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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色匆匆的样子,话音都没来得及落下,他就去到了玄关,换鞋离开。

望着对方匆忙的背影,费慎眉头不由微蹙。

今天是休息日,什么重要的会议犯得着这个点赶去开,连午饭都不吃了?

然而接下来,让费慎皱眉的并不止这一件事。

午饭刚吃了没几口,家里忽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是他特别不待见的那个。

费惕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进门一屁股坐上了餐桌,十分自觉地拿起碗筷吃饭,就跟有人提前邀请了他似的。

位置在斜对面,抬眼就能看见,费慎胃口全失,扔了筷子很不客气道:“你来干什么?”

费惕意外地没同他呛声,平淡回答:“我来找父亲。”

费慎态度依旧很差:“他出去了,这里不欢迎你,滚。”

“我可以等到他回来。”

夹枪带棒怼了好几句,对方仍是无动于衷,颇有种耍无赖的架势。

费慎耐心告罄,后背往座椅上一靠,没了表情,静静注视对面的人。

许久,他眼里多出一抹嘲弄,仿佛看穿了什么般。

“最近不好受吧,一个城防部部长,却得跟个哈巴狗似的每天低声下气去给人赔罪,看不完的脸色听不完的责骂,连自己手里那点儿实权都快耗没了,费惕,你怎么活得这么窝囊?”

“也对,”费慎说着话音忽地一转,佯装思考,“点头哈腰的日子已经过了几十年,这点憋屈对你来说也不算什么,毕竟你从出生那天起,就注定低人一等。”

这番话直白到了伤人的程度,言语间满满恶劣的挑衅,半分情面都不顾了。

被抨击的对象却异常冷静,冷静得不像是原本的他。

费惕说:“你这么讨厌我,都多少年了,从我来费家那天开始就一直恶语相向,是不是因为,你觉得我抢了本该属于你的位置?”

费慎冷淡的面容如同一池深潭水,看似平静实则危险,嘲弄表情中多了几分冷笑。

“你好像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费惕似乎没听见,并不吭声,回答这句话的,是一道突如其来的震动音。

费惕敲了敲自己左小臂,里面的通讯消息就这样流泄而出。

“部长!不好了,中央政府外有人埋伏,首领遇袭,副首领中弹!”

听到中弹两字,费慎心脏倏然一紧。

却见对面的费惕不急不忙关掉通讯,起身移步到他面前,接上了之前那句话。

“你觉得是我抢了你位置,可你有没有想过,费霄死了,你早就失去竞争资格了。”

费慎面上温度陡地降至冰点,情绪暴涨,心里恨不得将眼前找死的人大卸八块。

可惜当前情况紧急,容不得丝毫怠慢,他放弃口舌之争,一把推开座椅,先费惕一步出了住宅,急忙驱车前往中央政府。

费慎飙车速度极快,十分钟不到,就已赶至了政府大楼。

大楼外被军队围得水泄不通,应该是暂时控制住了局面,费慎出示自己的通行证,进入政府大厅,碰见了费兆兴的秘书。

秘书认识他,主动上前打了句招呼,费慎趁机问:“首领呢?有没有受伤。”

“没受伤,”秘书指指楼上,“正在办公室发火呢。”

“怎么回事?”

秘书神情严峻,微微摇头,压低嗓门:“不好说,开枪行凶的虽然都抓住了,但估计一时半会儿审不出来,副首领他老人家也是倒了大霉,这才刚从医院出来,结果又……”

话到一半,秘书不继续讲了,拍了拍费慎肩膀。

“快上去吧,首领今天是真气着了,估计也只有你能让他消消气。”

费慎不再耽搁,乘坐电梯直上十七楼。

电梯门刚打开,便听见办公室里,传出费兆兴掷地有声的怒吼。

稍微等了几分钟,动静减小些许,他才轻敲三下门,缓缓推门而入。

办公室除了费兆兴,只有城警总队和政府军首席两人在。

两人年纪不小了,也都身兼要职位高权重,这会儿却被劈头盖脸训得跟孙子似的,铁青的脸色中透露着几分窘迫。

尤其是总队,因为之前遇袭的地点,正巧是城警负责巡逻的行政街上,想不挨训都难。

费慎一出现,办公室霎时静谧,无言中弥漫着一丝尴尬。

片刻,费兆兴清了清嗓,对总队和首席说:“你俩先出去,剩下的事待会儿再说。”

两位老将各自行了个军礼,退出办公室,场面变得一时间更加沉默。

费兆兴瞥向费慎,绕去桌子后面拉过办公椅坐下,问道:“你怎么来了?”

费慎毫不拖泥带水,直言道:“费惕刚才来家里了,我听见有人跟他汇报,说您遇到了袭击。”

听见这话,费兆兴没有太多反应,只道:“二叔没什么事,你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虽然行凶犯已经抓住了,但还是要小心为上,我派几个人跟着你。”

刚来就要被赶走,费慎沉默不语,定定注视费兆兴的方向。

倏地,外面又响起一阵敲门声。

说曹操曹操到,费惕紧随其后赶了过来,进门第一句话就是——

“父亲,您没事吧?我听温回说大楼外有人埋伏,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

他神态焦急,脸上关心的表情入木三分,着实不像演出来的。

费兆兴摆摆手:“没什么大事,就是几个闹事的,都抓住了,不要紧。”

“那怎么行!”费惕看起来比当事人更生气,一脸的凝重,“城区安全是整个科谟的命脉,那些人光天化日就敢公然袭击您,简直是不把您和政府放在眼里,如此明目张胆的挑衅,绝对不能姑息。”

费兆兴说:“这是自然,后续该有的处置一个也少不了,只不过今天会发生这种事,说明城防部已经出现了大问题,必须好好整顿一番了。”

费惕立马垂首,斩钉截铁道:“父亲,我身为城防部部长,没有尽到自己的职责和义务,这段时间我也反思了很久,今天正式向您说明,由于工作能力不足,无法胜任重要职位,我自愿请辞城防部部长一职,并甘愿接受任何处罚。”

话落,费慎目光立刻落在了他身上,眉峰微挑,表露的神情十分耐人寻味。

意料之中,费兆兴没答应费惕的请辞要求。

“你是部长没错,但这段时间你一直忙着解决安家的烂摊子,今天的事要怪也怪不到你头上。”费兆兴说,“待会儿我们还有个会要开,你留下来一起,部长就该有部长的样子,别随便妄自菲薄,让人看轻了去。”

费惕虚心接受:“父亲教训得是。”

看着眼前父子俩一唱一和的模样,费慎唇角勾起,眼里没有半分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