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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去年西德那场跳楼扯出的拉玻璃让陈雾受了惊吓,很有可能以为同性的亲热就是要死要活,沾血黏肉。

这种误区,只能由他把人带出来。

毕竟他是男朋友。

毕竟陈雾的男朋友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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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为炽喝上新鲜出炉的奶茶的时候,姜凉昭打来了电话。

姜凉昭那头送走了客人,能喘口气了,他打起精神,口腔里充斥着浓重的苦咖啡味:“炽哥,你和陈雾正式在一起了啊。”

“嗯。”晏为炽心情好。

姜凉昭笑道:“什么时候带陈雾出来,大家一起吃个饭。”

晏为炽咽下奶茶:“他马上就要自考了,没时间。”

“自考?”姜凉昭惊讶,“哪个学校?”

晏为炽说了名字:“林科大。”

姜凉昭思索自己了解到的相关学校情况:“怎么不报林科院。”

“他选的,肯定是综合考虑过的,”晏为炽凝视洗苹果的人,“随他自己。”

姜凉昭不奇怪炽哥给予了陈雾足够多的空间。他温文尔雅地笑了声:“那有时间了再出来聚聚。”

晏为炽淡声问:“你在学校怎样?”

电话里瞬间变得寂静。

姜凉昭这段时间都没联系炽哥,忧虑妹妹的所作所为令他们产生隔阂,现在面对炽哥的主动询问,他露出了回来后就不曾拿出来过的情绪化一面。

到底还是十几岁的人,再怎么让自己成熟从容,内里依旧有一份青涩。

姜凉昭自我调侃:“除了忙成陀螺,其他都可以。”

“你家管得严,指望你将企业挑上一个新高度。”晏为炽说,“大二出国?”

姜凉昭“嗯”了声:“计划里是。”

据他先前从父亲与人谈话偷听到的消息,炽哥明年会出国。

但是陈雾自考顺利会在国内读书,自考不顺利还要补考一直拖下去。

那炽哥要怎么做……

“凉昭,你家人跟你在我这是独立的,只要你不破我底线,我们还是老样子。”晏为炽突兀道。

一句话,稀松平常的背后是惊涛骇浪。

姜凉昭有种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中的矛盾感,他承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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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为炽一天哪都没去,就在家陪陈雾,天一黑他的理性就开始退化,他去健身房搞了两个多小时,卸掉一部分精力才让自己冷却下来。

当晏为炽洗掉一身热汗进卧室的时候,陈雾在铺床。

大灯没开,就亮着两盏壁灯。

陈雾一身普通常规的棉质睡衣,晏为炽走到他身后,单手搂住他的腰。

“阿炽,我铺床。”陈雾一抖。

“你铺你的。”晏为炽没贴着陈雾,更谈不上抵,他站姿笔挺,“我也没做什么。”

但是陈雾铺床的动作幅度大,身子难免会来回前倾后仰,两人衣物就会摩擦碰上。

“你铺好了。”陈雾将铺到一半的床被丢给晏为炽,自己坐到塌上等着。

晏为炽快速把两床被子铺好,拽了拽床单,用强势的口吻向领导提出申请: “我今晚想跟你睡一头。”

陈雾呆愣:“你不是经常过来躺的吗?”

“不一样。”晏为炽把自己的枕头拿到陈雾旁边,率先躺好,若无其事地看起了手机。

实则连屏幕都没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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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雾坐在榻上,不知道在干嘛。

晏为炽觉得自己像古时候侍寝的妃子,打包好了塞在被子里,只能皇帝宠幸。

皇帝日理万机,他就眼巴巴地等着。

“你在那下蛋?”晏为炽不直说自己等得口干舌燥,“灯一直开着,电费不要钱?”

“……我来了。”陈雾挠挠头,慢吞吞地爬上了床。

晏为炽关了灯,在黑暗中给陈雾整理他那边的被子:“我是你什么人。”

问一下午了,要命。

陈雾默默拉被子遮住脑袋:“男朋友。”

晏为炽把被子拉下来,侧起身跪在旁边,低头捧住他的脸:“你男朋友是谁?”

陈雾回答:“晏为炽。”

晏为炽又问:“陈雾跟晏为炽是什么关系?”

陈雾说:“情侣。”

晏为炽循循善诱:“也称作什么?”

陈雾从嘴里吐出两个字:“爱人。”

晏为炽腰背弯出激动的弧度,和他呼吸相融:“以及?”

陈雾说:“以及同路的。”

晏为炽一愣,他想的是可以结婚的对象,没想到陈雾给的是这个答案。

“嗯,同路的。”晏为炽摸他耳垂,脸颊,头发。

“阿炽,我要睡了。”陈雾困困的。

晏为炽咬牙:“你睡得着?”

