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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不想有一个对自己事事了如指掌的哥哥!

眼见她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熙和郡主哪里能依。

“太妃娘娘您怕是多虑了,既然谢二姑娘这么好,谢夫人哪里用着得慎重给她挑个好人家,远在天边,近在眼的人到处都是。”

说着,那双不大的眼睛看向姜瑜。

“姜公子如今替父昭雪,又认了叶夫人的姐姐当义母,还成了谢二姑娘的表哥,不知将来有何打算?”

这话之用意昭然若揭,但凡不是个傻的都能听出来。

长公主的表情很不好看,那种忍了又忍,再也忍不下去的丢脸感让她极其不悦地看了一眼熙和郡主。

熙和郡主立马作乖巧状,心中更是恼怒。

她说错什么了?

明明她才是郡主,为何老太妃和镇南王妃对她淡淡,反倒抬举一个身份地位无法与她相提并论的小户女。

那小户女有什么好的,除了一张脸能看,还有什么?

依她来看,小户配这个什么姜公子再合适不过。既门当户对,又是姨表亲,表哥表妹最是相配。

突然她感觉浑身汗毛竖起,不由得抖了一抖,忽地出了一身的冷汗,仿佛在阴寒的刀剑之下逃过一劫。

她摸着发凉的脖子,心慌意乱。

真是邪门了!

姜瑜仿佛听不懂她话里的暗示,回道:“小的荒废多年,深觉愧对父母的在天之灵。幸而之前勉强考了一个秀才功名,如今乡试在即,小的想尽力一试。”

这话一出,谢家人和萧家人都表示支持。

叶兰更是激动落泪,险些失态。

熙和郡主没有听到想听的答案,自然是不愿意善罢甘休,却也知不好太过直白。忽然想到什么,眼底似有几分得意。

“姜公子为父申冤,即洗刷了姜大人的冤情,也指认了真正的乱臣贼子。若不是姜公子此举,本郡主和祖母还不知道身边的人就是逆贼之子。”

她说的逆贼之子,正是公主府的侍卫长王甲申。王甲申是王岳之子,事发之前刚好在京外办差,如今陛下已命千林卫前去拿人。

若非这事,她怕是就要被祖母许给王甲申了。一个下人之子,如何能配得上她,祖母实在是老糊涂了!

长公主的脸色越发黯然,道一声自己乏了,然后命人送客。等到众人离去,她却没有去休息,而是有一种古怪的目光盯着熙和郡主看。

小时候聪慧过人,又乖巧懂事的孩子,怎么就被养成了这样?

“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她喃喃地问。

熙和郡主心一虚,“祖母,您可是生孙女的气了?孙女也不想这样的,都怪那苏家人,是他们教的……”

长公主摆了摆手,“别说了。”

她李央的孙女,真的是什么人都能教坏的吗?

突然她不知想到什么,目光蓦地凌厉起来,接着是猛烈的咳嗽。

熙和郡主想扶她,被她挥开。

“你下去吧。”

“祖母……”

“下去!”

熙和郡主对上长公主看自己的目光,心更慌了。

然后她捂着嘴,哭着跑出去。

……

谢家人回到家后,又坐在一起说话。

叶兰欣慰于姜瑜的上进,这才大着胆子建议姜瑜别再做戏班的班主,眼看着乡试没几天,最是应该抓紧读书。

姜瑜认了她当义母,俨然进入为人子的角色,对她的提议很是认同。说自己会把戏班的事交给别人管着,自己会安心准备乡试。

如此一来,叶兰放下心来。

叶氏很是为她感到高兴,她既不负恩人所托,还得了这么一个义子,往后余生不仅能安心,还有依靠,也算是苦尽甘来。

“否极泰来,真该去寺里上一柱香。”叶氏感慨一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叶兰很是意动,询问京城附近可有香火旺盛又灵验的寺庙,她要去拜一拜。

