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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呢,似乎是顾家出了什么急事。”小盛子回了话,又小心翼翼道,“四爷要……”

“顺嘴一问,不找他。让他忙自己的去吧。”

张英是太子的老师,可是自打张英开始教太子之后,太子就开始变坏了。这其实跟张英没什么关系,太子是自己不学好,若是慢慢这样下去……

胤禛看着书上一句“坐山观虎斗”,忽然有些感触起来。

这几日纳兰明珠又犯了圣怒,急得大阿哥上火,索额图这些人则是高兴坏了,整日在朝廷里都是喜气洋洋的。

也就是张英这些人比较忙,处理一下纳兰明珠,没一阵纳兰明珠又起来了,反反复复,很是受累。

近日张英不大回府,就是因为这些事情。

胤禛想着想着便道:“找个机会,让白巧娘跟那一位姑娘裁衣裳去。咱出去走走……”

晚上去给皇帝请安,回来又从毓庆宫外面的宫道上路过。

胤禛忽然瞅见了一个人站在宫墙下头望着天的林佳氏。

他顿住脚步,似乎在考虑自己是不是上前去。

倒是那林佳氏眼尖,先瞧见胤禛了,急急忙忙地行了一礼:“给四阿哥请安,四阿哥吉祥。”

“不必多礼。”

胤禛见着对方瞧见自己,倒不好躲了,他走上去,口气一如既往地冷淡,“起身吧。太子可在毓庆宫?”

“在呢。”

林佳氏瑶芳似乎有些怕,她不敢抬头,今日站在宫墙下面只是想一个人想想事情,哪里想到就撞见了阿哥?

胤禛是见到了林瑶芳方才满脸的心虚,倒觉得有意思起来。

他道:“听说毓庆宫出了些有意思的事情,李佳氏竟然犯了蠢,谋害太子的子嗣,太子身边的侍妾却是受累了。”

林瑶芳脸色一白,这四阿哥平白无故说起这个干什么?难道……

她的事情做得很隐秘,根本不可能被人发现的!

这一个四阿哥是太子的心腹,是他一党的人,四阿哥知道了,那也就是意味着太子也知道自己使的手段了吗?

只是胤禛不欲再浪费时间,却不说一句,转身就走了。

倒是后面小盛子领着一干奴才过去,一边感慨地说着:“李佳氏这样粗鲁的主子,太子怎会喜欢?他就喜欢那弱柳扶风的,时不时还要……”

声音压低,却足够让林瑶芳听见。

奴才们从她面前走过去了,却让她忽然明悟了一些。

原来这些就是太子的喜好?

林瑶芳忽然觉得自己是抓住了机会,她捏紧手指。藏起了心底的害怕,就像是藏起了当年诬陷三妹时候的愧疚,她必须爬起来,站在所有的人头上,把那些看不起她的女人给踩在脚底下!

林瑶芳想着,慢慢地扶着宫墙走回了宫。

太子现在还在皇上那边说话,没回来呢。

李佳氏虽然怀有身孕,但是因为做下这样的事情,难免被太子爷嫌弃,往后要复宠可就难了。

没有人会怀疑林瑶芳这个时常被欺负的宫女,自然都觉得是李佳氏逼迫她。就算是她说林佳氏陷害自己,也不会有任何的说服力。

有谁会拿关系到女人一辈子的子嗣问题,用残害自己的方式,去陷害别人呢?

还好那汤,她还没喝下去。

她按了按自己的额头,明明觉得浑身都战栗起来,可还是要稳住了,一步步走回自己的屋里。

长夜漫漫,不知尽头。

“啪。”

张廷玉终于还是落了一子。

他叹着气,也不知应该说什么。

顾怀袖太过固执,他不落子就一直笑嘻嘻盯着他。

不睡,我也奉陪就是了。

张廷玉困得厉害,终于还是将棋子摆了一枚上去。

“早摆不就好了?”

顾怀袖眉头一扬,又把白子也放在他右手边,让他一个人继续摆。

张廷玉就纳闷儿了:“我若是记不得了,还怎么下?”

“棋路就那样,迟早能下出来。”顾怀袖根本不担心,“你倒是落子啊!”

张廷玉转瞬就无言了。

他叹气,一枚棋子一枚棋子地按下去,按了约莫有三十枚,便道:“太晚了,得歇了,剩下的明日再摆。”

说完,他再也不理会顾怀袖的挣扎,一把把她从棋盘旁边拽回床上去。

“我听说跟陈家的亲事定下来了……”

顾怀袖说了这么一句,她缩在被子里,看站在灯烛前面的张廷玉。

张廷玉顿住,回头看她,“怎么了?”

顾怀袖不好意思说自己不大喜欢那小陈氏,妯娌间的矛盾,哪儿用得着到处说呢?没得又破坏人家兄弟感情了。

她望着张廷玉,“没怎么,歇了吧。”

次日起来,阿德领进来一个丫鬟,说是顶了原来芯蕊位置的。

顾怀袖一看,看着挺干净清秀,她打量了几眼,有芯蕊的事情在前面,后面的兴许能简单一些。

她道:“叫什么名儿?”

那丫鬟埋着头,低声道:“奴婢画眉。”

声音倒是婉转好听得很,顾怀袖伸了个懒腰,心情挺好,只道:“声音很好,画眉这名儿也适合,顶了芯蕊的事情慢慢做就成。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

画眉倒是听话,躬身便退下了。

白天张廷玉去读书,今儿外头说顾寒川请他去什么诗会,倒是没读书,去赴宴了。

府里也就顾怀袖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缩在屋里没事儿干。

她忽然想起张廷玉昨日的话来,书房里那几架书,她若是看得进去尽可以去看。

不知道,张二公子的书房又是个什么样子?

一进去,她就怔了一下。

干净整齐是不必说的,迎面一幅画轴上画的却是孔子周游列国图。

那旁边有四个题字——内圣外王。

字。

她只觉得手指尖就这么冷了一下,整个人都僵硬在这一幅画前面,忽然不知如何是好。

嘴唇一抿,她微微眯着眼,踏上前两步,举头看那右下角盖着的铃印和提着的字和号。

康熙二十八年,张衡臣,研斋,怀澄居士。

竟然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

晚上再来多更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