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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左脸写着刻薄,右脸写着不好惹的老太婆是在针对她的驸马吗?这是众目睽睽之下让他没脸?

乐阳公主按在腰间的红色长鞭上的手蠢蠢欲动。

她的驸马是个柔弱的文人,她得保护好他!

江二爷和江三爷的脸都青了。

虽然他们知道自己这娘一向蠢,却不知道原来还可以蠢成这般。就算要找麻烦,能不能看看场合?乐阳公主还在这里,她的驸马自己能不护着?

这位可是能直接将人贩子的脑袋剁下来的主!

江老太太自从知道江河才是真正的庆北侯后,心里就一直不舒服。

老头子还活着的时候,继子——老庆北侯不敢对她不孝,但自从老头子死后,她的日子就没那么舒坦了。庆北侯府象征的荣华富贵让她眼热,可侯府的侯爷不是她生的,好日子过得越多,她就越恐惧被赶出去。

直到继子突发疾病死后,她的心思就活络起来,只要除掉江白,这庆北侯府不就落到她的两儿子手上?

江老太太暗恨两个儿子的心思太多,若是他们早跟她说江白不是老庆北侯的亲子,她早就动手了。

只要江白一死,再安个罪名说是江河杀的,那爵位不就是她的儿子的?

两兄弟相争的结果是错过了大好时机,让江老太太饮恨不已。

今天的认亲宴,江老太太根本不想出席,这其中的意义她很清楚,象征着庆北侯府的爵位已从江白手上转到江河手里。

这两个孩子她都不喜欢,但相比起没相处过、且有皇家作后盾的江河,还是熟悉的江白更好处理。

江老太太真是越想越生气,她实在“病”不下去,决定趁今日人多,先给江河一个下马威!

当然如果乐阳公主为维护驸马怒而出手,她自也不怕,正好还可以再闹一波,让世人看看皇家人是如何欺负老百姓的。

江老太太耷拉着眼皮,睁眼说瞎话,“这世间相似的人多着呢,不一定都有血缘关系……”

“继祖母说的也有道理。”江河十分有礼貌,“不过我这张脸和我娘一看就很像,想来是错不了。”

江老太太的手都在抖,“你喊我继祖母?你你……”

她最恨的便是这个“继”字,不仅代表她不是老头子的原配,同时也代表继承庆北侯府的人不是她的血脉,她更是没有光明正大的理由拿捏庆北侯府的一切,成为最尊贵的老太太。

江河一脸诧异,“可我问过娘,我亲爹不是你生的,你不是我亲祖母,难不成我该叫后祖母?”

听到这话,在场的人都是一脸憋笑之色。

这位新上任庆北侯的嘴巴可真利索。

接着,江河转身对在场的宾贵们装模作样地行了个平辈礼,“这各地有各地的风俗,有些地方对后母直接喊阿姨的,想来京城应该不一样,要不我称呼您为姨太太?”

“噗嗤……”

人群里有人忍不住笑出来,赶紧憋住。

忍耐忍耐,可不能打扰这场好戏。

“玉郎,直接喊继祖母便是,姨太太是喊妾室的。”江大夫人努力控制嘴角不上翘,和蔼可亲地说。

她和养子都是不擅言辞之人,平时没少被这老太婆气到。

江河恍然大悟,他拍了下脑瓜,一脸歉意地说:“对不住啊,这后母不是妾,不能乱叫的,晚辈下回会记住。”

江老太太抖着手指着他,快要气疯了。

如果今天来的人不是太多,她都想一屁股坐在地上,指天骂地,使劲儿地撒泼。

她哆嗦着说:“我告诉你,你别想我承认你,你是不是毅然生的还不一定呢?你长得和他一点都不像!”

江河疑惑地摸摸自己的脸,问在座的宾客,“诸位,你们以前可见过我爹?我们长得像不像?”

宾客们十分乐意为他证明,纷纷道:“江侯爷,你和老庆北侯极像,简直是一模一样。”

江二爷和江三爷同时板起脸,哪有这么像?最多只有三成像,这讨厌的家伙更像他的母亲江大夫人。

“如此甚好!母亲曾说,我与亡父极像,我还以为她骗我呢。”

江河松了一口气,然后上下打量会儿江二爷和江三爷。

江二江三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正想说些什么,就听到江河说:“二叔、三叔好像和继祖母也不太像哩,也不知是不是像祖父?”

江大夫人眼里含笑,轻咳一声,柔声细气地说:“不太像的,最像你祖父的是你爹。”

江河恍然大悟,猛地拍手,“继祖母,说来这换孩子的事有一就有二,不知当初二叔三叔出生的时候,你有没有看紧稳婆……”

这话的杀伤力实在太大,江老太太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

江二爷和江三爷气得跳出来,怒斥一声:“岂有此理!你是不是说,我们不是爹亲生的?”

