,一目了然,不会弄错。

“是因为之前躲过了女鬼的追杀,所以才被复活的吧?”班长若有所思,“若真是这样,说明桌游确实和我们的实际状况息息相关……”

“事件卡里有‘逃出民宿’的结局!”顾晨风叫了起来,“我洗牌的时候看见的!说不定抽到那个,我们就能离开了!”

学委:“别高兴得太早。这边还有一叠卡呢。在逃脱之前,谁知道还会抽出什么奇怪事件牌。”

这种诡异的灵异游戏,想也知道不会给什么出老千的余地。他们能做的,只有老实继续游戏。

——事实上,在这种时候出老千,倒也不失为一种标准的作死行为。徐徒然对着事件卡堆看了一阵,却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作死后倒霉的是自己就罢了,现在其他人都在,保不齐他们也会跟着遭殃。徐徒然死亦有道,能自己承担的作死,绝不拖累他人。

……虽然从原剧情上来看,这些人本来也没多少生还希望。

不过这番纠结,倒提醒了她另一件事。

“话说,那个钟斯嘉,他在给桌游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特别的话?”她问顾晨风,“或者有做什么怪事?”

顾晨风回忆片刻,摇了摇头:“没有吧。他就提着游戏盒进来,说是他朋友工作室开发的新桌游,玩过后觉得不错,就带给我们。然后坐了一会儿,就说要去医院陪他爸……”

“那个,等一下。”小米忽然插嘴,神情古怪,“我之前就想问了。顾晨风,钟斯嘉是明确说了,要‘去医院’吗?”

“……”顾晨风又是一番思索,恍然大悟,“还真没有。”

钟仔父亲在他初中时就得了重病,需要经常就医。钟斯嘉也因为这个才会辍学——他成绩本就不好,中考连本校高中都没考上,自问读书也没什么希望,干脆出去打工赚钱了。

甚至今天过来和顾晨风闲聊时,他还说准备花大代价给父亲配药。所以在他说“要去陪我爸”时,顾晨风才会想当然地以为,他是要去医院陪床。

没想小米听了这话,脸色却是更难看了。

“是这样的,我姑姑是医生,在九院工作的。”她低声道,“钟叔叔也经常去九院,他俩认识。”

“大概一周前,我姑姑曾亲口告诉我,钟叔叔他……已经没了。”

是聊天时无意中提到的话题,她姑姑不可能拿这种事骗她。那么问题来了。

钟斯嘉说要去“陪父亲”……这到底怎么个陪法?

或者说,他要陪的,究竟是谁?

小米的话音落下,大厅再次陷入沉默。

这本是个很令人唏嘘的消息。在这种场合下听到,却只让人感到发毛。

“不、不在了?”顾筱雅难以置信,“那他说去给爸爸备药……是什么意思啊?”

没人回答她的问题。过了会儿,却听学委道:“我还有个问题,钟斯嘉,他是从哪座城市过来的?”

“A城。”顾晨风不假思索,“他在那儿打工。”

“A城?那里上个月不是出了凶杀案?”顾筱雅声音颤抖,“也是一场聚会,一群人在别墅轰趴,结果全死了……”

还有这事?徐徒然不由竖起耳朵,班长却插了进来,打断了她的话。

“都这种时候了,想这些也没用。自己吓自己。”班长再次扯回话题,努力维持着声音的镇定,“还是继续游戏吧。接下去该谁了?”

“徐徒然是第一个复活的玩家,该直接跳到她的回合。”学委说着,将骰子递到徐徒然手里。她面上镇定,手指却抖得有点厉害,骰子几乎是摔进徐徒然掌心的。

徐徒然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胳膊,随手一甩。控着棋子向前走了八格。

正好停到“事件格”上。

利落抽卡,翻过来的卡面却不像先前那样只有图案——时钟的图画覆盖着肉眼可见的细小字迹。徐徒然微微蹙眉,目光往桌面上一扫,这才发现,之前那柄小手电已经不见了。

其他人很快也发现了这点,再次引发一波小讨论。她没有参与,直接看向卡牌上的文字,读完一遍,眼神却是瞬间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