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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老太呸呸了两声:“别胡说!什么事都没发生,我就是刚刚才发现小榆儿在军大衣里给我藏了封信和不少钱,这孩子从小到大就是这么贴心。”

白飞礼:“……”

白榆明明有一段时间看到他们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只听她那个糊涂妈的话。

不过老太太显然不记得这事了,就是记得也不觉得是白榆的错。

白老太抹着眼角:“小榆儿怀孕了,身边却一个可以帮手的长辈都没有,江霖这孩子虽然很稳重,但他那工作说走就走,我担心到时候他出任务了,小榆儿要生孩子时没人在她身边。”

白飞礼安慰道:“妈你别担心,榆榆不是有个朋友跟她一起住吗?更何况周围还有邻居在,万一江霖真的不在身边,邻居也会帮忙送她去医院的。”

白老太听这话,指着他就骂了起来:“小榆儿不是你女儿,所以你一点也不担心她!亏你还口口声声说疼小榆儿,我现在总算是看清楚了,平时说得再好听都是虚的!”

白飞礼:“……”

他什么都没说啊?

他不是在安慰她老人家让她别担心吗?

难道这也错了?

白老太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做出了一个决定:“我决定了,等念念学校放假了,我就带念念去琼州岛看小榆儿。”

她要去看她的曾外孙女出世,最主要还是她不放心小榆儿一个人,她得去看着点。

白飞礼一脸为难:“妈,琼州岛那么远,你们一老一小过去,让我怎么放心?”

白老太瞪向他:“什么我们一老一小过去,你到时候请假送我们过去!”

念念歪靠在太奶奶身上,柔柔地点头:“叔公送太奶奶和念念过去,念念也想去看看姑姑和妹妹。”

太奶奶说姑姑怀孕了,以后会生出一个跟她一样漂亮的妹妹出来,太奶奶还让她快些长大,以后可以照顾妹妹。

为了快点长大,这几天她每顿饭都吃了一大碗饭呢,小肚子都鼓起来了,可为什么她还没长大呀。

白飞礼:“…………”

得了,他这是被这一老一小给吃定了。

**

白榆并不知道自己的怀孕在京城和天津都掀起了风波。

下班后,她往菜站去,准备买点肉来庆祝一下子自己升官。

可她去得有些晚,猪肉都被抢光了在,最后买了个猪肚和和猪蹄,上次卤猪大肠的卤水还在,等会儿卤点肉,再做点面,然后再做一份芝麻南瓜饼。

至于蔬菜,有姚大师傅之前送过来的蘑菇和青菜,足够今晚吃了。

买完东西,她骑着自行车回去,经过一个小巷子口时,眼角余光扫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好像是江霖。

不确定,骑回去看看。

白榆没调转车头,直接倒退自行车回去,定睛一看,果然是江霖。

除了江霖,地上还坐着一个女子。

女子看着有些成熟,尤其是身材,高挑丰满,凹凸有致,别说男人,就是她作为一个女人,看了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但她的打扮可以看得出来应该是个还没嫁人的姑娘,梳着一条油亮的麻花辫,打扮虽然有点土,但她的五官很大气妖艳,带着一种攻击性的美。

这会儿那女子正坐在地上,朝江霖娇滴滴道:“江大哥,你能不能扶我一把,我的脚好像崴到了。”

白榆挑眉:哦豁。

她这是撞到了诱惑现场?

她连忙把自行车又往前骑了两步,然后从自行车下来,整个人趴在墙角偷听。

就见江霖看向那女子道:“那你在这里坐着,我去叫你家人过来。”

说完,他不等那女子回答,转身就走。

白榆没想到一场诱惑说结束就结束,赶紧转身要去骑自行车。

谁知江霖人高腿长,没等她骑上自行车,他人就走到巷口来,一双眼睛定定看着她。

白榆有种被抓奸在床的心虚,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江霖:“你怎么在这里?”

白榆一想,不对,她心虚个屁啊,要心虚也是他心虚才对。

于是抬起头来,瞪着江霖:“这话该是我问你才对,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有那个叫你江大哥的女人是谁?”

江霖看着她,微不可闻地挑眉:“你这是在吃醋?”

白榆脸一红,再瞪他:“谁说我吃醋了?!你少引开话题,那女人是谁?难道她不知道你已经结婚了吗?”

江霖伸手,轻轻抚摸着她柔软的发,解释道:“她是对面新搬来的连大有的妹子,我刚才经过巷子,她从后面追过来,然后摔倒了,让我扶她一把。”

白榆嘟着嘴,水雾雾的眼睛看着他:“所以你刚才就发现我的存在了?”

江霖:“嗯。”

白榆:“如果我没出现,那你是不是准备扶她起来,江大哥。”

江霖被她这声江大哥叫得心痒痒的,走进了两步,凑在她耳边哄着道:“瓜田李下,我肯定不会去扶她,我要扶也扶自己的媳妇。”

他炙热的气息喷在耳边,白榆被弄得痒痒的,忍不住推了他一下:“你少哄我,她既然知道你姓江,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你有老婆呢?我看她就是故意的。”

江霖:“你猜得有理有据,她这的确像不怀好意,也确实没什么分寸,你吃醋也是应该的,回头我跟她家人说一声,让他们把人管好,你觉得如何?”

