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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 陆怀柔在办公室里见到了赵思嘉和景闻彬。

夫妻俩是特意为了景哲的事情,上门拜访陆怀柔,赵思嘉手里还提着新鲜的水果篮子。

陆怀柔远远地看着他们, 甚至都没有招呼他们坐下来, 神情很冷, 令人望而生畏。

赵思嘉率先开口道:“陆先生,您好, 真是好久不见了,您还记得我们吧,咱们当过好多年的邻居呢。”

陆怀柔依旧没有回应他们。

赵思嘉尴尬地笑了笑:“我们寻思着, 陆先生也不缺什么, 所以就清早去市场上买了新鲜水果。其实我们夫妻俩很早就想着来拜访陆先生了,只是一直没寻着契机,这次...”

“这次你们的好儿子迷晕了我孙女, 倒是个不错的契机。”

陆怀柔一句话, 直接将赵思嘉套近乎般的寒暄给堵了回去。

景闻彬挠了挠头, 尴尬地说:“陆先生,您看...景哲还只是个孩子, 就像小时候跟粥粥闹着玩一样,他不会存什么坏心的。”

陆怀柔手里的茶杯直接扔了出去,“啪”的一声摔在墙上, 碎了。

夫妻俩被吓得连忙往后退了退。

“孩子?你知道他给粥粥下的是什么药?如果有男人给你们的女儿下那种药,你们还能说他只是个孩子?”

赵思嘉脸都红透了, 羞愧难当,景闻彬也臊得低下了头。

“陆先生, 真的对不起,是我这个当妈的没教育好小孩。”赵思嘉带着哭腔说:“您要是不撤诉的话, 景哲的前途就真的毁了。能不能就请您高抬贵手,放过他。我们一定拎着景哲登门拜访,让他亲自跟粥粥道歉。”

“我不会允许他再见到我孙女。”陆怀柔冷声道:“如果什么事都可以用道歉来解决,还需要法律做什么。”

哪怕别人蓄意伤害他、诋毁他,都不会让他这样愤怒。

陆粥粥是陆怀柔最后的底线。

“陆先生,我求您了。”赵思嘉流着眼泪乞求道:“您就算不看在我们邻居一场,您也看在景绪的面子上啊。”

“对对对。”景闻彬也连忙说道:“景绪和粥粥那么要好,陆先生,您不看僧面看佛面,将来说不定咱们都是一家人。”

陆怀柔看着夫妻俩,冷笑道:“在这种时候跟我提景绪,甚至不怕我迁怒于他,你们可真是心疼你们家大儿子啊。”

“陆先生,我们是真的没有办法了,谁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孩子锒铛入狱啊...”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谁都逃不掉。他既然选择了做这样的事,就应该有承担代价的勇气。”

“可是那孩子...他的心真的不坏,他只是一时糊涂。”赵思嘉涕泪俱下,跪下来求陆怀柔:“您看到的,景哲真的是个好孩子,他不是也没有对粥粥怎么样吗,只是闹着玩而已。”

“好孩子?”

这三个字触怒了陆怀柔:“所以在你们眼里,即便他杀人放火,他也还是你们的好儿子。”

“陆先生,话不是这么说的,景哲本性不坏,这件事肯定是有误会。您说景绪做了这些事,我们信,他这些年真的变了很多;但如果您说景哲...我们作为父母,是绝对不信的。”

陆怀柔摇了摇头,失望地说:“早些年,我也不太会做父亲,没有以身作则给儿子树立一个好的榜样。后来粥粥来了我身边,我才开始学着怎么样当一个合格的家长。孩子变成什么样子,父母有推不开的责任。”

说着,他打开抽屉,将景绪的辞职报告翻出来。

辞职报告里,还有几张有烧灼痕迹的水彩图画,看着颜色渐渐褪去,应该是年代相当久远的水彩画了。

那是景绪不堪回首的过去,他把这几副保留至今的水彩画交给了陆怀柔,也向他表明,从今往后,他不会在执迷于过去。

陆怀柔将一张张水彩画铺平了摆在夫妻俩面前,照片上用水彩笔绘着三个靠在一起的小人,是爸爸妈妈和景哲,他们幸福地生活在漂亮的花园里。

而远处还有一个人,便是景绪,他被关在一个黑漆漆的大房子里,房子外面还画了一把锁,将他锁住。

他蹲在地上,脸上挂着一颗颗豆大的眼泪。

他的阴森画风,与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温馨画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还有好几张图画,都是类似的内容。

景哲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吃蛋糕庆祝生日,而景绪被关在黑屋子里,身上有红色血迹、周围有明黄的火焰,他表情扭曲,极度痛苦...

甚至有一张照片里,景绪的头上甚至插了一把刀。

赵思嘉看着这一幅幅暗黑系的水彩画,捂住了嘴,连连退后好几步,心惊胆战。

她能看得出来,在爸爸妈妈身边的是胖胖的小男孩景哲,而被关进小黑屋的男孩,是孤僻的景绪。

“这...这是谁...是谁画的?”

陆怀柔漫不经心道:“听粥粥说,景哲小时候绘画好像拿过校级一等奖。你们亲儿子的画,都认不出来了吗。”

“你说...这是景哲画的?”

景闻彬看着面前这些可怕的画面,难以置信道:“怎么可能,景哲怎么可能画这样的东西!他的心性我们了解,他从小对景绪都是爱护有加,像哥哥照顾弟弟那样,他怎么可能会想要伤害景绪!不可能的!”

