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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扶着华嬷嬷的手,脸上满是担忧,“哀家听说太子出事了,怎么能不来看看?皇上,太子现在如何?”

昭元帝道:“太医令已经来看过,也喝了药,还未清醒。”

太后忧心忡忡,“怎么会突然昏迷?难道太子的病……”她欲言又止,看到皇帝面上的神色,心口一梗。

“皇上,难道太子真的……”

昭元帝轻轻地应一声,声音干涩,低低地说:“母后,太子每次昏迷,都预示着他病情的加重,朕担心……”

明明已经有一年多没有再昏迷,为何突然又发病了?

是不是情况已经越来越严重?

太后也沉默下来。

她想起当年皇上还是太子之时,每当他昏迷一次,醒来时的身体就会垮一分,直到贽儿降生才渐渐地好转。

太后和皇上说了会子话,便进去看太子。

看到守在一旁的太子妃,以及那连灯光都遮掩不住的苍白脸色,脆弱得仿佛随时晕厥过去,看得太后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坐在床边,伸手去摸了摸太子冰冷的额头,心里沉重又难受。

虽然这样的事情,她见过不少,可每一次都会让她揪起一颗心,担心他这一昏迷,就永远醒不过来。

这次太子也是毫无预兆地昏迷,可谓是来势汹汹,如何不让他们揪心难受。

太后纵使忧虑之极,面上也不敢表现太多。

她给太子掖了掖被子,朝旁边的裴织道:“太子妃,你也不用太担心,太子一定会没事的。”

裴织朝她笑了笑,神色平静,“皇祖母,孙媳知道,殿下不会有事的,最多三天,他就会醒来。”

三天?

太后疑惑地看她一眼,难不成太医令为了安慰她,和她说太子三天后能醒?

太子妃脸上的平静看在她眼里,以为是故作镇定,笑容也透着丝丝脆弱,让太后心里越发的难受,坐了会儿,便起身离开。

走出殿门口,她对守在那儿的锦云道:“你也劝劝太子妃,莫让她熬坏身体。”

锦云恭敬地应是。

太后轻叹一声,不是他们此时还有心思关心其他,而是从太子三岁以后,她和皇上小心翼翼地护着他长大,这种事遇到多了,已经麻木了。

太后走出去,便见正殿里,皇上和太医令正在商量太子的病情。

等太医令下去,太后走过去,朝身后的宫人摆摆手,让他们退下。

殿内只剩下母子二人,太后以不容质疑的语气道:“皇上,等太子醒来,一定要让他尽快和太子妃生个孩子!”

昭元帝神色一滞,“母后,朕答应太子……”

“皇上!”太后不悦地道,“难道太子的性命比不过你的承诺?”

昭元帝被她堵得一梗,太子的性命当然比皇帝的承诺更重要,可是……

太后沉着脸说:“太子是哀家看着长大的,他的优秀有目共睹,日后若是他登基,大禹定会比现在更好!除了太子,哀家并不觉得其他皇子能继承皇位……皇上,你也想将这江山传给太子罢?”

昭元帝苦笑,“母后,朕当然属意太子,他是朕亲手教养长大的,朕信任他,也愿意将大禹的江山交给他。”

“那你还犹豫什么?”

昭元帝面露无奈,“母后,朕答应过太子,还是想要试一试,说不定太子妃有办法呢?”

“太子妃能有什么办法?她……”

太后张了张嘴,然后沉默下来。

昭元帝见她脸上的犹疑,沉重的心情难得多了些轻松,“母后,您应该也发现了,太子妃确实不是寻常人,说不定太子妃有办法呢?朕还是想试试。”

太子为何执意只娶太子妃一人,不纳二色?

除了太子是个痴情种外,也因为太子妃值得。

万一太子妃真像太子说的那样,太子妃有办法为太子缓解他的头疾,生不生孩子倒是其次。

秦氏之子饱受头疾之苦,昭元帝心里也不希望后代子孙要经受这等苦楚,若太子妃有能力化解,岂不是更好?

太后抿着嘴,心情实在不好,可也不知道说什么。

当初皇上私下和她说太子所求的恩典时,她觉得匪夷所思,难以理解,不明白同样是秦氏之子,太子为何偏偏是个痴情种。

难不成真像太子所说的那样,不忍心自己的孩子和他一样受苦。

眼看天色不早,昭元帝担心太后的身体熬不住,让人将她送回慈宁宫。

昭元帝留在东宫里守着。

不过等他发现这里还有一个太子妃,猛地反应过来,太子已经迎娶太子妃,太子有太子妃照顾,作公爹的留在这里守着似乎不太妥。

以前每次太子出事,都是他守着,一边守一边处理政务,久而久之,倒也习惯了。

昭元帝道:“太子妃好生照顾太子,朕先回去了,明儿再过来看他。”

裴织起身恭送,“父皇慢走。”

昭元帝又看一眼床上的太子,带着凝重的心情离开。

昭元帝一走,裴织终于支撑不住,整个人趴在床边,冷汗如浆,瞬间就湿了被子。

“太子妃,您怎么了?”

芳菲芳草焦急地看着她,就要去叫太医。

“没事。”裴织声音平静,“可能是晚膳没吃,所以饿到了。”

听到这话,两个丫鬟赶紧去厨房给她弄点吃的。

她们知道太子妃的食量,也不假手他人,简单地做了一大盆鸡蛋面端进来,并关了门,不让外面的宫人窥探。

裴织没有力气拿筷子,坐在那里,由着芳菲给她喂面。

一大盆的鸡蛋面带汤,她都吃光了。

两个丫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每次太子妃脸色不好,让她多吃些东西就能恢复。

果然,她的脸色恢复几分,可见比起药,食物更能让太子妃的身体恢复,虽然这情况看着有些诡异,但两个丫鬟忠心耿耿,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裴织漱过口,换下身上汗湿的衣服后,便爬上床。

她搂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躺下,对守在床外的两个丫鬟说:“我先睡会儿,若是有人过来,记得叫醒我。”

芳草掖了掖帐幔,轻声道:“太子妃,您睡罢,奴婢和芳菲会守着的,不会让人进来。”

帐内渐渐地没了声音,两个丫鬟坐在脚踏上,瞪着眼睛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