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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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幼哦了一声,便也没有再多说。
而裴鹤南见她兴致缺缺的模样,眉心微微一拧,终于按捺不住地问出了这两天一直困惑他的一个问题:“你是不是还没有消气?还想要离婚?”
裴鹤南以为林幼跟自己回来小洋楼 了,就证明他们之间的关系好转了。
但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似乎并非如此。
林幼确实每天都和他一起吃饭,也不会故作冷淡无视他的存在或者招呼。可除此之外便没有多余的了,就好像他们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最亲密的陌生人——这不是裴鹤南想要的。
他希望林幼可以像之前一样,跟他撒娇,会调侃他,会靠近他。
林幼听到他的问题,被‘离婚’两个字怔了怔,嘴角微微一抽。
裴鹤南还没搞清楚那离婚协议书是怎么回事呢?
但她也没有解释,只是垂在裤缝边的手轻轻一顿,眨了下眼睛,小声道:“消气了啊。”
但就是觉得他们两个人现在这样怪怪的。
她也有些别扭。
裴鹤南想了想,低声问她:“要不要再揍我一顿?”
林幼:“?”
…
说揍人就是真揍人。
裴鹤南和林幼这一次没去拳击馆,去的是之前的空房间。原意只是为了方便,但一进门林幼的表情便变得很奇怪,她想起来自己当初还在这里教裴鹤南怎么对付男人……那个时候裴鹤南在想什么?
在笑话她吗?
林幼缓缓抬眸看向了他。
裴鹤南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在尴尬和心虚中缓缓将放在一旁的甩棍塞到了林幼的手里,轻声道:“你使劲打。”
林幼:“……不用。”
她随手将甩棍往边上一扔,手肘便狠狠砸向了裴鹤南,裴鹤南这次显然也没有再藏拙,身体往后一侧,转身轻易拽住了林幼的手腕,然而下一秒林幼的腿便踹向了他的下三路。
裴鹤南:“?”
砰砰砰的声响在房间内响起,裴鹤南的身体蓦地砸向地面,林幼扑过去扼住他的喉咙,额间的薄汗落在他眉心。
沉默间,裴鹤南躺在地上,林幼坐在他的腰上松了手,突然道:“裴鹤南,你知不知道其实我不是你老婆?”
在高强度的运动之后,心脏跳动速度骤然加快,林幼觉得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开始叫嚣翻涌。而就在这种情况,热血上头,她轻易张嘴说出了自己的秘密。
裴鹤南在喘息。
林幼揍他的时候还是像上次一样,丝毫没有放水的意思,他能感觉到身体各处传来的闷痛。但随着林幼的这个问题冒出来,饶是再多的疼痛感也被裴鹤南给忽视了,他望着林幼的眼睛,实话实说:“知道的。”
话音刚落,又被林幼踹了一脚。
裴鹤南却像是提前料想到了她这个动作,长腿将林幼的腿一夹,腰部发力,瞬间将人按在了自己身下。他的双手扣着林幼的手腕按到了林幼的头顶,拉伸的动作扯起了女生的衣服,纤细的腰没了遮挡,露出一截白皙。
裴鹤南腾出一只手轻轻按上,眼眸里像是盛着一片完全没有星光月色的夜幕,望进去只能让人觉得坠入深渊的暗沉和窒息。
“在意识到喜欢你之前知道的。你的很多表现习惯和她不一样,你说你会开车,但她不会。”裴鹤南的双眼认真的注视她,“虽然觉得很不可思议,但存在就是合理。”
林幼完全没想到让自己彻底露馅的竟然是开车这回事。
现在回想起来——难怪裴鹤南当时还特地多问了她一遍。
“起来,我给你讲个故事。”
两分钟后,两人的后辈贴着墙壁坐着,林幼身上的衣服湿得有些厉害,裴鹤南怕她感冒,想让她趁早去洗澡,但是被林幼拒绝了。她毫不在意,只是将下巴藏在膝盖之间,低声道:“刚开始我对你和裴野好是有原因。”
她在裴鹤南的注视下将系统的嘱托说了一遍,认真的对他道:“你可以理解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我活命。”
“那现在呢?”裴鹤南问她,“现在还是那个理由吗?”