“两位叔父,侄儿只是怀疑你们是不是也像我一样,被人不慎调换,可没说继祖母当年给祖父戴绿帽。虽说二叔的年龄很令人怀疑——二叔您说是吧?侄儿听说,祖父和继祖母成亲才七个月,二叔您就出生了,而且这生下来就是白白胖胖的,比满月的孩子还壮实,继祖母可真厉害……”

在场所有人:“……”

江白佩服地看着他这弟弟。

他向来只会释放杀气,将这一家子吓得不敢当面叨叨,结果弟弟居然敢正面刚不说,还将当年那桩陈年往事都挖出来。

听说爹当年之所以幼年时便出来闯荡,亦是因为和家里人有龃龉。

“你你你……”江老太太的手都在抖,但这事她已经瞒不住,当年她为了勾搭上家境富裕的老头子,未婚先孕,逼着老头子负责。

那时候她年轻貌美,又会撒娇作态,将老头子的心捏在手心里,顺风顺水,在江家中说一不二。直到原配生的大儿子在京城打出爵位,接一家子去享福。

她看到侯府的富贵,实在眼热,大儿媳妇看着娇娇弱弱的,不如这个家让她来作主?

有老头子撑腰,她相信大儿子夫妻如果不想被告“不孝”,就得将公中交与她手中。

谁想到当时年纪轻轻的林氏就这么不好惹,她直接找来老家的族老,将江老太太当年未婚先孕的事说了出去,揭了她的面皮,同时也碎了她老封君的美梦。

这熟悉的一幕仿佛在昨日,江老太太深恨自己年轻的时候,手段不够被人抓了把柄。

她能怎么办?只能像当初那样,直接“晕”了过去。

江二爷气得发抖,大骂:“不孝,忤逆长辈的不孝孙……”

江河已经哭得惊天动地,将江二爷的声音全盖过去,“继祖母啊,您醒醒啊!就算您真的被人说中未婚先孕,也不要气晕啊……二叔您也别难过,奸生子的身份是您没办法选择的……”

江三爷也被这直拳打得头晕眼花。

他抖着手大骂,“竖子!去告他不孝,你也别想当官了!”

江河哭得更大声,“继祖母的身体如此差,我怎能安心当官?继祖母您放心,我明日就去辞官经商,当官的俸禄太低,可供不起继祖母天天喝燕窝银耳。继祖母您看我多孝顺啊,不用您去告我就辞官了。二叔三叔,你们也放心,侄儿什么都不会,就只识几个大字,不会饿着你们的,你们就在家陪继祖母以表孝心,侄儿一定出去赚钱养家!”

江二爷的脸色一变,他听出味儿来了,江河这王八蛋是威胁他最好去辞官在家陪亲娘呢。

虽然他在工部是混日子的,这个六品官还是他亲爹在世的时候,威胁大哥给他捐的,官位小是小点,但比起只能经商的三弟好太多。

虽然先前他一直抱怨官小,老想哪天江白突然死掉,天上掉爵位到他头上,但现在爵位没了,他可不能丢官。

“娘是在开玩笑呢。”江二爷慌忙说,趁人不注意暗中掐了老太太一把,让她别演过头,“娘您醒醒,快跟玉郎说,您是开玩笑的……”

江三爷赶紧跳出来捍卫兄长的利益。

虽然平日他们兄弟不对付,现在有共同的敌人,先一致对外。

“大侄子,你这张嘴皮子可真是厉害!你说自己孝顺?不气死长辈就不错了,你要是真的孝顺,就该想个赚钱的法子。”江三爷在知道江河才是自己侄子的时候,心都要碎了,那可是琉璃方子啊,多赚钱的东西,就换了个凶悍的公主回来,简直亏死了。

江河从善如流,“三叔说得有理!不过办法一时半会想不出来。听说您名下有铺面,侄儿也不挑,给十个八个侄儿练手就成,侄儿练手多了,肯定能想到赚钱的法子,跟琉璃方子一样赚钱的法子……”

江三爷气得暴跳如雷!

他不会读书,名下的铺子就是他的命,这是跟他抢家产!这王八蛋以赚钱养祖母为由抢他的铺子,外人只会说他孝顺,毕竟有多少个人愿意放弃为官从商的?

真是好歹毒的计谋!

江二爷江三爷发现江河那嘴皮子实在利索,吵不过他,示意自己的妻子上。

这时候就靠女人的胡搅蛮缠了。

“大侄子,我说你开口就是要铺子,你可要点脸吧。”江三夫人挽起袖子,准备开战。

肥胖的江二夫人接着道:“我们不管怎么说都是你的长辈,你对我们无礼便罢,但大齐可是以孝冶国的,祖母是我们家最大的长辈,你将她气晕还不立刻去叫大夫?这就是你的孝道?”

江白听得直皱眉,他格外厌恶两位婶婶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简直是有理都说不清。

江河是读书人,总不能让他直面两个婶娘的毒手。

正当江白想撸袖子下场时,江河朝他道:“阿白闪开,别碍事!”

什么?江白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他发现他弟毫不客气地将他推一边,神色亢奋地对上两个泼妇。

“两位婶婶,我方才不是说了要辞官照顾继祖母吗?如果这样我还不够孝顺,难道一个连中六元的状元郞的就这么不值钱?”江河一脸诧异地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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