说到京城附近有名的寺庙,还得是万福寺。

万福寺位于盛京城外二十里的东山脚下,与西山遥相呼应。

古刹佛音,香火鼎盛,寺中的签文最为灵验,享誉城内城外。不拘是寻常百姓,还是达官贵人,慕名而来的香客络绎不绝。

问姻缘、求前程、或是祈祷平安,所求各不相同。

翌日一早,叶氏和叶兰姐妹俩,并谢姝便出了城。

叶氏问的二女儿谢姝的姻缘,叶兰求的是姜瑜的前程,而谢姝只求一家人平安。三人上了香,又各自抽了签,皆是上上签。

更为离奇巧合的是,谢姝的姻缘签与上回所求相同,都是:命中有时终须有,富贵荣华自由天,千里姻缘一线牵,葫芦石榴俱双全。

叶氏笑道:“两次都是同样的签文,可见最是灵验。”

“娇娇是个好姑娘,一看就是有福气的。”叶兰也是满脸的笑,她一心盼着姜瑜能中举。如今抽了上上签,自然是让她喜上眉梢,又因着三人都是好签,更加觉得是个好兆头,必定能事事顺心如意。

万福寺除了签文灵验,还有一处灵泉。

所谓的灵泉,就是寺中后山的一片天然泉眼,相传喝了灵泉的水能百病全消,是以但凡来寺中进香之人,都会备好盛水之物,亲自打了一些灵泉水回去。

叶氏有心,自然是不要刘婆子和多乐动手。叶兰更有心,又因着做惯了活,这样的事更是不会需要别人代劳。

谢姝四下一环顾,眼底的悠闲笑意慢慢敛去。

不远处的树丛后,藏着一个人。那人是个身形高大的男子,手握一把长剑,正充满杀气地看着这边。

而这边仅有她们一行五人,远处隐约可见有几人走过来,看样子也只是妇人与孩童。一旦那人动起手来,一个人也活不了。

几乎不用思考,她已有了决定。

她对叶氏说自己去那边看看,叶氏想着这里清静,又没有闲杂人等,也就叮嘱了几句让她不要跑远,便随她去。

她没让多乐跟着,假装慢悠悠地闲逛,然后到了那人附近。

四目相对,对方脸上的疤痕越发明显。

他手中的剑出鞘,剑尖指着谢姝。

从谢姝这个角度看去,正好可以看到他的身后。那重重的树影之后的一棵树上,玄衣墨发的男子已将手中的弓拉满。

【萧翎,先不要动手!】

萧翎动作定住,狭长的眼睛里一片幽深。

谢姝生怕他放箭,赶紧在心里补充。

【你暂时不要动手,我有话和他说。】

这个他,指的当然是用剑尖指着她的人。

“王大人,你怎么在这里?”

王大人,即王甲申。

王甲申满脸杀气,“你竟然来送死,也好,我就先杀了你!正好替郡主除掉一个碍眼之人,也算是我送给郡主最后的一份大礼。”

“你要杀了我,只是为了给郡主送礼?那么杀了我之后呢,你能不能放过我的家人?”

“不能!”王甲申脸上的杀气更重,疤痕也跟着扭曲,“若不是你们,我父亲又怎么会成叛国贼子,我又怎么会成为乱臣之后?所以你们都该死!”

谢姝看着他,问:“难道是我们让你父亲叛国的吗?难道我们说的不是事实吗?”

他的手抖了一下,剑尖不稳。

“我父亲虽是蛮丘人,但我不信他会叛国!”

“人证物证,证据确凿,你不信,并不代表不是事实。”

“你知道什么?”王甲申低吼着,“你根本不知道我父亲对霍家和大胤的忠心,你凭什么说那是事实?”

谢姝想,还有什么比她有资格呢,她可是亲耳听到的!

“那你又凭什么?就凭你六岁以前与他那几年的相处,你就能断定他是一个忠臣?”

“……么知道的?”王甲申问。

六岁以前,他与父亲生活在乾门关。六岁那年,父亲突然送他去习武,此一去他们父子再也未见过。

直到三年前,他回到京中进入千林卫,然后成为长公主府上的侍卫。这虽然不是什么秘密,但一个小官之家的内宅姑娘又怎么会知道。

“你问我怎么知道的?”谢姝往前近了一些,那剑尖眼看着就要刺入她的喉咙。“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说你想成为像我父亲那样的人,忠君报国顶天立地。你还说过无论何时,你的剑都会朝着关外的方向,绝对不会对着大胤人,这些你都忘了吗?”

王甲申瞳孔猛缩,“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