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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再看,现在练字,我听沈君尧跟裴御说你还有很多文件没有签。”陆文州拿起旁边的签字笔放到时序的手心里。

宽大的掌心包裹着握笔动作还有些笨拙的手。

时序看着陆文州握着自己的手,回头看他一眼:“我自己来。”

陆文州听这家伙这么流畅硬气的回答,微乎其微的挑眉,松开手,将手撑在椅背,想看着他写:“好,你自己来。”

这段时间走路跟说话方面倒是好了不少,毕竟可以对答如流,还可以回怼他。

就是握东西这个动作对他来说会稍微难一些,且不说是吃饭了,勺子筷子基本上能够抓着,但动作笨拙得跟小朋友刚学会拿勺子吃饭没什么区别。

更别说是握笔了。

所以也不用想名字能够写得多好,都是凭借着意志力写出的狗爬字。

时序握着笔,在纸上一笔一划的写着自己的名字,写着的时候,他下意识的看了眼手掌心,右手的掌心里有道疤痕印,动了动手指。

“是又想起什么了吗。”陆文州见他停了下来,盯着手里的那道疤在看,弯下腰握上他的手,带着他写名字。

时序摇头:“暂时没有。”

“想不起来那就不想了,不用总是惦记着,也没有很重要的事情,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陆文州有意转移他的注意力,因为知道他一想到想不起来的事情就头疼。

时序皱眉:“不是。”

他摇头,想挣脱掉陆文州握着自己的手,之前就没有挣脱开过,现在更别说,弱鸡一个。

“那是什么,还有我不知道的秘密吗?”陆文州见时序要挣脱自己,本身也没有用很大力气,只是他没什么力气,顺势将人圈入臂弯里:“还是你当时不仅仅是要跟我求婚送戒指?”

时序听到这愣了会。

不仅仅……

他皱眉思索着,怎么感觉好像是确实是不仅仅啊,但又实在是想不起来究竟是忘了一件什么事。摊开掌心,又盯着掌心的疤痕看。

隐约可以看见一个圆圆的戒指印,跟一个小点。

是现在陆文州手中戴着的那枚戒指的痕迹。

说完要去拿陆文州手中的戒指,却被拒绝了,他疑惑回头看向陆文州,结果猝不及防就被这男人抱上办公桌。

“想摘我戒指?”陆文州把发愣的时序抱到办公桌上,双臂撑在他身旁,注视着他:“不可以。”

“我看看。”时序想看陆文州的戒指,抬手要去摸。

“看可以。”

时序见陆文州没有抬起手的意思,还看了他一眼:“怎么不给我,看看?”

“你自己摸。”陆文州说。

时序伸出两只手去握陆文州的手,稍稍用了一些劲,咬紧牙,脸都憋红了,卯足劲抬起他的手,这个动作其实很简单,但对于他来说还是有一些困难。

他最终把陆文州的手放在自己腿上,低着头,打量着无名指上这枚婚戒。

在这男人骨节分明的手上格外好看,沉稳且内敛。

棕色的,是他当时选了最适合陆文州的颜色。

“我花了,五亿两千万,买的。”时序抚摸着这枚钻戒。

“人民币?”

“美元。”时序抬眸看了陆文州一眼。

陆文州被他这个幽怨的眼神逗笑,低头笑出声,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脸颊:“宝贝这么有钱了吗,五亿两千万只买了一枚钻戒给我?”

只买了一枚钻戒?

时序顿时怔住。

脑海里忽然浮现一个画面,银行,箱子,礼物盒,还有一封……信。

等等,他是不是忘了什么,五亿两千万怎么可能只是一枚钻戒的钱,怎么也得是一颗没切割的钻石吧?

陆文州见时序呆呆地坐在自己面前,以为他想起什么,又摸摸他的脸:“想到什么了?”

时序被这个转瞬即逝还没来得及捕捉的瞬间弄得郁闷,他想把陆文州的戒指摘下。

陆文州见他要摘自己的戒指,勾住手指:“不给摘,这是我的。”

“我再给你戴!”时序见他要把手收回,着急拉住:“没给你,戴呢,这是你自己。主动戴的。”

“你跟我求婚在先,戴了就不能够摘。”

“让我给你,戴一下。”时序眼巴巴地望着陆文州:“不然,心里难受。”

陆文州洞察到时序的意图,知道他是个很在乎仪式感的人,对待这件事也知道一直很认真,只是没想到意外比惊喜提前到来。

没他办法,只能把戒指摘下来递给他。

戒指放入右手那只又伤疤的掌心里。

落地窗外午后阳光明媚,透过玻璃窗投入室内,空气中弥漫着细微的粉尘光影,那只拿着戒指的手在影子的倒影下颤抖,钻石的光泽在影子中丝毫没有被遮掩,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求婚手抖。

实际是真的抖。

“陆文州。”

“嗯。”

“你愿意,跟我结婚吗?”

“我当然愿意。”

“就算我,现在说话,卡卡的?”

“嗯,无论生老病死,贫穷富贵,还是你说话卡卡的,我都愿意。”

“那我有,一个愿望。”

陆文州对上时序认真的目光,有那么一瞬间无奈想笑,怎么还有人在求婚的时候许愿的:“你说。”

“我想……”时序小心翼翼地握住陆文州的手,试探问:“以后你走的,时候,可以带上我吗?”

这个话题,似乎没有详细的说就被陆文州听出了他的意思。

时序努力让自己说话没那么卡顿,他自己也很费劲,可是他就是很难说顺,偏偏这句话他要说。

他注视着陆文州:“不能留下我一个人的,那没意思。”

陆文州金丝眼镜底下的眸色荡开涟漪,感受到握着自己的这只手在发颤,可能是握着本身就需要劲,也是紧张。

“可以吗?”时序又问了一遍。

气氛沉默了须臾。

时序紧张地盯着陆文州,过去他很不喜欢提起这个话题,是因为他跟陆文州的年龄就摆在这里,这男人就是比他大十几岁,在未来的某一天也很有可能会比他早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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