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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书哪有去捕虾抓鱼,烤蚂蚱好玩?

江家娘子却不听他废话,突然哎呀一声:“对了,咱家也得领上糊纸船的活计,一只一文钱呐。”

“那才废多大事,多攒点钱好给你买书本。”

江家小子浑身都在抗拒:“大哥领了活计,咱家哪还需要干活啊?”

“到时候糊了三只,报四只,多余的钱不就……”

就像他和小伙伴抓虾子,总想办法抠一只。

小孩贼眉鼠眼搓了搓手指头。

本想得到她娘亲赞同,不料迎来了一记大耳瓜子。

“这等挨千刀的歪心思你也敢起?”

“你想学那全家死绝的高县令吗?”

“好的不学,学这狗官做派,日后长大还了得?”

江家娘子满脸怒容,决定今日好生教小儿子做人做事。

在第一车白纸的车轮滚过街头时,江家小儿子的哭嚎声还未停歇。

……

时间行至中午,一车车的白纸运进盛茂坊。

水宛文气盛,很多大户都有造纸坊。

听闻有发财的路子,不单盛茂坊,连外坊有消息渠道的人,都来赚点小钱。

一时间,坊间都是熬制浆糊的味道。

还有一车车的白米也运送进来。

整个下午,这些百姓都成了纸扎熟练工种。

一只只小臂长的纸船上交计件。

工筹现结。

便是打着脚手架的城隍庙前,也有不少的人坐在地上糊纸船纸马。

全水宛的内河小舢板都征做了货运船,在西码头,无数填充了白米的纸船纸马堆放。

从高处看去,白茫茫一片,十分壮观。

玄虚子立在高处。

这里又搭建了一处祭台。

四周是运送来的白猪、白羊和几头白牛。

江风吹过玄虚子的衣摆。

他眼也不敢眨的,观察着仪式的每一个细节。

许久,才收回视线,揉了一下干涩的双眼,口中默念了一声道号。

“果然是天选之人。”

他心中感慨得很。

旁人遭遇瘟神,少不得慌乱。

但换做赵鲤,却一切都能很轻松。

天时地利人和,无一不全。

玄虚子轻声呢喃:“这就是天命啊。”

他悠然看向一个方向。

赵鲤站在码头边,换上了鱼服。

烈烈江风吹动她的衣摆。

在她身边不远处是两个人。

包裹在金红绸缎里的男人,脸上已经烂见了白骨。

正是被瘟神看中的病源体,威廉骑士。

在威廉骑士身侧,是花子般的苦修士。

威廉骑士似乎口渴得很,张了张嘴。

面颊上烂出的破洞,可清楚看见牙齿和发紫的牙龈。

苦修士握着他的手,轻声祷告。

在这祷告声中,一轮红日渐渐沉入地平线。

盛茂坊中,华灯初上,送瘟神的神轿立在了水宛的西城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