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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小姑娘不懂事,你别跟她计较。”郑国立上前,把他手里的枪摁了回去,“别吓着她了,我就是对街那个中餐馆儿的老板,以后你来吃饭都给你免费,啊。”

郑国立跟那店主讲了好一会儿才结束。

宋初在门口站着等。

过了会儿,郑国立走出来,看了宋初一眼,长长叹了口气。

“你这是突然干什么,亦安电话都打来我这急坏了都!”

宋初抿唇,往店里瞥了眼:“国立叔,你这样露面,这事会不会牵连到你?”

他摆摆手:“这没事儿,没那么容易被牵扯。”

“我一会儿跟你说,我可能猜到‘蓝太阳’的运输途径了。”宋初低声,又朝马路对面走,“我先去把那只狗给买了。”

“真的?!……怎么还要买狗了?”郑国立疑惑。

宋初扭头朝他一笑:“哄季队长用的。”

“……”郑国立感慨自己真是跟不上如今小年轻的节奏了,“亦安是你男朋友?”

“差不多吧。”

“你爸知道吗?”

“他都不知道我在金三角,哪能知道这个。”宋初一笑,拍了怕他的背,“郑叔,你先替我瞒一阵,我以后会跟他说清楚的。”

“那你也得惜命点啊闺女。”郑国立叹了口气,“你今天这自作主张跟踪毒贩的,我都给你吓死了,你说你要真出点什么事,我怎么跟你爸交代?”

“知道了,以后不会了。”宋初乖乖保证。

她现在没以前那么不惜命了。

遇到季亦安之前,她的确觉得这条命实在不值几个钱,背负太多罪孽和仇恨,死了还污染土地。

可现在,她似乎还挺想好好活着的。

***

回餐馆。

宋初听了郑国立一路的絮叨,她好脾气地叠声应着,一副乖乖认错的模样。

“哎,国立叔,你这一路说的话比我爸这辈子的都多了。”宋初笑着跟他开玩笑。

“行了,我也不说了,你爸也挺关心你的,就是不会表达。”

宋初摸了摸鼻子:“是。”

“隔壁那家水管漏了,刚才叫我去帮忙,我先去一趟,你给季队再打通电话报个平安吧。”郑国立说。

“好。”

宋初开了机,又从柜台前拿了一袋牛奶倒进碗里,放到小狗面前,它便撒了欢得晃着尾巴,整张脸都埋进了碗里。

她又给季亦安拨去了视频通话。

“还知道给我打电话?”一接通,季亦安就兴师问罪。

郑国立在保证宋初安全后就立马通知了他,担心被压下去,只剩下气愤。

“季队长。”

宋初笑得无赖又乖,牙尖磕在嘴唇上,眉眼弯弯,翘起的眼尾飞出再纯粹不过的讨好。

“我错了。”

道歉非常干脆。

干脆到让人觉得这句话补全了就是不服管束的“我错了,下次还敢。”

镜头里的季亦安眉目间还有未消散的愠怒,却被宋初这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哄得早已散开大半,如今仍然凝滞在眉宇间的大概是他努力伪装出来的。

毕竟太容易原谅她,下回就更加嚣张了。

“对不起有个屁用,以后再这么不听安排就给我回北京待着吧。”

换作以前有人这么跟宋初说话,她大概早就冷下脸发脾气了,可现在不一样了。

她得哄哄季亦安。

宋初拍了拍手,弯腰把小金毛抱起来放在腿上,两只手举着两只狗爪子,浓密的睫毛铺展下来,故意像孩童的牙牙学语,声音从气息到尾调都是软的。

酒窝盛着满满的笑意。

她轻轻晃着小狗的肉爪,让它看着镜头里的季亦安。

她红唇微启,偏着脑袋,眉眼弯弯地看着季亦安。

“呐,看镜头。”宋初抬了抬小金毛的下巴,“帮妈妈给爸爸道个歉吧,叫两声。”

