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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这燕支山不?仅军事要地,更是水草丰美、宜于畜牧的宝地。汉朝从匈奴手里攻下燕支山后,匈奴自此便一蹶不?振,逐渐退出?河西走廊,而汉朝也开始了经略河西走廊的序幕。此后又经百年,于前朝时,燕支山与?祁连山先后被北方的胡人占去,历经几十载方才重回大魏,其中之艰辛,却极少有人得听闻,实在?是可惜。”

皇上瞅了瞅傅朝瑜,这话听了叫人心痒痒,但他怎么觉得傅朝瑜话里有话,未必只有一层意思呢?

就连章知州也觉得傅朝瑜有未尽之意。

傅朝瑜也知道自己今日这番话若是说?出?来,势必要会被御史弹劾,但是这个头他不?得不?开,傅朝瑜遂建议:“北方的胡人贼心不?死,可燕支山、祁连山如今已尽在?大魏掌握之中,自当?晓谕天下,以扬国威。圣上不?若广邀各国使臣,前往燕支山举行封禅大典。既能挫胡人之士气,也能向西域诸国扬我朝之威、礼仪之盛!”

皇上呼吸一窒。

燕支山封禅,他确实从未想过,但皇上顺着傅朝瑜的话往下一想,当?即开始热血沸腾起来。

韩相一看皇上的一言不?发?的模样?便心道不?好,皇上这是又心动了!分?明圣上在?京城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到西北便老是被傅朝瑜给弄得五迷三道?三位丞相只来了一个,韩相公这会儿若是不?劝一劝,回京之后能被其余两?个联合给挤兑死。他站了出?来,言辞虽委婉,但主?要意思还是不?赞成:“傅知州有这个心是好的,但是如此一来未免耗资巨大。朝廷今年虽赚了些?钱,但是为了重修西北这条官道早已经还之于民了,若是再?大兴土木,只怕刚积攒起来的家业又要被折腾得干净。”

傅朝瑜庆幸这回来的是韩相公这样?的老实人,连反驳的话都这样?彬彬有礼,若是换了个脾气暴的,恐怕早就指着他的鼻子臭骂了。

人家以礼待他,傅朝瑜也是客客气气地问:“韩相公觉得这展馆如何?”

韩相公不?明所?以,却还是实诚地道:“可圈可点。”

“凉州百姓勤劳、官员清廉,为迎圣驾起早贪黑建了这个展馆,前后也不?过只一个月罢了。其中所?耗费的多是些?人工、物料而已,加上各州互助的特产,总的开支并不?大,仅纺织厂一月的利润便绰绰有余。想来若是在?燕支山重修祭坛,以张掖之情况,应该也耗费不?多。”

韩相公与?后面的诸位臣子听明白了,傅朝瑜在?内涵大兴土木费钱乃是因为官员贪污。凉州官员清廉,张掖官员也不?差,那差的是谁,不?言而喻了。

好个傅朝瑜,捧一踩一也太娴熟了。

瓜州知州灵机一动:“若是我瓜州能建造祭坛,必定也损耗极少,甚至不?必朝廷出?钱。”

肃州知州紧随其后:“我们肃州官吏??x?也清廉,向来不?取公中一分?钱!”

皇上不?免感动,西北这边的官员能为他做到如此地步,反观朝廷那帮子废物,一个个的不?思进取只知党争。

傅朝瑜心下满意,只要西北同气连枝,这件事便更好办了,他再?接再?厉:“如今这里只有西北五馆,来日下官准备在?其后另修京畿、江南、湖广、山东、东北五个展馆,网罗地方特产,以供西域诸使臣参观之用。好叫这些?西域使臣们知道,大魏有数不?清的茶叶、生丝和瓷器,若想来大魏经商,河西走廊一带是最好的枢纽。从前河西走廊便是连接中原与?西域商贸的必经之地,只是先前因为战事,河西道堵塞,西域贸易从青海而入,商线整个被吐谷浑给占了。如今吐谷浑被大魏打?退回去,河西走廊一带也该重回汉时的繁盛了。”

汉朝的河西走廊有多繁华,皇上岂能不?知?他在?傅朝瑜初次开口时,便已经心动了,如今再?听他的话,更觉此事无一处不?好。

傅朝瑜见后面有人要反驳,先一步开口:“圣上,如今官道既修,这展馆有了、祭坛有了,正是天时地利人和,只差再?建一行宫,一切便都妥当?了。”

其余几个州异口同声:“我们那儿能建行宫!”

几个人说?完之后,彼此看了一眼,但都不?打?算退让。谁都知道这封禅一旦确定下来,整个西北都能跟着沾光。张掖近水楼台先得月,仗着知州跟傅朝瑜是师兄弟已经先他们一步了,但在?建行宫这事儿上,他们决不?能落于人后!从前客客气气的几个知州,如今忽然多了一丝火药味。

在?封禅这件事上,西北五州表现出?了极大的热忱,这会儿无论傅朝瑜说?什么,他们都能全力支持。西北一荣俱荣,一辱俱辱!

韩相公惊叹于傅朝瑜在?西北的号召力。他凝望着这个少年郎,他才不?过及冠之年,既无年岁又无资历,仅靠着在?凉州的这一年,便足以让西北一带四位知州对他言听计从,这样?的魄力,他倒是不?想反驳了,毕竟,若不?考虑国库与?耗资,他也想亲眼目睹一番这场盛事。

韩相公退步了,可后面的言官却忍不?了了,怒斥:“如今胡人在?北边蠢蠢欲动,西域各国与?咱们久不?联络,亦不?知是否对大魏有所?企图。贸然将这些?使臣请入西北,让他们见识了中原的物产,谁能保证他们不?动歪心思?”

傅朝瑜道:“那再?请他们看一看西北军演,如何?”

皇上迟疑:“军演?”

傅朝瑜改口:“便是点兵,检阅军队。”

此事肯定是要淮阳王配合的,只要皇上开口,傅朝瑜也不?担心他会使绊子:“不?招人记恨,那是庸才。可如今大魏休养生息多年,国力已不?是当?年能比。胡人敢对咱们动歪心思,无非是轻视大魏兵力,若是让他们亲眼瞧一瞧西北点兵盛况,想来他们再?欲南下,也得先掂量一番自己的本事才行。”

傅朝瑜说?完见皇上深思,并不?着急,只在?旁等着。他不?担心皇上会不?拒绝,任何一个野心勃勃的君主?都拒绝不?了这个建议。

圣上未曾开口定调,臣子们虽惴惴不?安却也不?好再?揪着这事儿不?放,万一他们吵多了,圣上逆反心一上来,同意了,那傅朝瑜岂不?是更得意了?不?用怀疑,圣上绝对干得出?这种事。

看过展馆,皇上想起来自己还没赐名,遂让傅朝瑜准备笔墨,大手一挥,“万国博览会”五个字跃然纸上。

众人眼前发?黑。

傅朝瑜却心中大定,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