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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尚皱眉:“这又是为何?”

“在我们发现周然的时候,其身体,是被压在巨石之下,并且,浑身上下有多处,出现了被滚石砸击的伤痕与撕裂、断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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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兰:“但经过我实际测算,如果周然是恰好站在原地,偶然遇到了巨石滚落,来不及躲闪,才会遭遇此不测,头颅与身体的距离,并不应该有这么远。”

“在我反复实验模拟还原了现场情况中,推测出最大的可能是,周然当时是活着被埋在泥土中,巨石滚落,将其头颅砸飞的同时,巨大的惯性,也使他整个人,如旱地拔葱般,被带了出来。”

“接着,被碎石接连砸击,最后掩埋,这才形成了我们当时所发现的,现场状况。”

乌兰一板一眼:“不过这些,只是我个人凭着过往经验,做出的主观臆测,很有可能并不是原本的真相。”

“最终是否采纳我的推测,指挥使大人还是需要自行判断。”

听人说话,王尚莫名有种被棉花打了一拳,却无处回击的憋屈感。

怎么感觉乌兰是在阴阳怪气他?

娇娘在一旁,不免皱眉道:“如此说来,周然很可能是被谋害的?”

“什么人会去害他?”

还是用这般残忍的手段……“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当时应该适逢暴雨,乌兰的推测很有可能还是保守了些。”

“雨水来的非常急促,有倾盆之势,那树林里的土又十分松软吸水,根本要不了半个时辰,吸饱了水的泥土,就会瞬间挤压的人呼吸不畅。”

“更不要说当时的那种极端天气,很有可能会有大量的泥沙,冲卷进人的口鼻中,加快人的死亡。”

娇娘眉头皱的更紧了几分:“周然平时在村子里的口碑还算不错,寻常也并没有与什么人结仇,会是什么样的仇怨,让人用如此残忍的方式报复他?”

王尚看了她一眼,并不认同。

“能为你我所驱使,挑拨利用的……还能是什么好人不成?”

他的话说完,娇娘脸上顿生尴尬。

“你这话说的,倒好像咱们是什么卑鄙龌龊、躲在臭水沟里见不得光亮的老鼠,暗中算计旁人似的。”

娇娘嘴硬争辩了句。

王尚轻笑:“你还能有这个自知之明就好。”

娇娘:……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心在这儿和我打嘴仗。”

“行行行,就算我卑鄙你龌龊,咱们不过是些无耻鼠辈,那你说说,到底是什么人,才会用这种极端残忍的方式,报复周然?”

娇娘脸色冷凝:“这般残忍手段,说是虐杀也不为过吧?”

王尚心里的答案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娇娘便先哼了一声,否决:“你可别跟我说是姜安宁做的。”

“为何就不能是姜安宁做的呢?”

王尚好笑的问了一句:“在能够与周然结仇的这些人里,只有姜安宁的嫌疑最大吧。”

“怎么到了你这里,反而先是将这个第一嫌疑人给否决了呢?”

王尚是真心好奇。

娇娘皱眉:“她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手无缚鸡之力,往日里多是天真又愚蠢,如何能够想得到这般严谨周密的杀人手段?”

“不夸张的说,这种杀人手法,已经算得上是完美无瑕了吧?”

“若是遇到寻常衙门的仵作,恐怕也只会认定,这是一场意外吧?”

可不正是符合他们最初,想对江安宁做的事儿。

制造意外,让一个人自然而然的死于其中。

娇娘沉默了许久,终于是不得不面对现实般开口:“如果、如果这一切真的是姜安宁所为,那我们放任她进京,真的会是什么好事儿吗?”

王尚不知道。

他甚至想不通,那个娇娇软软的小姑娘,怎么会做出这般残忍的事情来。

“还没有找到招妹和赵海的踪迹吗?”

王尚有些逃避的问。

“在发现周然头颅的地方,可有仔细寻找过?”

娇娘轻“嗯”了一声,配合着人的逃避:“安排了人在东西十里的距离内,一寸一寸,掘地三尺的找了两遍。”

“除了一处废弃的旧木屋,并没有发现其他的什么可疑痕迹。”

王尚皱眉:“旧木屋?”

“嗯。”

娇娘:“应该是废弃很久的木屋了,散落在四周的木材,干枯风化的很严重。”

“不过奇怪的是,那些木头看起来并没发生虫蛀。”

“但却被风化的,轻轻一捏,就碎成粉末。”

“我觉得这情况有点怪异。”

王尚听着,不免跟着皱起眉来:“听着,倒好像确实有些不太正常。”

就在两人注意力都在废弃的旧木屋上时,一直横眉冷目,沉默无语的乌兰。忽然开口:“姜安宁能够反应迅速的扎穿盛越闻脖子……她的那个角度、力度,只要再稍稍多用力一些些,就能够将盛越闻的脑袋,也这般不规则的掰断下来。”

王尚跟娇娘同时看向她。

乌兰丝毫不惧:“有没有一种可能?从始至终,姜安宁都是那个姜安宁,只不过是你们在一厢情愿的以为,她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弱柳扶风、手无缚鸡之力……这些都是你们给她贴上的刻板印象。”

“但实际上,我有仔细的观察分析过。”

“姜安宁独自在家杀鸡宰鹅的时候,手法老练,果决干脆。”

“完全就是一把干活的好手。”

“根本不像是你们所说的那种,娇娇软软经不住事儿的小姑娘。”

王尚沉默。

娇娘抿嘴不语。

乌兰见人如此,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显然是不打算再继续说了。

“杀鸡宰鹅,同杀人……并不是一回事。”

王尚不知道是在劝自己,还是在跟乌兰解释,想要说服她:“多的是人会杀鸡宰鹅,可杀人,只要是个正常人,就没有不害怕的。”

“可你看看姜安宁这些时日,可有哪里表现的,像是害怕?恐惧?做了亏心事儿的样子。”

王尚微微用力握紧了拳,看起来似乎是更想说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