白榆点头:“是应该跟她家人说,还有你也要洁身自爱,你现在可是有老婆有女儿的人,你要是敢乱来,我可绝对饶不了你。”

她哼唧唧的,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被饶了进去,承认了自己吃醋的事儿。

江霖有些想笑,手捏了捏她肉肉的耳垂:“我肯定不会乱来的,以后有女人接近我,我就告诉对方,我有老婆和女儿,让对方知难而退好不好。”

白榆哼了声:“这还差不多,部队里虽然女同志少,但也不是没有,我觉得最好在你喝水的搪瓷缸子上印上‘已婚有老婆有女儿’几个字最好。”

说到这,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江霖看着她笑靥如花的面容,嘴角也忍不住勾了起来:“走吧,我载你回家。”

白榆:“好。”

江霖等她跳上来坐稳了才踩动自行车:“买了些什么肉?”

白榆:“猪肚和猪蹄,上次的卤水还在,我想今晚就做些卤肉,然后再做点面。”

江霖:“好,等会儿我来做。”

白榆:“你会吗?”

江霖:“不会,你教我。”

白榆:“好,对了,我还没告诉你吧,我今天升官了,章书记委任我为扫盲项目的主要负责人,以后我的工资最少有五十元呢。”

江霖没回头,也能想象到她说这话时骄傲的小模样,眸中再次溢出笑:“那敢情好,以后我是不是得叫你白主管?”

白榆又哼哼了声:“白主管就不用了,不过你要是敢做对不起我的事情,我就敢带着女儿离开你,让你从此孤家寡人一个。”

每个月五十元的工资,绝对养得起她和女儿两个人,更别提她还有奶奶给她的小黄鱼,还有邮票,以及紫砂壶古董。

这些以后卖出去,她都能赚一大笔回来。

江霖沉默了会儿:“榆榆,以后别再说这话,我听着心里难受。”

单单是想到她和女儿会离开自己,他的心脏就好像被人狠狠掐住般,如果真的发生了,他肯定活不了。

白榆嘟哝道:“那好吧……不过前提是你对我好。”

江霖:“我对你还不好吗?”

白榆:“要一直对我好。”

江霖:“好。”

晚霞落在两人身上,把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岁月悠悠,自行车缓缓向前,仿佛可以一直这么走下去。

**

回到家里。

江霖在她的指导下,把猪蹄和猪肚洗干净,然后丢到卤水里煮,然后又扯了面条。

趁着在醒面的时候,江霖去了对面连家。

白榆则是动手做芝麻南瓜饼。

把南瓜洗干净后切块放到蒸笼去蒸,蒸熟后捣成泥,加进面粉捏成光滑的面团,再切成大小一样的剂子,再捏成圆饼状,两边沾上白芝麻后放到锅里去锅里去小火满煎,煎到两面金黄就可以捞出来。

白榆迫不及待拿起一个来吃。

芝麻南瓜饼软糯香甜,甜而不腻,她一连吃了两个,要不是担心等会儿吃不下晚饭,她还能再吃好几个。

不知道江霖怎么跟对面说的,到了他们吃饭时,连大有的媳妇端着几块鸡蛋糕过来。

“真是对不住了,我家家丽年幼不懂事,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婆婆已经在家里教训她了,这些鸡蛋糕是我婆婆让我送过来的,说一定要给你们赔罪。”

连大有的媳妇据说只有二十三岁,但不知道是日子太苦,还是身体不太好,她看上去不像二十三岁,更像三十二岁的样子。

白榆:“鸡蛋糕就不用了,你拿回去,不过你家小姑子几岁?”

连大有媳妇:“二十岁。”

白榆:“我十九岁,她比我大,所以年幼不懂事这个理由在我面前是站不住脚的,大家都是邻居,我也不想闹得太难看,但希望她能记住,有媳妇的男人是碰不得的。”

“……”

连大有媳妇一脸尴尬,心里觉得江副团的媳妇长得好看是好看,就是性格太强势了。

之前她婆婆还说对方很柔弱的样子,看来她婆婆看走眼了。

这点小事情没影响到白榆的胃口。

除了那天闻到鱼腥味孕吐以外,后面白榆都没有吐过。

她觉得肚子里的宝宝很懂事,又觉得这宝宝可能有点挑食。

卤了几个小时候,猪肚和猪蹄都差不多入味了,江霖把猪肚和猪蹄从黑亮的卤水里捞出来,雪白的猪肚和猪蹄已经被卤成褐色,汁水丰盛,在灯光下闪着油光,看得人频频咽口水。

白榆让他把卤肉切成片,摆在盘子里再浇上卤水。

卤肉的香气在小小的厨房里弥漫开来,香得外头的人羡慕的泪水从嘴角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