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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张远从大齐凉京出发,一路乘船行车,行过了三十余座青山山脉,飘过了二十余条大大小小冗长又不同的江河湖水,从齐国到梁国,他终于站在了她所在的城池之外,遥湖眺望她的方向。可知相思的距离?便是他与她之间横隔的千山万水。

此处包间露台处,是两年来张远与她站的最近的一处。

也是此刻,张远站在此处,内心第一次为期待明日是否有机会能亲眼看见她,而喜忧参半。喜的是,终于可能有见她的机会。曾经千万次梦回心之所往,明日可能可以达成所想。

却也如他人那般,近乡情怯般,越是离她越近,张远心中便是一番说不出的忐忑与苦涩,他担忧,即使再见,她依旧避他如蛇蚁毒虫。

如今,即是时慕青假死遁逃,她与他之间,还是横隔着千山万水般遥远的横沟。

哪怕如今张远已经位及权臣,如今有了可以保护她的力量,可那又如何?他们之间错过的,又何止是两年?他们之间错过的,是曾经缺席的时光,错过的是,一个他可以名正言顺站在她身侧保护她爱护她的立场,错过的是回不去的时光。

曾经的张远,是那年山顶书院上,寒窗苦读只想考取功名名正言顺地娶她为妻的那个穷书生。

如今的张远,功名在身,位及权臣,权势在手,心腹极多,陛下信任,大权在握。只是,那又如何?当年年少时想要娶回家保护的女子已然另嫁他人。

如今即便对方是一个崭新的身份,可中间横陈着的这些沉重回忆,横陈着他们之间不为世俗所容的礼法,横陈着那女子待他的不确定性。

所以,即便相见又能改变什么?

是相见?还是不见?

张远面容清冷,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这夜里的湖风真凉,凉的他心底一寸一寸的火热都被吹得一层一层透心凉。

那个曾经的穷书生已然飞黄腾达,可那又如何?他最终还是丧失了曾经最容易娶她的时机。若能有机会再来一次,张远苦笑着问自己,他大约一定会不管不顾在那日与她一同下山之后,便上门提亲求娶吧······

人总是这样,少时追求功名利禄的心思太过沉重,总是看不清什么的自己真心所向。如今功名利禄倒是有了,身边已然却少了曾经相伴在身侧的那个身影。

即使追悔莫及,但世间有着不可更改的规律。水往东流,日落西山,时间流逝不可再返。过往便是定局,往事不可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