陈雾疑惑:“为什么睡不着。”

晏为炽看他这自然接受的样子,断定道:“在你眼里,我早就是你男朋友了。”

陈雾闭上眼睛:“我睡了,我真的睡了啊。”

晏为炽缓缓凑近,有些热烈泛潮的气息洒在陈雾的唇上,他转动脖子偏了偏脑袋。

陈雾紧闭双眼手脚发僵,呼吸都没了。

显然就是没有准备好。

不论是更深入的缠绵,还是情侣普通的唇齿相依。

晏为炽喉间闷出模糊的笑声,吻落在陈雾额头,停留了片刻:“晚安。”

接着就躺下来,让陈雾睡到自己的胳膊上面。

他不急,他现在是陈雾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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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天气转变,寒风吹得人找不着北,晏为炽送陈雾去的大院。

陈雾把脖子上的围巾拉下来了点,对晏为炽说:“我进去了啊。”

晏为炽绷着脸:“这就进去了?”

陈雾左看右看,快速抱了抱他,转身就小跑进了大院。

晏为炽都来不及把人箍住多贴一会儿,他对着已经见不到人影的大院出入口望眼欲穿,这破学是一天都不想上了。

那也不行,要养家,要做一个依靠必须拥有实力。晏少爷恹恹地往嘉钥赶。

大院的各层工作人员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忙碌,陈雾一路走一路和人说早上好,客客气气的很谦逊,哪怕他在看守最严的南园干活。

余老遛弯见到陈雾,拎着鸟笼掉头就走。

余伯一头雾水:“老先生,小陈是不是出什么错了。”

“出什么错了,”余老重复后半句,哼道,“他什么错都没有!”

余伯:“……”

“你看好他,要是他因为情情爱爱分散注意力踩了哪个药材,让他赔掉裤衩!”余老气狠狠地说完。

余伯了然,哦,谈恋爱了啊。

那就不奇怪了。

老先生的算盘没敲响,可不就气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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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午有中药师来取药材,那些人的地位很高。

所有中药材多多少少都具有毒性,得搭配好,这就涉及到普通或稀世的药方了。只要原材料货真价实不渗水掺假,中医更受富豪们青睐。

小组在南园进行采摘,记录,陈雾全程跟着,他们有疑问,他会一一回答。

这表现得到了药师们的认可,他们不再碍于面子问不出口,而是将自己感到惊奇的部分都抖露了出来。

陈雾没有隐瞒一手,他怎么打理就怎么说,步骤十分详细。

虽然可能还会让人以为不会这么简单。

余家的药园,同一批里选出最好的给余盏用,次之都拿去送礼,或者放在黑旳拍卖场。

流不到市场上,只在上流圈交易。

今年两株长相最好的‘五润’要送去禅茗寺,给在那静养的晏老爷子炖汤。

余伯来跟陈雾说:“老先生让你送到寺里。”

“我去啊。”陈雾搓搓冻僵的手,“那好吧,我吃完午饭就出发。”

余伯:“辛苦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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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雾喝着冷风上山,擦了油的手揣在兜里,背上背着两个长条木盒。他没怎么停的出现在寺庙外面,和上次一样人山人海。

“师兄,余家要我来给晏老爷子送药材,你让人出来拿吧。”陈雾打电话,“我这次就不进去了。”

净阳身披袈裟走出禅室,在他不远处,晏氏的老掌权人背手立在一地落叶里。

要是和小儿子站一起,就是爷孙俩。

“好,我让人过去了。”净阳说,“一会下山慢点,不要急。”

陈雾应声,他犹豫着问:“师兄,大人物会不会不好招待。”

净阳宠溺道:“师弟,你忘了,师兄也是大人物。”

陈雾:“可以平起平坐吗?”

净阳:“当然。”

陈雾难得开起玩笑:“那我是有靠山的啊。”

净阳:“你一直有。”

“我看到来拿药材的了。”陈雾说。

“交给他就回去吧,不要忘了给师兄报平安。”净阳嘱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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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号那天是陈雾的考试日,考四门,晏为炽把他送到考场。

比亚迪停在其他送考的车队里,后视镜下面的翡翠玉老虎挂件轻轻摇晃。

考点大门外排起了不少队伍,门头上是滚动的自考标题。

陈雾看准考证:“阿炽,我在4号楼。”

“嗯,”晏为炽给他理已经很整洁的棉衣,“我在车里等你。”

陈雾双眼微微睁大:“要到十点半。”

晏为炽固执道:“别管我。”

陈雾想了想:“周六你也没课,不去玩就不去玩吧,你在车里等我,别到外面去,很冷今天。”

晏为炽把头埋在他的脖子里,蹭了蹭。

车里弥漫着淡淡的果香。

“那我下车喽。”陈雾拍拍挂在他腰上的手。

晏为炽抿唇:“专心答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