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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宁青忽然觉得挺可笑的。

常梨昨天在舞台上说想要快一点长大、成熟、取得成绩,想要在面对任何反对时拥有支撑这份感情的全部勇气,虽然没有明说,可就是说给白懿听的。

小姑娘说到哽咽,眼泪在眼圈里好不容易才忍住,白懿就在屏幕前看着,看着她这个只有19岁的女儿,这么值得骄傲的拿到了大赛冠军,又认真诚恳的用自己的方式想让她去相信,自己已经长大到足够去决定一份情感了,她却是这个反应。

没有心疼,没有愿意花百分之一的耐心去看看你的这个选择是否正确,而依然只自我固执的坚持自己。

许宁青轻笑了声,抬眼看人时眼尾上翘,笑意散尽后只剩下冷意和嘲讽。

“您可能误会了,我和梨梨不需要你的同意,有没有你的祝福也无所谓。”许宁青指尖捏着咖啡杯轻轻转了圈,“我甚至不希望您经常和她见面。”

白懿难以置信他这副说辞,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许宁青说:“我家姑娘在我这天天开开心心的,每次见了您就得难过,哭着跟我说她就不应该有那么一丁点的期待觉得你是爱她的,您不心疼我心疼。”

“我这个人向来挺没规矩的。”

许宁青那点耐心被完全磨尽,“如果不是看在您是常梨的母亲,我现在也根本不会在这跟您废话。”

“如果你要跟常梨说的话就是这些,我一会儿就直接带她走了。”许宁青看着她说,“小姑娘高高兴兴拿了冠军回家,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些的。”

许宁青说完,偏头看了眼窗外,常梨戴着口罩还是被一个粉丝认出来,正被拽着要拍合照。

小姑娘嫌自己矮,这会儿正踮着脚冲手机镜头笑。

许宁青没再说什么,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常梨跑进咖啡店时还笑着,见到白懿后才收敛了些,坐到许宁青旁边,叫了声妈。

白懿最后也没和常梨说什么,只寒暄了几句,嘱咐了些客套话,便以马上要登机了为由起身走了。

许宁青和常梨也没再咖啡店多留。

白懿走进登机口,忽地又停下脚步看向外面,常梨正牵着许宁青手往外走,弯着眼笑眯眯的跟他讲着什么。

她恍然间忽然想不起上一次常梨这么对她笑是什么时候。

为了庆祝常梨拿了冠军,常知义早在家中摆了接风宴,请的人不多,只叫来了陈湉和许承。

吃完饭后大家便聊了会儿天。

常梨回了卧室,把那个奖杯放到旁边专门放奖杯证书的柜子里,从小到大拿到的奖早已经装不下了,有一部分就直接塞在抽屉里。

她忽然又想起什么,从床头柜抽屉拿出一个小铁盒。

里面用密封袋包着一支烟。

是高三那时候,从许宁青身上“没收”来的。

那一天常梨第一次不小心在许宁青脸上亲了一下,也是第一次看到许宁青脸红,然后在许宁青送到她家门口时,不管不顾的就想再看一眼他不那么镇定的样子。

于是从他嘴里没收来了这支烟,用嘴。

她低着头,把那支烟取出来,烟嘴上还要一圈浅浅的牙印。

许宁青在这时候走进她卧室,一眼就看到小姑娘坐在床头捏着一支烟仔细看着,他挑了下眉,走过去:“干嘛呢。”

“你还记得这个吗?”她问。

许宁青垂眸,自己抽惯了的烟自然是记得。

记忆如潮而来,那天晚上少女踮着脚靠近,双手轻轻落在他肩上,带着淡淡甜味的气息和她所特有的张扬。

嘴唇红润,侧着脑袋从他嘴里抢走的这支烟。

现在被装在密封袋里,保存完好。

而那些曾经横亘在两人之间的或大或小的坎坷和阻碍也都被一点点磨平。

“为什么要藏着这个?”许宁青问。

“不知道。”常梨笑了笑,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那时候的我,好像觉得跟你有一点点关系的东西都特别珍贵。”

许宁青牵住她手指,和她十指交缠着,嗓音噙着无奈又温柔的宠溺:“现在最珍贵的是你。”

当初参加比赛前的合同上就有规定,最终拿到冠军的参赛者可以拿到开办个人画展的机会。

展览内容是那十期节目中的五幅作品,以及常梨从前的一些作品。

6月初,常梨结束学校的事,个人画展便开起来,阵仗挺大的,节目组还帮忙宣传了一番。

许宁青最近也挺忙的,当初陪着常梨去杭州参加节目,公司几个项目没人可以时时拍案确定,进度也慢下来,回来后的这一个月就都在忙这些事,辗转出差了好几个地方,才终于能在画展这天赶回来。

出机场后直接就开车去了画展。

展厅内挺多人,来的人中有部分是常梨粉丝,也认得他,不过也没出声,只对他笑了笑,便继续安静欣赏。

许宁青看了一圈没找到常梨。

也不急,便也跟着人群欣赏那些画。

最中央的是常梨决赛画的那幅《爱》,底下写着一行字——偏要至死方休。

与此同时,是身后小姑娘的声音:“喜欢吗?”

“喜欢。”他笑。

这一整个展厅的画,检票口还在等待入馆的人们,常梨总是能做的比他想象的更加优秀。

他想要陪着她长大,陪着她走过人生中这一段最奇妙又无端的时期,不想错过任何一点关于常梨的成长与改变。

他们遇见的不晚,于常梨而言,是正年轻单纯的18岁。

可如果再来一次,许宁青想更早一点和她相遇,想把她好好的放在锦绣丛中养大,不想她遭到一点难过或伤害。

感谢能遇见你。

当我历尽千帆后,遇到一个最赤诚最勇敢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