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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脸皮薄的于祗禁不起。她面上烧起来,出院的时候,嗔骂江听白说,“都是你。”

“你不能仗着自己长得漂亮,就混淆是非吧?这事儿咱们分清主要责任啊,”江听白把她抱上车,还惦记着和她厘清关系,“我是去兴师问罪的,是你想逃避追责,故意的把火点起来。”

于祗感到莫名恼火,“给你怀着孩子呢,都不说让着我点儿!”

“让让让。”

江听白抽了自己一下,“我这就把我的嘴闭上。”

于祗加重条款,“我说张开才能张开。”

他用力点一下头。

江听白抱着她回酒店。路上碰到来问情况的龚序秋和周晋辰,还有她的亲哥于祲。

于祲问她,“怎么脸色这么差?什么病啊。”

于祗没好意思开口。她觉得这种事儿还是由江听白来说比较好些,然后做了个让她整段孕期都无比后悔的决定。

她看了眼江听白。

江听白抿着嘴唔了两声,他的意思他还不能说话。

于祗点点头,“你说吧。”

江听白很简短的开口,“没事,她被我做到差点流产。”

于祲:“......”

于祗的脸腾地一下红到了脚后跟。

他到底在说些什么东西啊!怎么江听白一开口,永远都这么不顾人死活!

看于祗脸红得不行。一边的周晋辰已经笑着把章伯宁推走了。

于祗狠狠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江听白还觉得无辜,“我又简短又明白地说全了情况,怎么我讲得不对吗?”

于祗绝望地闭上了双眼,“一回北京我就和你离婚。”

一秒钟都不能再等了。

当天晚上他们就回了北京。为了更好地养胎,于祗又从远洋LAVIE挪到了昌平的温泉别墅里住,她不再被准许出门,等到月份大一点,每天能在小区里走上几步,最大的乐趣也不过是坐在池子边,脱了鞋,把一双脚泡进入户的温泉里,捧一本书看。

期间陈晼给她来过电话。开口就是,“你没真的流产吧?江总顶那么厉害?”

于祗一听就把手机给撂了。不出门也好,全北京都知道她怀孕了还缠着江听白上床,做到进医院,险些流产。三四辈子的老脸都顾不成了。

江听白回来时,边解开袖口边往院子走。梧桐树上有不知名的小虫子长长地叫了一声,已经又是一个秋天,于祗也快到预产期。

她坐在温泉边翻一本《西窗法雨》,小腹高高隆起,于祗不得不往后撑着,来保持身体的平衡。

江听白从她手里抽走书。

正打瞌睡的于祗抬头,揉了下眼睛,“你回来了?”

江听白蹲下去,拿起旁边的浴巾裹起她一双脚,抱在膝盖上为她揉干。

于祗看着他笑,“你流程真熟练。”

他习以为常地嗯了声,“没听人江盛说吗?我就是你的长工。”

于祗伸手要他抱,“下午萧铎来家取文件,他说你要去一趟澳洲。”

江听白很轻松的,把她打横抱进怀里,“实在推不掉,你这个样子我是真不敢出门。”

“不要紧。我去外公那里住,我妈在那儿,她可以照顾我的。”

江听白也同意,“也好。那边照顾的医生多,我也会尽快赶回来。”

“你最好是早点赶回来,要不然你女儿不认你。”于祗吓他。

江听白挑眉,“你怎么知道是女儿?”

每次产检的时候,院长都以为他们会问性别,这样的门户,没有一家不关心孩子的性别。

但江家人没有。陈雁西不问是因为怕挨训,知道怀孕以后,她只是在家提了提,说要这一胎是个男孩就好了。立马被江听白骂成老封建,还警告她说,以后这话绝不能出这个门。

江听白不问是因为男女不论,只要是于祗生的他全都喜欢。根本没必要问。

只有于祗是不敢问,她太怕是一个男孩。尤其在她查阅了大量的研究资料都表明,父子性格相似的概率很高的可怕认知下。

真的。一个正常的家庭里,有一个江听白式的人物就够了,不正常的家庭除外。

于祗不想他们家以后的辩论氛围比刑事庭还浓厚。想正经宣布个什么事儿,还要狂敲法槌大喊肃静。

夜晚黑得坦白又浅表。江听白束手束脚地躺在床上,他已经六七个月没敢碰于祗,有时候半夜醒过来,忍不住吻一会儿,在大脑进一步发出失控的指令时,就迅速起身到浴室冲个凉。

败火的次数太多,也没少着凉,一感冒又要被于祗从卧室里赶出来睡,搞得他现在都不怎么敢动。

三米宽的床上,他们俩中间相隔的jsg距离,足够再躺下两个三百斤的胖子。

于祗试探地去拉他的手。

江听白浑身激灵一下。他有点不敢,“有事儿你就说事儿,别动手。”

