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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用不着看脸他都知道来的人是谁,这领口第二颗扣子还是早上出门前他给扣的。

陆延装作不识:“这位帅哥,要来点什么?”

“我找人。”

陆延直起身。

“找一个长得帅。”

“会写歌。”

肖珩一字一句说:“才华横溢的下城区地下摇滚圈一霸。”

陆延听到这有些绷不住,这表白台词当初说的时候没觉得,这样一听才发觉这几句牛皮吹上天的话特羞耻。

陆延把笔放下,没忍住笑出声:“记这么清楚……项目忙完了?”

“差不多,”肖珩说,“周末他们还得准备考试。”

陆延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四年,离校园生活太远,早忘了考试这种东西:“也是,算算时间差不多快期中了。”

肖珩:“走吧,回家吃饭。”

陆延:“一个坏消息,咱家电饭锅已经彻底告别正常功能,要是当时广场舞老子拿第一没准还能有口粥喝。”

肖珩:“那出去吃?”

陆延也是这个想法:“之前那家面馆还合口味吗?”

肖珩:“还成。”

陆延拎着钥匙关店。

店门上有两层锁。

肖珩站在边上看他,忙了一天,这段时间也没怎么好好休息过,被高强度的工作弄得难免心生烦躁,项目框架搭建差不多之后还得重新去拉投资,每一步都是未知。

但这些情绪在见到陆延之后都消散了。

甚至不需要任何言语。

只要他在。

正想着,陆延关上门,朝他走过来,晃晃钥匙说:“走了……你周末既然有空,要不要来录音棚?”

肖珩:“我去干什么,给未来巨星当助理?”

陆延:“你这个提议也不是不行。”

到周六那天肖珩还真被陆延拽着过去。

肖珩头一次参与录音,在这之前他只从陆延嘴里听过他们因为录音发生争执在录音棚里吵架的事儿。

两人下车的时候,李振他们已经等在车站,把手里的烟扔下,起身说:“可算来了。”李振说完,又一顿:“你这咋还带了一个。”

陆延:“老子带家属,有问题?”

录音棚位置比肖珩想象得偏。

他跟着陆延从居民楼里拐进去,绕了不知道多少弯。

李振在边上介绍说:“别看我们老陆是个路痴,这地方还是他找的……只要够便宜,甭管在哪个犄角旮旯里窝着,他都能给你找来。这家录音棚一小时比之前那家少收十五块钱呢,还有之前烫的那个头……”

提到头。

陆延给他一脚:“少说废话,看路。”

李振:“我又没说错,那地儿我头一次去都差点没找着。”

陆延:“那是老子方向感好。”

话题说到这,又扯回扫帚头,李振说:“哎你当初那个头,是真的刺激——”

只有大炮和许烨两个人还在状况外:“什么头?”

大炮:“我大哥烫头了?”

大炮看着陆延现在的发型——跟他记忆里没什么差别的半长发,非要说哪儿不一样,无非就是整个人看着更硬了些。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出他大哥曾经换过什么发型。

陆延作势又要揍他,被李振躲开。

李振边跑边喊:“姓肖的,你管管他!”

然而肖珩完全一副“我对象干什么都对”的态度。

李振:“……算了,我就不该指望你!”

打闹间,几人进棚。

帕克已经提前做好准备。

大炮先录,陆延坐在帕克边上。

这几年录歌录下来,他对调音台上的各种按键熟悉得不能再熟,基本操作不需要帕克动手,他就已经提前按下按键,沉默几秒后对里头的人说:“这段不行。”

大炮:“怎么又不行!”

陆延:“第二小节,节奏快了。”

大炮弹的这已经是第三遍,有些崩溃:“重来?”

陆延说:“你先歇会儿,你现在手感不太对。”

大炮出来转悠两圈,转换心情之后继续进去录,这次倒是一遍过。

肖珩坐在后面的沙发里,四下环顾,这间录音棚跟他想象得差不多,不大,甚至透着股穷酸劲儿。

大部分设备都是二手。

墙上贴着不知名乐队的海报。

陆延在录音棚工作状态跟平时不太一样,对细节吹毛求疵,效率一低他就很想骂人:“李振,你对得起这一小时一百零五块钱吗?”

李振:“……”

等录完所有乐器,陆延才把监听耳机摘下,扭头看到他男朋友坐在边上,手指又一搭没一搭地点着屏幕,偶尔分神看他一眼。

陆延走过去:“……玩的什么。”

肖珩:“斗地主,他们都录完了?”

陆延从他边上拿了瓶水,拧开说:“嗯,就剩下人声部分。”

陆延喝完水,又咳几声试嗓,问:“想听吗?”

肖珩抬眼。

陆延捏着水瓶领着他去调音台:“坐这,戴耳机。”他把监听耳机往肖珩头上戴。

隔绝所有声音后。

肖珩再度听到陆延的声音时,他和陆延只隔着一扇玻璃窗。

男人穿着件宽松的长袖T恤,戴着耳机,调整麦克风高低,他手上戴了条银链子,对帕克比了个准备就绪的手势。

陆延单手扶上麦架,等前奏过去,他的声音这才不加任何修饰地传过来。

录音跟现场表演不同。

没有灯光,没有观众。

陆延唱出第一句,眼前始终就只看得到肖珩一个人。

即使没有舞台,耳机里热烈、狂妄的声音仿佛依旧可以冲破这间逼仄的录音棚。

肖珩某一瞬间甚至以为自己回到了四周年散场的那个舞台上。

对肖珩来说。

好像全世界就剩下他的声音这个说法并不确切。

因为他,就是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