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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同歌姬往一处去吧。”左相摇摇头,对仁宗十分无奈。

仁宗在殿里正翘着脚翘首以盼朱成公到来,听到门外脚步声还有环佩叮当,心里一喜,不等小太监禀报,忙喜滋滋的命德保打开殿门,愉悦之情溢于言表啊。

门缓缓打开,小太监的禀报声也朗朗传来,“严首辅、曹阁老、温阁老还有诸位大臣到!”

仁宗的滑稽的欢喜就冻在脸上,这,这怎么迎来这群老不修!他连忙挺直腰杆摆正脸色,“爱卿所为何事?今日风和日丽,可别谈什么国家大事,不如同我一起品赏歌舞如何?”

曹录温忠翰低头站在一边,风怒的小火苗满心窝乱窜,这叫什么话?您是国君啊!前朝风雨飘摇,您装聋作哑,躲在后宫酒池肉林耽于享乐!您,您这,哎!

左相倒是十分平静,细细说了所为何来。

“胡闹!你是首辅,此等大事还要朕一一叮嘱你不成!太子的事情乃首要的大事,你只管便宜行事即可!怎能拖到现在!”仁宗果然愤怒了,太子是他的心肝,怎么这点事都做不好,要他们有何用?!

曹录后槽牙都咬碎了终于忍住还是没吭声,温忠翰的手指头都抓白了,哎,君之不君啊,哎,想念太子!

“臣怎么敢自专呢?如今得了皇上的谕旨,臣知道该如何做了,臣等告退。”左泉不卑不亢,弯腰行礼就要退下。

仁宗也咬碎了后槽牙,这怎么就不敢自专了,把他宫廷乐队裁撤了一支,怎么不面见告知于他呀!他心里憋口气,所以语气就有点阴阳怪气,“温大人,我这置办了舞乐,不如你留下来同我一起赏析一番?”

温忠翰一顿,他老实巴交,迂腐又刚直,自认为是忠臣能臣,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为人生宗旨,又十分钦佩历代贤臣死谏而名垂青史,所以腰杆子也硬,何况仁宗一向是个软蛋,他也不怵,所以瓮声瓮气,字字清晰,'皇上,北方雪灾,百姓连草根都刨不到吃的,冻死饿死无数,您怎么还有闲心在这赏歌舞呢?!太子都身先士卒,您也当个父母君,体恤一下百姓,可以吗?还有,由于缩减用度,应太子之令,若非节日或者招待外宾,您这舞乐的支出要从您的私库里出,臣告退~”

仁宗被这连珠炮一样一阵堵,犹豫离了岸的鱼,只能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了!

左相和曹录心里暗爽,面上都恭恭敬敬的退出了乾清殿,曹录趁人不注意,还悄悄竖了大拇指!

仁宗心里苦,他望着殿里鸦雀无声的舞姬,犹如心里堵了一个大秤砣!

今日真是没面子跌到分了!他若是此刻挥手让舞姬退下,是不是明日内宫就会传扬出去,仁宗怕了内阁那几个老不休了!

可若不是不散席,这银子从自己私库里面出,也一样没面子啊!

哎!

“德保,你说朕是不是太优容这个温忠翰了,一次一次的给朕难堪,朕是不是该把他砍了!”

德保大公公能说什么,他苦着脸干巴巴的只能让仁宗消消气~

仁宗正在蛋疼的忧桑,朱成公终于姗姗来迟~

德保大公公连忙推开了门,热情欢迎朱成公,哎呀,可来了,仁宗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可有人帮着消消了!

他一面热情洋溢,一面悄悄挥退了舞姬~

朱成公刚行了礼,凳子就搬过来了,朱成公刚坐下,雨前龙井就端上来了!

朱成公瞧了德保公公一眼,呦,这狗奴才今日着实有眼色啊!

仁宗也点点头,不错不错,呦,差点忘了我心里的苦!赶紧倒倒苦水~

“爱卿,朕可真是不想看折子,一看朕就头疼,可内阁那群老家伙老是逼朕!朕也不想上朝,一上朝大臣们吵吵嚷嚷的跟掉进马蜂窝一样;朕想听个歌舞,他们就端出太子压朕,岂有此理……”

朱成公面色温厚,耐心听仁宗怨妇一样吐槽,等仁宗巴拉巴拉说得口干舌燥,德保连忙递上一盏参茶,不热不凉,正正好,这狗奴才,今日怎么如此乖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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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内阁诸位大臣为国为民,劳苦功高,您该嘉奖才是,太子更是国之希望,我们大启有了太子,还能再兴旺五百年,您更应该高兴啊,至于您不爱理政,您有想过退位让贤,做个快活的太上皇,闲暇时候跟臣去走遍千山万水?!”

德保震惊得眼眶都要凸出来了!

我的妈呀,朱成公说得什么虎狼之词啊!

德保连忙看了一圈大殿,所幸他刚才挥退了宫人和舞姬,专门给仁宗吐槽留下空间,此刻没什么外人,不过为了保险,待会殿门外的孩子们也得敲打一番!!!

他这才抬头看仁宗的脸色,仁宗果然也是一脸震惊,哎呀,他就说嘛,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朱成公怎么敢啊!

仁宗心里惊涛骇浪,说出的话当然也磕磕绊绊,“你说,禅位?这个,大启似乎,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先例啊!这个,对太子的名声,怕是不好吧……”

德保也惊呆了,仁宗怎么这么个反应啊,不是应该,“大胆,拖出去砍了!皇上只有一个,除非我死!”

朱陈公果然还是朱成公,他面不改色,谈笑风生,“太子所作所为,天下有目共睹,您也说了,内阁也听命于太子,您还忧虑什么?

“何况,您做了太上皇,也不用受这天子的枷锁,您大可搬去华清宫,您饮酒作画,品鉴歌舞,也不会有大臣上书劝谏您了!”

仁宗大惊失色,“可若是我不是皇帝,那我失去了权势啊!”

朱成公挑起眉头,十分不解,“您同我一同追逐艺术,同我作画赏景,还要权势做什么?何况太子仁孝,难道还有人敢对您不敬吗?”

“这,这,这着实有些道理哈!”仁宗皱着眉头想了一想,“啊哈,确实是个好主意啊,太子理政,那帮狗家东西就不会来烦朕了,不过,此事要从长计议,待太子归来再说吧。”

仁宗越想越觉得是个好主意,他自诩文艺人,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如今太子已经长成,他还受什么枷锁,他下了决心,暗暗点了德保一眼,德保后脊骨一耸,庄重屏气,郑重行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