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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碾过土路,带起飞扬的尘土,留下一道道车辙。

归乡途漫漫,少年们聚在谢玉衡的马车打叶子牌。

读书人不讲究,那些个金银身外之物,只要输了,便往脸上贴上一张罚条。

主要是每个人对钱的定义不一样,许大公子这种把银子当铜板使的,输了不觉得肉疼。

这要换了谢氏其他几位小家伙,不仅肉疼,那是心肝都疼。

谢玉衡悠哉悠哉,喝着上个县城买的紫苏饮子。

如果,忽略她贴得满脸都是的白色罚条,倒也算得上惬意。

“小玉衡,到你了。”

许律额头上贴着一张罚条,配上他一袭湛蓝色的圆领袍,像是个被封印的小僵尸。

谢玉衡咽下紫苏饮子,压根不用去看出的什么牌。

便说:“过。”笑死,一手小牌,出门的机会都没有。

谢竹书听着家主稚嫩的声音,就想笑。

无他,谢玉衡的手气属实‘好’到无人可敌。

罪过,罪过,他怎么可以笑话家主。

可是真的很好笑啊哈哈哈。

随着谢竹书憋笑,气息从鼻孔里喷出,吹动罚条尾端。

“咳,家主,后来贺思思,怎又向明礼大哥道歉啊。”

谢竹书清清嗓子,挑了个话题,转移自己无处安放的笑意。

抬手将遮住眼睛的罚条别到耳后,谢玉衡淡淡道:“给沈二公子表态。”

“表态?”

“害,她名声都那样了。”许律将手中几张叶子牌调换位置,拎了个雕花蜜饯,扔到嘴里。

谢竹书挠挠头还是不太懂,疑惑的看向家主。

刚刚谢明礼压了许律的牌,现在轮到谢明礼出,青衣青年单出了一张最小的。

谢玉衡立马接上,感天动地!

终于轮到她的叶子牌也出了门。

见许律又是一张大牌压上,谢玉衡端来一碟甜瓜,直接靠着软垫摆烂。

“贺思思先是当街追求大哥......外加挑拨离间。”

“正常家庭,都不会喜欢这种儿媳妇。”

谢玉衡顿了一下,吃掉两块甜瓜。在谢竹书‘然后呢,然后呢’的眼神中。

叹了口气,才道:“名声...对于女子是极重要的,贺思思这般坏了名声,本身亦无一长。”

“除了沈家次子,她再无旁的好姻缘可选。”

但沈家当家做主的却是沈母,一个白手起家的女强人。

贺思思在她手底下讨生活,够呛!

谢玉衡垂眸,叉起一块甜瓜,端详着其橙黄的果肉。

脑中回想着,容时所调查的关于贺思思资料。

贺思思属于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虽是庶女,却有一家之主的宠爱。

不会管家,可以说是嫡母不教。

这...不识字,多多少少就说不过去了。

年幼丧母固然可怜,以此为不学习的借口,表面上获得了贺家老爷更多的宠爱。

长远来看,则弊大于利。

谢竹书想起自家姐姐谢云华。今年已及笄,媒婆把他家门槛都快踏没了。

不过姐姐对婚姻一事,似乎兴趣缺缺。

媒婆上门几次不成,竟说些个胡话,最后都叫娘亲拿着大棒子打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