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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牧枭小时候太缺爱,身边唯有一个商芸柔,他就只紧紧抓着对方,眼里也只有对方,看不到别人,也不需要别人。抓住商芸柔这个明确的、“爱”的来源,对他老说才是最急迫最主要的,因此就算其他人向他释放出善意或者爱慕,他也接触不良,不会想要照单全收。

该说我和他会在一起,也是一种天时地利吗?若不是商芸柔和杨海阳恋爱,让他失去了仅有的“专一”对象,使他迫切想要寻找填补空位的宝石,我或许就和尹诺一样,哪怕产生交集,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不起眼的玻璃。

这样一来,尹诺的不甘就很好理解了。在他看来或许只是自己闪了个神,没有洞悉到商牧枭的情感需要,结果就让我“趁虚而入”,错过了唯一的也是最后的机会。想想都要吐血。

但世间万事便是如此,运气看不到摸不着,却占了极大比例。他运气不佳,一件事上坚持这么久,却没有好的结局。我和商牧枭运气不错,所以才能在经历那么多坎坷后,像现在这样,一起窝在沙发里看电视。

只希望今后的人生不要再有大风浪,平平安安就好。

然而,大风浪没有,完全的风平浪静却也不太可能。

这天下班途中,我接到了卢玥的电话——卢爸爸去世了。

在看到来电人是她时,我便有了心理准备,也不算太意外,但挂断电话后仍然将车靠到路边,平复了许久。

回到家,商牧枭已经带着狗登门,正在打游戏。家里这些天他的东西又逐渐多起来,衣服裤子就不说了,前两天他还把自己的游戏机装了过来,说我这边投影布大,玩起来比较爽。

我与他进门时打了招呼,随后便进一头钻进厨房做饭去了。

电饭煲里已经煮好了米饭——这也是商牧枭唯一会做的,只要再做两个菜就好。

“你怎么了?”切着丝瓜,身后忽然响起商牧枭的声音。

我停下刀,不解地回头,他靠在厨房门口,拧眉看着我,见我不说话,快步往我这边走来。

“谁惹你生气了?”他伸出一只手捧住我的脸,自己观察着我的表情问。

他有时候真的是很敏锐,不光是看人方面,察言观色也是一绝。

不知怎么,本该已经平静下来的情绪在他这样问出口后,再也压抑不住。

松开刀,我一下子紧紧抱住他,面孔侧在他的肩上,闭上眼道:“我室友的父亲,去世了。”

他闻言身体一震,长久地没再出声,只是任我抱着。

“这几天你不在,我也会看你的书。”他抬起手,轻轻按在我的背上,安抚人的姿势有种说不出的笨拙,“看到叔本华说,在面对无法挽回的事时,我们都应该尽人事,听天命,告诉自己……所有发生的事都是必然发生的,不可避免。”

这是典型的命运论。

“你竟然会对哲学感兴趣?”我靠在他身上,依偎着他,心情不能说完全恢复,但也得到了不少抚慰。

“因为想更了解你的世界。”他说着,更紧地抱住我。

我们在厨房抱了许久,确定我情绪稳定下来后,商牧枭才将我松开。

最后他没让我继续做饭,而是直接叫了平时常吃的外卖。晚上更是以怕我胡思乱想为由,和蛋黄一道留下来过夜,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