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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阁老被最为倚重的儿子一吹捧,立马膨胀起来,也是,不就一桩小事,他可别自乱阵脚才是。

大牢里,高荀战战兢兢蹲在地上,这牢可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啊~

昨日被三司提审,这个问完那个问,连喘口气的机会都不给,比墙角的耗子都不如~

好不容易放他回牢里,他饥肠辘辘,饿得都使不出力气,牙差打着梆子呼喝;“起来,起来,开饭了!”

他伸头张望,就见送饭的泔桶上尽是肮脏的玩意啊,别的犯人一股脑拥上去,也不嫌脏,挤挤挨挨的捧着破瓷碗等着牙差打饭,牙差大哥若是不爽了,那打饭的家伙事还要对着人脑袋一顿敲,他心里嫌恶,实在寸步难行,他家的狗吃得也是肉骨头啊,他怎么能吃这猪都不吃的泔水?!

高荀泪流满面~

他饿着肚子睡得迷迷糊糊,夜里耗子出来窜进窜出,还要啃他的耳朵,吓得他尖叫起来,扰的狱友很不满,对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等呼噜声又响起,耗子又四处溜达的时候,他攀着牢门涕泪横流,悔不当初啊!

为什么在府里的时候不知道狠狠享受啊!天天搂的那么多银子藏着藏着又都没收进了国库啊!他图啥啊!

好不容易挨到第二日,他饿的头晕眼花,眼睁睁看着打饭的牙差,许是受了风寒,那鼻涕呲溜掉了一串进了泔桶里,他恶心的不行,可想想杳无信讯的严涛,他只得含着泪吃了。。。

真香啊!两天没吃饭,这一吃上,哎,胃都舒爽了。。。

一阵请安的声音传来,高荀满脸惊喜的看着严阁老,“姐夫。呜呜呜~”

严首辅走进来,就见往日趾高气昂人模狗样的妻弟,鼻青脸肿的,顿时来气,“高荀,谁竟敢打你?!来人!首辅的亲戚竟然还有人敢打!”

高荀一听更是狗仗人势,指着昨夜揍他的几人,恨恨道,“姐夫,就是这几个!”

那几个牢友一听,连忙跪下求饶,“阁老大人,小的不敢啊,小的昨夜睡迷糊了犯了失心疯才会如此~”

角落里有一个人抬起头,“咦!”叫起来,“阁老,阁老,我是王春来啊,您记得我吗?元和一年,我在江西知府任上,替您办事顶了罪,您允诺一定保我出来并且荣华富贵加官进爵,小的一直无怨无悔在这等您呢,您怎么一直不来看我啊?呜呜呜。。。”

他瘦骨嶙峋,精神似有问题,表情似哭似笑,晃晃悠悠的走到牢门处,隔着栅栏就要抓严阁老,严阁老吓得一个趔趄,他也顾不上妻弟了,眯缝着眼睛瞅眼前这人,王春来啊,咦,这都十几年了,怎么还没死?!

严阁老直喊晦气,又见周围的牙差面上露出讥讽,不由面上涨红,恨恨骂道,“一派胡言,老夫一生光明磊落,清正廉明,心怀苍生,心忧天下,岂是你一个疯人能胡乱攀扯的!给我结结实实的打一顿先!”

话一说完,牙差们纹丝不动,小头领舔着脸上前,“阁老,按理说,这犯人不老实,得罪了您,打死都是便宜他的了,可您不知啊,字曹大人升任了刑部尚书,这些事儿是严明禁止的,小的们不敢坏了规矩,不过不要紧,呼喝几顿是无碍的,您看~”

严阁老一口老痰卡在嗓子里,他拿此人没辙,加上陈年旧事已清,遂也不愿意同此人攀扯,便低头对高荀道,“有我在,你尽管放心,等着消息就成。”

话音刚落,那王春来喜极而泣,“对对对,阁老,您当初也是这样同我说的,您想起来了?快救我出去,我日日捉跳蚤,实在是受够了,呜呜呜。。。”

严阁老一愣,面色青白难辨,再不想说一句话,真是的,陈年旧案已经翻篇过去,此人怎么还痴心妄想,可笑!

他一甩袖子就要走了,高荀来不及说别的,只能喊道,“姐夫,打点一下狱卒再走,弟弟缺衣少吃,活不下去啊!”

严阁老脚步一顿,瞥眼瞧见地上的脏污,恶心要命,也不停留,拐了弯走到另一边牢房,眼看就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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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老,阁老,我是仇敏啊,好些日子不见您了,兄弟在这踏实坐牢子,你可别忘了兄弟了啊!”牢房里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抱着栅栏冲着严阁老直叫唤。

严阁老。。。他今天就不该来!

因是时日太短,没发否认此事,索性面上浮笑,给他个定心丸!

“你放心,这眼看一年到头了,皇上那边忘记这事了,我就捞你出来,咱们兄弟继续同朝为官哪~”

“嘿嘿嘿,弟弟信你,你可别忘记哈。”

“不会不会,做哥哥的怎么能忘记弟弟,你且安心等着好消息就是!”

“是是是,您说的对,我家里前些日子来看我,跟我讲了一些事情,我这心里惶惶不安,不如阁老给我排遣排遣~”

严阁老十分不耐烦,都是昨日的黄花菜了还整什么花活,遂不客气的说道,“仇老弟,你有话直说,我这公务繁忙,还有要事。”

仇敏脸色一白,他脑满肠肥的来蹲大牢,不到一个月瘦成人干,幸亏从前没善待过的糟糠之妻还念着夫妻之情,时时送点吃食,这才熬到现在,自从入了牢,就不见这严阁老,他再蠢钝如猪,也听过唱戏的一句话叫卸磨杀驴!

他心里惶惶,哆嗦嘴唇颤颤巍巍,“阁老,你要保兄弟啊,那些年,兄弟为你担过事啊!”说着鼻涕眼泪就滚下来。

可把严阁老恶心的要命,这粥啊面啊什么这些糊涂烂酱的东西他今一年都不想看见了!

“放心,放心,哥哥必然不会亏待你!”说着严阁老就要出去。

仇敏得了保证还不放心,见他满脸不耐抬腿就要走,心一跳,遂把心一横,冷冷道,“不瞒阁老你,我手里还握着那些年来往的书信!”

严阁老大惊,瞪着眼睛转过头来,好小子,瞧着蠢笨痴呆的,竟然背后跟他玩这一手!、

他索性转过头来,又慢慢踱步到牢房门口,“仇老弟,你这就是不信任哥哥了,你说,那些年吃香喝辣的哪次落过你?就是你远在边关,这逢年过节的有好东西,哥哥也会给你送一份,你这怎么还背后留一手呢!哎,伤心!”

仇敏被他这声叹息顿时搞得很心虚,活像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严阁老的事情,他不由解释道,“阁老。你误会了,我收了您的信,就是懒得烧毁而已,恰好叫我家那黄脸婆给收起来了,这,这,这才。。。”

严阁老心里一松,得意一笑,就这智商,还想跟他玩阴的,咦!

“好了,我知道了,你等着哥的好消息就是。”严阁老点点头,踱着步子慢悠悠的出去了。

小厮随后跟上,瞧着左右无人,严阁老低声道,“仇敏还有仇敏那婆娘不能留了,那些信必须给我销毁!”

小厮一听,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