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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残阳如血,余晖透过舷窗,斜斜洒进船舱,轻轻勾勒着冰鉴的轮毂。

丝丝缕缕寒意,穿过藏蓝纱帐,轻抚船舱主人放在衾被之外的手。

那手骨节分明,修长如玉,虎口处有着练武留下的薄茧。

谢玉衡睫羽微颤,悠悠转醒。

空气中弥漫着安神香的气味,温度适宜,一切都是极好的。

感受着难得的寂静,她唇角噙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

扶桑清酒与大梁米酒,度数相差不高。

经多年训练,她的酒量确实有所长进,怎也不至于两杯就倒。

况且,身处于战时,她又怎会真的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不过入室之前,便已见有人快步离去尔,无非求援或通报楚珩。

正如她猜想那般,是上报给了楚珩。

亡国灭种啊,杀的可不仅有大人,还有小孩......

万一有人心软了呢,万一楚珩也临时改变主意了呢。

所以,才有了那句——‘大梁,不会重蹈覆辙。’

左右有朱雀在,一切尽可往它身上推。

反正某鸟背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正想着,某只红毛小团子,蹦上她身前的被子。

“叽叽叽叽!”‘你可算是醒了!’

‘你都不知道,夜里你喝醉之后,简直就跟二傻子一样,连路都分不清了。’

‘若非有本神鸟在,你差点摔倒啦。’

谢玉衡视线下移,对上它的黑豆眼,嗓音含笑。

“那可真是辛苦咱们的朱雀神鸟大人。”

朱雀神鸟大人几个字,就像从天而降的大饼,将朱雀砸得晕晕乎乎的,恍若踩在云端。

‘你、你怎么突然这么客气啊,叫鸟怪不习惯的捏。’

朱雀有些不好意思的侧过身去,伸出小爪爪,扒拉了一下衾被。

然后,将衾被勾出几缕丝线来。

谢玉衡:“……”

她无奈伸手,轻握住毛茸茸的小团子,将丝线从它的爪子上拿开。

而后,兀自掀开被子,起身下了床。

寝室外。

一直守着的容时,早在鸟啼时,便知谢玉衡醒了。

不过,主子与神鸟沟通,他岂能轻易打扰?

此时听得脚步声在屋内响起,容时才走到门边,抬手轻敲了敲。

温声问道:“主子是先用膳,还是沐浴洗漱?”

谢玉衡当然选择后者。

现已是入夏,一天不洗澡,加之又杀人费力气出了一身汗,简直时刻都难受得紧。

半个时辰后。

沐浴更衣后,重归神清气爽的谢玉衡,坐在餐桌前。

一边吃着今天的第一顿饭,一边听容时汇报军情。

“......好些年轻的将士,杀人杀到吐。”

“现在都在医船那边,排队领安神的汤药呢。”

谢玉衡持筷的手稍顿,又很快恢复如常。

她夹起几片笋鲊送入口中,清脆爽口,最是适合夏天不过。

待咽下去后,方缓缓而道:“等福城战事结束后,集中起来,让容二给他们开解开解。”

正在给香炉添减香料的容二,猝不及防被点名。

他猛地抬头,不太确定的“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