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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白色的厚毛衣极衬肤色,陶心乐藏不住嘴边的笑容,瞧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轻声哼起了歌。

直到抵达商圈陶心乐才知道今晚这里有一场音乐节,可是没有买票陶心乐也不能进场凑热闹。

好在陶心乐也不觉得遗憾,贴过来跟傅绍南讲话,拉着他去海岸边看风景。

周围人一多有些细节容易被忽略,人群里有不少戴着黑色鸭舌帽的时尚年轻人。保镖混在其中,默默观察着四周的异样。

傅绍南沉默地偏过头,右手揽了一下陶心乐的肩膀。陶心乐后背撞上男人的胸膛,疑惑地转过脸。

“没事。”

陶心乐刚吃完一杯圣代,傅绍南拿过陶心乐手里的纸巾擦掉他唇边的草莓果酱,示意陶心乐继续往前走。

保镖注意到不远处傅少的眼神,挤开人群慢慢朝这里走了过来。

今晚港口依然有许多来游玩的豪华游艇,这次陶心乐终于在海岸边找到了合适的观景位。

耳畔人声嘈杂,陶心乐喜欢这种热闹的氛围,靠在栏杆上和其他游客一起观赏绚烂的海上表演。海岸边的彩灯氲出灿烂的色彩,落在陶心乐米白色的毛衣上,像是一副瑰丽的涂鸦。

震耳欲聋的音乐掩盖了人群中发出的惊呼,陶心乐只感觉到身上一重,下意识地扭过头。

拥抱一触即分,锋利的刀刃悄然穿透脆弱的皮肤。傅绍南皱了下眉,面无表情地侧过身,狠狠踹碎了对方的膝盖。

一时间纷乱的尖叫声响彻整个港口,保镖匆忙赶来。黑色鸭舌帽从头上跌落,持刀伤人的男人被按在地面上,狞笑着挣扎起来。

陶心乐愣愣地望过去,发现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孔。被丢弃在一旁的水果刀十寸的刀身长度,刀刃处沾满了鲜血。

黑色布料不停吸收着温热的血液,渗透指缝,掌心一片腥稠黏腻。

相似位置的伤痛似乎激起了过往的回忆,傅绍南用力捂住腹部的伤口。剧痛剥夺神经,意识开始摇摇欲坠。

私人医院的住院部,每到夜晚都格外安静。走廊上来往的医生护士刻意放轻了脚步,以免打扰在病房里休息的病人。

傅绍南的伤口是在左下腹部,四厘米的深度,庆幸的是没有造成腹腔脏器的损伤。

医院院长从某间高级病房走出来,再次嘱咐护士要照顾好这位病人。

几分钟前傅中林刚离开医院,临走前还体贴地安慰了站在病房门口的陶心乐。

程元均闻讯赶来,如今正坐在病床边看好兄弟的笑话。

——毕竟“傅绍南在Z市受伤”本身就是一件很神奇的事。

浅色的病号服弱化了事发当时傅绍南浑身的戾气,病房的灯光柔和,躺在病床上的男人眉间是不易察觉的疲倦。

大家都知道傅绍南是因为陶心乐而受的伤,并没有在这个原因上做文章。

“心心。”

一直站在门口没有挪步的男生被叫得怔了怔,僵着脸慢吞吞地靠近。

来医院的路上陶心乐也沾到了好多血,手上的血洗干净了,衣服上却还有。米白色的毛衣下摆黏着一大块血渍,看上去触目惊心。

程元均瞧着陶心乐苍白的脸色,笑眯眯地接上话:“心心吓坏了。”

病床旁的仪器发出单调的机械音,显示病人体征一切正常。

如果不是自己贪玩傅绍南就不会受伤,陶心乐紧紧抿着唇,嗫嚅着开口,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手腕被攥住了,傅绍南像平日那般捏着陶心乐的手指,放缓了语调与陶心乐说话。

——没事,不要紧,不要害怕,都是哄陶心乐的话。

陶心乐低着头,视线定格在男人手背上微微凸起的青筋。他慌乱地用另一只手去蹭毛衣,蹭掉了手心里的冷汗。

而后才伸手过来去碰傅绍南的手,声音都在发抖:“疼不疼。”

假如傅绍南真要哄人肯定会回答说不疼,但是男人停顿了一秒钟,平静地回应:“有一点。”

听到对方这么说陶心乐表情更无措了,他知道傅绍南身上有许多伤疤,刚才听医生的意思是伤口痊愈后很大概率会再留疤。

陶心乐对痛觉的敏感程度令他自动去换位思考,他紧张地去摸傅绍南的病号服,手指都不敢用力,自言自语地小声附和:“……我知道,肯定很疼的。”

程元均目睹了两人的交谈,识趣地没有再逗留。他一脸牙疼的表情离开病房,关门前回头看了一眼。

寂静的病房,陶心乐已经坐了下来,趴在病床边轻声跟傅绍南聊天。

男人抬手来摸陶心乐白嫩的脸颊,陶心乐心里惦记着傅绍南的伤,乖乖地任由傅绍南动作。

甚至还冲傅绍南笑,知道傅绍南疼想让他心情好一点。

程元均看完面目都扭曲了,龇牙咧嘴地关好了门。

疼从傅绍南嘴里说出来比他在Z市受伤还要神奇,当初傅绍南受过那么多伤,别说疼,连眉头都没怎么皱过一下。

跟那些伤比起来眼下这点皮外伤完全就是小题大做,如果傅绍南在自己、翁暮云或者傅中林面前说疼,大家一定都不会信。

只有陶心乐会信。

傅绍南在陶心乐面前装可怜,能被骗的只有陶心乐。

电梯下行,程元均摇头晃脑地再次感叹,傅绍南一家子都是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