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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谢知谨的谈话耗尽了江遥所有的精神气,当晚他躲在被子里回忆与谢知谨的点点滴滴,哭得枕头都湿透了一大片。

初二那年认识谢知谨,此后七年将近的时光,他像条赶不走的尾巴亦步亦趋地跟在对方身后。

从小心翼翼的接近再到成为别人口中谢知谨的朋友,而后又因为谢知谨的一句想试试建立起更为亲密的关系,江遥的整个青春都填满了谢知谨三个字。

像一颗未成熟的果子,一口咬下去,酸意大过甜蜜,却又回味无穷。

这些年江遥对谢知谨唯唯听命,偶有冷战,每一次都是江遥示好才得以继续维持这段友谊,向来如此,也就成为了习惯。

他从未预料过有朝一日他会如此激烈地指责谢知谨,闹得这么个土崩瓦解的局面。

江遥得不到谢知谨的喜欢,今晚过后,也许和谢知:制作○攉 戈卧慈谨连普通朋友都做不成了。

大哭的后果是第二天没能准时起床,室友叫了江遥两回,江遥才瓮声瓮气地说自己不舒服,让室友给自己请假。

他脑子像灌进了水泥,转都转不动,整个人也没什么力气,懒懒地躺在被窝里不肯动弹。

床帘被拉开,他以为是室友去而复返,条件反射地拉起被子盖住自己的脸,闷闷地问,“怎么了吗?”

熟悉的音色响起,“这话该我问你。”

是贺鸣。

江遥更不敢见人了。

贺鸣三两下上了床,将床帘严严实实地拉好,去扯江遥的被子,说,“你室友说你不舒服,哪里难受?”

江遥听见贺鸣温柔的询问,哭得刺痛的眼睛又不受控制地涌出泪水来,两只手把被子抓得更紧了。

贺鸣没怎么用力,尝试了几次都无法让江遥主动见人,假意道,“不想见我,那我走了?”

这一招果然奏效,江遥急得一只手抓住贺鸣的衣角挽留,半天才慢慢地从被子里探出毛茸茸的脑袋。

他哭得脸颊湿润,黑发潮湿,两只眼睛红肿着,眨一眨,就有眼泪涌出来,像是被大雨淋湿的毛绒绒的小动物,爪子牢牢扒拉着主人的裤腿怕被丢下。

可怜兮兮的。

贺鸣摸他发红的眼角,俯下身来啄吻他脸上的泪。

他双臂自发地攀上贺鸣的脖子,寻求抚慰一般微微仰起脑袋,小声啜泣着,“别走。”

贺鸣含住他的唇,温柔地吮吸着,亲得江遥本就没什么氧气余量的脑袋更加昏昏沉沉。

分开时江遥喘得厉害,贺鸣躺进被子里抱住他,问,“还难受吗?”

江遥鼻音浓重地嗯了声,抱着贺鸣不肯撒手,又开始低低地哭。

贺鸣一下一下抚着他的背顺气,等他缓过来一些,觉得空间太狭窄,抱着他转了个方向,让江遥趴在自己身上,沉声问,“去见谢知谨了?”

江遥一噎,不敢抬头看贺鸣。

“是因为他才哭成这样的吧,”贺鸣接着道,“一说到他,你魂都飞了。”

江遥鼻尖翕动,怯声说,“可不可以不要提他?”

“为什么不让提?”贺鸣一针见血,“你心里有鬼才怕我跟你提他。”

江遥颤巍巍仰起脑袋看贺鸣,凑过去亲了亲对方的喉结。

贺鸣哼道,“讨好我啊?”

江遥想了想,点点脑袋,吭叽道,“你别生气.....”

贺鸣摸他的脸,说,“我是吃醋,一想到你心里还装着那块木头就醋得不得了,你给这点好处就想收买我啊?”

有了贺鸣作陪,江遥低潮的情绪渐渐消散,他咬唇问,“那我该怎么做?”

他不想贺鸣不高兴。

贺鸣低声问,“让你做什么都可以吗?”

江遥有点犹豫,但还是颔首。

贺鸣的眼神瞬间变得深重,像是黎明前的夜色,暗得不见一丝光亮,他扶着江遥坐直起来,随意拨了拨江遥的衣摆,眼神暧昧。

江遥脸上泪痕未干,讷讷地问,“要脱掉吗?”

耳垂热得像要融化了。

贺鸣嗯了声,江遥红着脸照做,羞赧地抿着唇不知道下一步动作。

直白的眼神让江遥想要把自己藏起来,可他一动,贺鸣就握着他的双腕放到背后。

贺鸣无疑是个出色的甜点师,不仅能做出香喷喷的点心,还擅长品尝蛋糕。

奶油需要舔自然不必多说,点缀的樱桃更需要细细品味。

汁水饱满、甜腻可口。

低低的传话声泄出来。

“不是说做什么都可以吗,别躲。”

“你别咬,唔.....”

江遥重新躺回去的时候又开始哭,但意味显然不同了。

他脸红得不像话,手挡着不肯让贺鸣碰,贺鸣从背后抱住他,低声问,“还难受吗?”

江遥有点困,被拨开了手也没有再挡住,轻轻地哼了声。

贺鸣玩着,在江遥快要睡着前哑声道,“真想把你关起来.....”

江遥迷迷糊糊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睡吧。”

只是想一想而已,他舍不得江遥不快乐。

学期进入倒计时,考试周如期而至,学生会的事务也告一段落。

没有了学生会作为纽带,江遥和谢知谨的交集完全断了,那晚之后,对方不曾联系他,除了在办公室门口匆匆打了个照面外,再也没有见到谢知谨。

他还是会时不时想起谢知谨,有时候甚至会后悔那天晚上说了太多重话,但覆水难收,后悔无用,何况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

他只是难过走着走着,忽而跟谢知谨走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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