陆怀柔平静地收好了画卷,说道:“很可怕,对吗,养了这么多年的亲儿子,最后面目全非到你自己都不愿意承认。”

赵思嘉全身无力地坐在了沙发上。

景哲是她的亲儿子,她怎么可能认不出这些画...

“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赵思嘉不敢相信:“他是那么懂得体谅父母的好孩子。”

景闻彬诧异地问:“你是说,这真是景哲画的?”

赵思嘉闭上眼,沉痛地点了点头。

景闻彬看着这些让人汗毛倒竖的水彩画,深深感觉到,作为父母的失败,他太不了解自己的儿子了,两个儿子都是...

“如果一个人不能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那么将来还会出犯第二次、第三次...所以我不会撤诉。”

“陆先生,您在考虑考虑...”

陆怀柔打断了景闻彬:“作为父母,如果一味地包庇孩子,恐怕也只会让孩子的人生之路越走越偏,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们要负全部责任。”

一句话,直接将景闻彬的求情堵了回去。

他们也没有颜面再为景哲说一句话了。

他已经成年,应该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而作为父母,他们也应该为自己的失职承担责任。

陆怀柔将这些画卷起来,扔进了垃圾桶:“至于景绪,他在考入北城大学之后,户籍便已经转到了北城,我会让他进我们陆家的户口本。是你们不要他在先。我孙女喜欢他,从今以后,他就是我陆家的人了,跟你们没有半点关系。”

景闻彬忽然又些生气,说道:“陆先生,景绪他是个人,不是物品,什么叫你孙女喜欢,他就是你们家的...血缘亲情是能够割裂的吗。”

赵思嘉和景闻彬自然不愿意放弃景绪,一则亲情是斩不断的羁绊,二则也不是没有私心。

而今的景绪,今时不同往日,早已经不再是过去的小混混模样,他考上了名牌大学,有了知名度,一场比赛能拿到好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奖金。现在亲戚小聚,最热门的话题就是景绪,无一不羡慕,他们面上也有光。

“陆先生,我们不反对粥粥和景绪谈恋爱,但是您说他要入你们陆家的户口本,这我们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景绪是我们家的孩子,是我和他爸的骄傲。”赵思嘉态度强硬:“我们培养他长这么大,您一来就横插一脚,这不是明抢吗。”

“跟我争这个,没意思。”陆怀柔靠在椅子上,从容一笑:“景绪年满十八岁,已经是成年人了,他有自己的意志和想法,我勉强不了,你们当然更勉强不来。两位,请回吧。”

“陆先生...”

陆怀柔转过身,不再搭理他们,艾伦打开了门,对赵思嘉和景闻彬道:“两位,请回吧。”

夫妻俩无可奈何,只能讪讪地离开了。

他们走后,艾伦捡起了地上的碎茶碗,感叹道:“多好的紫砂茶碗,爷,您扔什么不好,非得扔您女婿孝敬您的礼物。”

陆怀柔回头看了眼破碎的茶碗,表情有点心痛:“靠!没注意。”

“应该能找到人修补修补。”艾伦收捡了茶碗碎片,无奈道:“怀爷,您刚刚是故意说这些话,激他们的吧。”

“我激他们什么。”

“您就别装了。”艾伦笑了笑:“您想让他们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弥补景绪这些年亲情的缺失,对吗。”

“我懒得管这一家子破事。”

艾伦知道陆怀柔是刀子嘴豆腐心,不过他摇了摇头,说道:“但是我觉得您的苦心恐怕要打水漂了,景绪那孩子认死理,不是那么容易捂热的。这夫妻俩...恐怕是真的永远失去这个儿子了。”

“捂不热正好,我白捡一上门孙女婿,不用把粥粥嫁出去了。”

“您这...抢人也抢得理直气壮。”

陆怀柔不满地望他一眼:“看着我生气,还给我用这么贵重的茶碗。”

艾伦委屈地说:“您这一言不合就摔东西的毛病,能赖我吗。”

“我什么我...快去找人修补,补不好,你今年的带薪假别要了!”

*

景绪是真正意义上的从头再来,他全部的积蓄都给陆怀柔交了违约金,签完解约合同,卡里余额也就剩了几百块生活费。

景绪个人和陆怀柔解约,Fly战队依旧隶属于陆怀柔的投资公司名下。尽管胖子表示,他愿意跟景绪一起走,但是景绪没有同意。

欢送会上,胖子喝了不少酒,也动了真感情,对景绪说道:“当初我出来单干,就是为了你啊,现在你走了,把我搁这儿算几个意思。你数数,咱们并肩作战拿下了多少荣耀,没了你,Fly还算什么FLy。”

欧阳寺叼着牛奶吸管,连连点头:“当初我加入战队,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打败你Lu神。后来也是你带我接触职业比赛,让我发现自己真正喜欢什么,没有Lu的Fly,呆着也没意思。”

景绪拍了拍胖子的肩膀,说道:“赵子默,今时不同往日,过去队里就我们两人,怎么搞都行,但是Fly发展到现在,你找进来那么多小子,有的要追梦,有的想挣钱,都是信你能带他们实现这一切,你能撂挑子不干了?”

胖子闷声道:“没你,我觉得没劲。”

景绪笑了:“有钱赚,有大房子住着,能做自己热爱和喜欢的事,背后还有陆氏集团给你撑腰,怎么会没劲?”

胖子抱着景绪的胳膊:“没你,就是没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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