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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江若捧着插了三根蜡烛的蛋糕回到舞蹈室,在跃动的火光中,对席与风说生日快乐。

从不过生日的席与风配合着吹灭蜡烛,猜测道:“每根代表十岁?”

江若摇头:“不,每根一岁,你今年三岁。”

席与风笑了声。

听说江若没把租的房子退掉或者转租给别人,而是留下了,席与风问:“还想搬回去?”

“主要是不想违约,那房子我也挺喜欢的。”江若煞有介事道,“而且以后万一被赶出去,还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席与风说:“我不会赶你走。”

江若耸肩:“以后的事,谁说得准?”

席与风当即掏出手机,要给施助打电话,把这套房子转到江若名下。

江若眼疾手快地抢走他的手机:“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那白天打。”

“我不要你的房子。”

“那把你租的那套房子买下。”

“我买不起。”

“我买。”

江若简直头大:“前面还夸你会尊重人,不再动用资本家的糖衣炮弹轰炸我,怎么长大一岁反而过回去了?”

“不想你吃亏。”席与风说。

“我白嫖一枚帅哥男友,哪里亏了?你是不知道我第一次见你就想……”

说到一半,江若自知失言地捂嘴。

然而席与风已经听到:“就想什么?”

江若望天不语,被席与风擒了手腕压在墙上,逼问的架势。

扑面而来的吐息令江若脸热,心也躁动不已,不多时就妥协:“就想睡你,想睡你!”

“哦。”席与风了然地点头,“一见钟情。”

江若更臊得慌:“一见钟情怎么了,不行吗?哪像你,步步算计。”

席与风不松手,就这样看着他:“我什么时候算计你了?”

说到这个,江若就来劲:“最开始就在算计,拿我当你的挡箭牌。”

这一点席与风认了:“起初是有利用你掩人耳目,后来你觉得我还需要?”

江若得理不饶人:“看吧,你都说是在利用了。”然后借题发挥,“那你说说,‘后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席与风明白了,江若还是想知道他何时放弃“算计”,融入真心。

可是具体的时间节点,迟钝如他实难确定,只能说:“从我主动走向你的那一刻开始。”

起初他以为那是怜惜,是想拯救,后来才知道那叫爱情,是心动的声音。

天亮之前,江若还是顺了寿星的意,从席与风那里拿了件东西。

两人越发默契,江若摊开手,席与风就知道他要什么,回到卧室,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一个首饰盒,摆在江若掌心。

打开,里面躺着一条精致的脚链。

江若捻起脚链,让它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递向前:“帮我戴上。”

席与风没着急接过来,而是问:“不怕我把你绑住?”

“那也得我愿意。”江若笑着扬眉,“我要是不想,你能绑得住我?”

束手无策的时候,席与风不是没有设想过用那一万种方法中的一种,强行把江若绑回身边。

结果也显而易见,他会得到一只被困在笼中,失去灵魂的鸟。

他的羽毛会渐渐暗淡,再也不会发出清脆的鸣叫。而非眼前的活色生香,骄傲得让人只想看他飞得更高。

这晚,两人相拥跳一支舞。

轻易唤醒去年此刻的记忆,尾声时,席与风搭在江若腰际的手反而收紧,江若则伏在他肩上,告诉他,我不会离去。

这晚,席与风拥有了爱人,收到了他迄今为止的人生中,最好的生日礼物。

雪化尽的时候,恰逢春节。

江若在家宅到年初五,连席与风公司里高层的团建都没参与。

不去的理由很充分——我一个男的,去了到底坐你们领导那桌,还是坐夫人那桌?

席与风说:“想坐哪桌坐哪桌,随你高兴。”

“那种场合我高兴不起来。”江若试图极限一换一,“那不然年后许导的开机宴,你陪我去,他们都喊我江哥,你就是江嫂。”

席与风同他打商量:“陪你去可以,当嫂子就免了。”

江若哼一声,男人这该死的好胜心!

幸好没去,初六晚上,江若接到安何的电话,说人在机场即将登机,来要个银行卡号,顺便道一句后会有期。

吓得瘫在沙发上的江若一蹦老高:“登基?孟家给你整那么大排场?”

安何在电话里笑得停不下来。

三言两语搞清楚了,安何是在孟家的安排下出国念书,由于瞒着孟潮,不便让人来送行。

原本两条路摆在安何面前,一条留在枫城,孟潮离开孟家,另一条他出国,孟潮留下。安何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管理公司什么的我又不会,家里不能没有他。”安何分析得头头是道,“横竖只是想把我俩分开,我离开的话损失最小。”

对于朋友的选择,江若向来不多置喙。只是叹息:“你好不容易才找到亲生父母。”

也好不容易才找到真心待他的人。

可是当今社会,他们这些人,除非和他一样父母双亡,否则亲情和爱情,总是难以两全。

安何倒是想得很开:“这阵子我一直在家陪他们。再说出国念书而已,又不是不回来了。”

“至于孟哥……”安何声音低下去,“我离开,就当给他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如果有缘分,也不差这几年。”

江若察觉到安何对孟潮的称呼又换了,并且发现安何把选择权完全交给了孟潮,其含义不言而喻。

一时百感交集,颇有一种看着总是任人拿捏的小屁孩长成有主见的大人的惆怅。

离别在即,江若不想把气氛弄得太悲伤,思来想去,给了句友情提醒:“听说那边水质不行,容易导致秃头,你好好保重。”

安何:“……”

刚蓄起的眼泪登时收了回去。

后来得知席与风大学就是在伦敦念的,江若又微信安何,让他不要慌,秃头这事多半还是看基因。

然后星星眼看着席与风,说想去探望安何,顺便去他的学校逛一逛。

席与风自是应下。

他早就发现江若有严重的慕强心理,因此庆幸自己前半辈子没有仗着家世贪图享受,不然可能都入不了江若的眼,更别提什么一见钟情。

何况江若自己,既优秀又努力。

年后初八,许导的电影《秋凉》开机,江若带着写满批注的剧本进组,两人的旅行计划暂且搁置。

进组前,江若留下一块价值六位数的男士手表,说得到一笔飞来横财,不知道该怎么花,不如讨江嫂欢心。

席与风欣然收下,并再次拒绝当嫂子,在《秋凉》的开机宴上以男主角江若的朋友自居,请剧组上下在未来的几个月里多加关照。

许是开机的日子选得好,又或许席总隔三差五送来的果品慰问起了效,这次拍摄尤为顺利。

甚至在辗转四五个外景拍摄地,全国各地到处跑的情况下,因为进度提前得到宝贵的三天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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