金毛跟听得懂人话似的,还真奶声奶气地叫唤了两声。

宋初学着它的叫声也模仿了两声,“汪汪”的拟声词被她说得像在撒娇,带着重重的鼻音,轻而易举地抵着季亦安的心脏剜了一刀。

他喉结利落地动了下,哪里还有闲情去想生不生气的事。

宋初看他愣住,又似作无状地继续补了一刀。

“季队长,你最好了,原谅我吧,嗯?我再也不敢了。”

她那一双琥珀色的瞳孔,被极有心计的营造出一种湿漉漉的假象,看上去可怜极了,再跟小金毛可怜兮兮的表情加在一起,就是双倍的可怜。

季亦安简直觉得自己再不原谅是十恶不赦的罪过。

宋初是比任何一种毒品更容易让人沾染的瘾。

他一直都知道这一点,只是在此时此刻,他跟宋初分开了仅仅几个小时,他就忽然非常想她,想抱着她,也想亲她。

他深觉自己真是栽进了宋初的坑里。

还是几十米的深坑,坑壁光滑,爬都爬不上来的那种。

“就你会哄人。”季亦安叹了口气,“什么时候回来?”

“今晚。”

“晚上我要去跟蚯蚓见一面,你到了给我发个信息,我来得及就去接你。”

“好。”宋初笑了下,“你怎么不问我这次发现了什么?”

季亦安一愣,他心思全放在担心宋初安全了,完全没想到她真能挖出什么线索来,他沉声问:“发现什么了?”

宋初把刚才鱼店的事情跟季亦安说了一遍。

顿了顿,说出自己的猜想:“看那个店主的态度,那种鱼不可能没问题,所以我想,既然说‘蓝太阳’是‘游’去中国的,会不会就是鱼?”

季亦安皱眉沉思。

“……你是说鱼是运送毒品的载体?”

宋初迟疑了下,也不由觉得这个想法实在荒谬:“我也是猜的,不知道这个有没有可操作性,只是想人体藏毒过不了海关,他们会不会把毒放在不用过海关的鱼身上?”

郑国立在这时候走进来,显然也听到了先前宋初的话。

他走上前,对季亦安说:“我觉得也不是不可能。”

“最近几年利用动物运输毒品的案例的确有增加。”季亦安看了宋初一眼,又给她解释,“去年国外就在伊拉克边境发现了一只可疑信鸽,海关抓住后发现信鸽身上带着一个背包,里面藏着178粒毒品药丸。”

郑国立:“信鸽还算好训练的,之前巴西还有驯化老鼠,来让老鼠运输毒品的。”

饶是宋初也不免听得瞠目结舌。

季亦安:“用动物运输的确有可行性,但是鱼……‘蓝太阳’遇水即溶,即便放入密闭防水空间,可鱼怎么驯化也是个问题,从金三角到云南,这么长的河道,它们怎么会按规定游过去呢?”

宋初想了想,说:“那个鱼,很奇怪,它嘴部都有一块红斑,我以前都没见过。”

“其他特征呢?”季亦安问。

“其他的就跟平常的鲫鱼差不多,总之搭配起来就很奇怪,我在想是不是什么地方的特产?”宋初,“这样吧,我一会儿画下来给你发过去。”

“你还会画画?”季亦安诧异了一下。

“会一点,我大学专业就是要画设计图的啊。”宋初笑着耸了耸肩,“服装设计,可惜休学了。”

这是季亦安第一次知道她学的专业,竟从心底腾起一种莫名其妙的自豪感。

***

当天傍晚,宋初就在餐馆儿里安安静静画了几十分钟的画,把那鱼的模样画了出来。

她拍了照给季亦安发过去。

季亦安才知道她那句“会一点”当真是谦虚,宋初画得非常好,栩栩如生,各方面的细节也都很到位,几乎可以和警局内专业侧写画师比肩。

季亦安欣赏了一阵,嘴角扯起一抹笑,又把照片发回局里要他们去查一查这到底是什么鱼。

夜幕降临。

宋初坐上回去的大巴车。

季亦安也出发准备跟蚯蚓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