“不是。”
这两个字林幼丝毫不必心虚,“我答应你的告白是因为我喜欢你,和系统没有任何关系。但我的初始点确实是有问题的。”
裴鹤南却并未对此发表自己的任何看法,他只是像往常一样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指,低声问她:“末世的日子是不是很难熬?我做了个梦,梦里很多人追杀你,看你被锋利的刀刃划过后背,鲜血喷溅,被他们团团围住,我却站在边上怎么也帮不了你。”
像是无视了林幼一瞬间哑然的目光,裴鹤南道:“我只希望你平安健康。”
顿了顿,薄唇缓缓勾起笑容,最近这些时日里的颓然挫败都一扫而尽,清隽的眉眼重新染上淡淡的光辉,他轻声说:“当然,我还是很贪心,希望你继续爱我,也希望你留在这个家。”
林幼很久没说话。
尽管只是裴鹤南口中的寥寥数语,但她猜得到,裴鹤南口中那个鲜血喷溅的画面是她的灵泉被发现之后,被基地人追杀的时刻。对于裴鹤南会做梦梦到这个画面,林幼显然是意外的。
她眨了下眼睛,手指在男人的掌心轻轻蜷缩了一下。
半晌才低声道:“你这样显得我很无理取闹。”
“只是出气而已。”裴鹤南笑了笑,握住她手的力道却在加重,感受着掌心里的温度和骨骼硬度,他唇角的笑意很久都没有散去,“你有任何不开心都不必藏在心里。幼幼,我是你的丈夫,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和我分享你的快乐,也可以让我同担任何消极的情绪或者事件。这是你的权力,也是我的恳求。”
林幼:“……你嘴巴还挺会说的。”
裴鹤南往她边上侧了侧,试探着问:“所以,不离婚?”
林幼:“……”
但智商应该没那么高。
*
虽然有些事情已经说开,但由于林幼没有对‘不离婚’三个字做出任何回应,裴鹤南又捧起了邵天苟日记。
这天下午,他带林幼去了京市的一家孤儿院。院长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老太太头发已经花白,脸上架着一副眼镜,但并没有多少疲惫和苍老之态。
林幼从义工的口中得知这位老太太其实是一位退休的教授。
家里人很支持她的工作,平时小辈都会来帮忙,而老太太本人则是将大部分时间都空出来教小孩子们念书。
林幼走在裴鹤南身边,轻声道:“真好。当时我在的那个孤儿院除了几个义工就只有院长奶奶,院长奶奶忙得很,从早到晚没有一刻是休息的。你知道院长奶奶是怎么被感染的吗?”
裴鹤南知道她并不是真的要问自己,便安静地听她说话,“刚爆发的时候,孤儿院里其实很安全,因为这里来得人很少。但后来来了几个生存者,他们恳请院长奶奶让他们进去,院长奶奶心地善良没拒绝。结果……”
结果其中的一位幸存者手臂上有丧尸的抓痕。
“孩子去替院长奶奶给他们送吃的时候看到了,吓得想要跑回去告诉院长奶奶,结果被那个人发现了。那人为了防止被同伴抛弃,将孩子扔到了孤儿院之外,而院长奶奶去找孩子的时候意外发现了那人的秘密,同样被那个人给扔了出去。”
她回到孤儿院的时候,什么都晚了。
那人已经彻底变为丧尸,幸存的两个孩子躲在卫生间内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回忆起那段时间的日子,林幼的眉心都皱了起来。但很快,一只手轻轻碰了碰她的眉间,替她抚平了所有。
裴鹤南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因为不管什么话听上去都是苍白的。他知道那位伟大的院长在林幼心里有多高的地位,所以更不敢轻易评价。他只是将林幼的手紧紧握在掌心里,跟林幼一起去看了几个年幼的小孩。
义工忙完临时的活,终于匆匆赶来几人身边,她年纪不大,今年刚大三,趁着学校里事情少便出来当孤儿院的义工。而作为这个年纪的女孩,多少是知道裴鹤南和林幼的。因此今天见到两人过来,惊讶得不行。
如今震惊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她便跟两人解释起来:“我们孤儿院的条件其实很不错的,南亭那边的有个资助孤儿院的项目一直在和我们对接。”
听到南亭二字,林幼下意识看了眼裴鹤南。
裴鹤南低声解释:“大概有五年了。”
意思是这个项目已经进行了五年了。
林幼点点头。
两人在孤儿院待了一整个白天,期间林幼和孩子们玩得特别好,有个小女孩抱着她的腿不肯撒手,最后还是裴鹤南给抱走的。小姑娘见裴鹤南长得帅,嘴甜地一直喊哥哥。
裴鹤南唇角的笑意散开,下一秒却见林幼拿着手机凑了过来。她给小女孩看了看裴野的照片,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道:“这个才是哥哥,抱你的这个你得喊叔叔。”
小女孩眼睛晶亮:“叔叔!”
裴鹤南眼角微微一跳:“喊哥哥也没事。”
林幼:“快三十岁的人还好意思让人四五岁的小姑娘喊你哥哥,比人家大了两轮了,你怎么好意思的?”
裴鹤南:“……”
被怼得无话可说的裴鹤南只能闭上嘴,摸摸小姑娘的脑袋和她说再见。
“你很喜欢小姑娘?”林幼突然问道。
裴鹤南一顿,“怎么那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