“我有点害怕。”

于祗背过去低声说。

江听白一听,这可不行,他得以身犯险去安慰两句。后知后觉的,身体在离她不到十公分远的地方又停下来,他不敢挨上去。

他知道这一贴上去会有什么后果。所以不敢。越靠近于祗,失控感就越强。

但脑子里又有无数的声音在叫嚣。就抱一下,就闻一下,吻她,快点靠过去吻她。不是很想她口中香甜的津液吗?快吻她。不是要重温怎么把她弄得手脚发软吗?快吻她。

江听白咽动一下喉结。

倒是于祗先转个身挤挨上来。

江听白双手张在半空中,还是没敢动。

她慢慢说着,“我不敢进手术室,小时候我因为休克进去抢救过,我对那儿有阴影。”

江听白手终于放下来,他拍着她的背,头埋进她头发里深深嗅着,还是那道橙花香。他很轻地吻下她额头,“不怕。只是个小手术而已,没事的,我会赶回来陪着你。”

于祗在他怀里点头,“嗯。你一定早点来。”

隔天江听白把她送到玉泉山。反复交代明容她最近的饮食起居,要扶于祗散步,但不能超过一小时,睡前要给她摁十五分钟腿肚子。

听得明容发笑,“你就放心去吧,小江啊,我比你有经验。”

江听白回过神来,自己也不好意思起来,这才放心地上车。

于祗在山上住了五六天。每天起来,在山上转两圈,呼吸郊外的新鲜空气之余,就是看她外公和江老爷子下棋。

说是下棋,但吵嘴的时间更多。有时候为了争一步棋,甚至激烈到要靠吃速效救心丸才能撑下去的地步。

把于祗看得目瞪口呆。

那天她正在院子里看江老爷子写字。他悬腕写《黄州寒食帖》,字也因此格外潇洒,中峰挺立,却也总差了一点苏轼歪桌而书的雅致。

江老爷子问她,“孙媳妇儿,你看怎么样?”

于祗摇头,“我不懂。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寒食帖》能排天下行书第三。看过去好像败笔很多,比如破灶这两个字。”

江老爷子收起笔,“还是太年轻。我问你,什么叫拙?”

于祗捧着肚子,“拿这篇帖子来说,也许是不太巧。”

生活秘书上来给江老爷子放下卷起的袖子。他喝了口茶说,“拿这篇帖子来说。是我有巧的技法,可我不去卖弄巧的部分。这是苏东坡的人生境界。”

于祗似懂非懂地点头。

江老爷子指了下她,“孩子的名字我已经取好了,就叫守拙。”

于祗被点懵了。她要生个女儿叫守拙,这能好听吗?

忽然她的肚子被小宝宝踹了一脚。于祗赶紧扶住桌子。

佣人忙来看她,“怎么了少夫人?”

于祗摆手说没事。瞧这个名儿取的,连孩子都不乐意了。

等她陪着老爷子吃完午饭,跨过个院门回去午歇时,还没走到正厅,肚子就又疼起来。

于祗慢慢走到树下,扶住树干不敢动。

明容急得小跑过来,“怎么了小囡?”

于祗额头上不断冒着冷汗,“肚子痛得有点厉害。”

底下人一听,顿时乱成一团。

还是明蹇镇定,“慌什么!快备车送去医院,通知尹院长。”

于祗咬着牙,“也不一定。可能是又踢了我一脚,还没到预产期呢。”

明蹇说,“是不是都冒不起这个险。快去医院!”

于祗开到三指的时候,被推进手术室。因为她实在觉得太疼,尹院长给她打了一针无痛。

连旁边的江老爷子也得了信。两个久不露面的老人家双双出现在妇产科医院里,守在手术室外等着两家的第四代出生。

于祗生得很顺利。她精疲力尽的,撑着最后一丝理智问尹院长,“是女孩子对不对?”

“是男宝宝,长得很漂亮呢,给你道喜。”

尹院长高兴地仿佛她自己给自己生了个孙子。

于祗看都懒得再看,她累得没力气说话了,只能闭上眼,“拿走。”

面面相觑的产科护士们:“......”

尹院长亲自给孩子做清洗,拿小毯子包好,抱出去时一群人都涌了上来。都围着在看小宝宝。

于祗昏昏沉沉之际。只听见一道清亮而焦急的男声在问,“于二怎么样?她人还好吧。”

尹院长说,“您太太没问题,母子平安。”

江听白后退两步。差点撞在长凳上摔倒。

江盛瞪他,“都是当爹的人了,能不能稳妥点儿?”

“看你孙子去吧,用不着你说话。”

江听白坐在椅子上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