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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明礼头疼的看了一眼,这弟弟越来越胖没法要了。少年轻叹一声,牵着小玉衡往祖坟走,小胖子也赶紧屁颠屁颠跟上。

......

“惟,景元三年,今腊月三十。岁逢癸卯万象更新,第十九世孙谢庭江告于列祖列宗......”

谢庭江一袭青衫,风吹得衣袂翩跹,手持三炷香立于谢氏之首。谢庭海在他后一步的位置,之后并是谢家女眷和小辈。

随着谢庭江的祭祖文最后一个字落下,一千多谢氏族人仿佛排练千百遍一样默契。整齐的深鞠一礼,往右迈一步后,右膝先落地。

跪拜,叩首,再叩首,三叩首。

谢玉衡看着眼前的土地,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种下,正在迅速生根发芽。

先祖谢谦一生忧国忘身,口不言功,居所仅能遮蔽风雨,发了俸禄就去接济贫苦百姓。

这样的人该受万世人敬仰,而不是长眠于在江陵的深山老林,除自家子弟无人祭拜。

风愈发大了,似有沙子迷了眼。

......

月空高悬于天空,银色的光辉铺洒在村庄里,家家户户的窗户都透着温暖的烛光。

谢家。

圆润的谢明诚躺在瘦长的木凳上,摸着鼓鼓的小肚子,回味着荔枝的香甜。

小胖子抬眸看向'神鸟',似自问自答道:“天上的神仙是不是也过的这般日子。”

朱雀站在谢明礼肩上,歪着头答道:“叽叽叽叽。”不是的,天上的神仙都用金锄头挖地。

谢玉衡笑弯了眉眼,看着正在聊天的长辈,空气中仿佛都透着温馨的甜。

嗯,想来神仙家里守岁也大抵如此,只不过神仙家的房屋是金子做的。

不知何时,谢玉衡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谢庭江将她送回房内,盖好被子。又在枕头下放上红布包着的压岁钱,这才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

恍惚间,谢玉衡看见了一个穿蓝袍的老者,在看到老者脸的时候一愣,是先祖谢谦。

“先生。”谢玉衡下意识地用了后世的尊称,就见老者笑着轻轻摇头:“不对。”

想了想,谢玉衡略带迟疑的唤了一声,“...…祖宗?”

一老一小各自沉默了片刻,还是老者率先打破沉默,和蔼的道:“既心中有惑,为何不言。”

小娃娃思索了片刻,才道:“齐朝在您...不过百年就灭亡了,您后悔吗。”

老者目光坚定的看着前方,抬手摸着山羊胡子。声音似从天上而来,“为当时黎民苍生,不曾悔。”

谢玉衡从梦中醒来,猛地从床上坐起。吓得一大清早前来放红封的谢明城一激灵。

小胖子给自己胸脯顺着气,满脸懊恼,小声道:“是不是我吵着你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