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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进去,就有人从院子里迎出来:“先生。”

看到男人身侧的关青禾,他就知道是什么身份,恭敬地开口:“太太。”

很快,又有两个人出来。

关青禾惊讶,竟然有三个人单独管理。

收藏室的门一打开,入门处摆放着两个瓷瓶,先是紫檀木桌椅,海棠纹的木屏风后进入另一个世界。

偌大的空间内,又是一套桌椅,砚屏之后是数十个黄花梨打造的收藏架,架上摆放着无数藏品。

一眼看过去满目琳琅。

从指甲大小的耳饰,到巴掌大的发簪,到比人高的花瓶器具,每个朝代都有自己的区域。

关青禾眨了眨眼,感觉自己像在博物馆——其实也没错,这里是沈经年的私人博物馆。

她看到了中间最大的一个收藏架,曾在官方捐赠视频里一闪而过,沈经年曾说这个珍宝架上的东西是不捐赠的。

关青禾回头看沈经年。

男人站在这一片木色中,面容被灯光分割成几片,更显眉目温润,气质矜贵雅致。

不是商人,更像贵公子。

沈经年朝她淡笑:“有喜欢的吗?”

关青禾:“……”

好像看到什么,他都会问她这一句。若是自己回答喜欢,那肯定就要带回家里去。

关青禾声音轻柔:“都很喜欢,都很好看。”

总不至于把这些都带走吧。

显然,她低估了沈经年:“那可以在你的宅子里改造出一个收藏室,搬过去。”

“……还是摆在这里吧。”关青禾转移话题:“那个珐琅勺,要不要放这里?”

沈经年说:“不是说了拿来拌糖水?”

关青禾弯眼:“哪有这么用的。”

话音落下,面前这位温文尔雅的贵公子唇边牵起一丝弧度:“那我们有空寻寻别的用法。”

从收藏室里出来时,沈经年带关青禾去了他之前住的院子,中堂里的摆设很随意。

虽然关青禾并不懂这些,但也能看出,从花瓶到屏风,都不是简单的。

沈经年住所的风格和他本人很相似,风格清雅,倒是桌上的东西引起了关青禾的注意。

“这是……印章?”她看出半成品。

沈经年修长的手指拾起那块玉石,没有隐瞒:“上次看见关老师用了章老师的印,想着给关老师做一个印章,还差一点。”

关青禾目光落在那玉石上。

虽然还没完成,但已经能看出上方雕刻出的是一只栩栩如生的兔子,嘴里衔着一样东西。

沈经年指尖上移,搁在最顶端。

“是瑞兔衔芝。”他递出去,温笑:“关老师摸摸。”

关青禾小心地接过来,温润的玉石表面细腻,瑞兔可爱,看起来憨态可掬。

她仰起脸,问:“怎么想起来给我做这个?”

沈经年说:“送给沈太太的新婚礼物。”

他总是有很多理由,有很多礼物。

关青禾纤白的指尖摩挲着瑞兔嘴里的灵芝,他都这样说,这么做了,不要是浪费他的心意。

“很好看。”

关青禾又在想,沈经年缺什么,他送自己新婚礼物,按道理,自己也该送他的。

她问:“你喜欢什么?”

沈经年知她心思:“关老师送的,我都喜欢。”

关青禾放下印章,抿唇:“你说一句正经的。”

她看向黄花梨桌上的工具,沈经年亲手雕刻,婚前也提到过他会雕刻,她也可以回送一样。

关青禾兴致勃勃:“我也雕一个给你,可以吗?”

沈经年顺着问:“可以,不过,关老师会吗?”

关青禾是个不服输的性格:“我可以学。”

沈经年弯唇:“老师近在咫尺,我可以教你。”

他略顿,“不收费。”

关青禾没忍住笑,没想太多,和别人学,当然不如和沈经年学来得容易:“好。”

沈经年说:“玉石,望月楼有,关老师可以挑。”

关青禾本来想自己找的,送礼物还用他的玉,好像不太合适,但沈经年显然很容易说服她。

“沈太太的心意比玉石重要。”

从静园离开时,已经临近傍晚。

关青禾回到如梦令,隔壁的秋云坊大门紧闭。

进了茶馆里,院子里小苏他们正围着两尊门神似的男人,这两个男人身高马大,一左一右站在月洞门边。

“青禾姐,沈先生送来的。”小苏忙道。

其中一个人开口:“老板娘。”

关青禾说:“我还以为你要叫我太太。”

那人说:“三爷说我们到这里就是您的员工,以后就在这里上班,随他们怎么称呼您。”

小苏说:“沈先生真会。”

关青禾摸她脑袋,但也不得不说,那句话听起来很舒服。

她没想到因为张普的事,沈经年会送保镖过来,她想了想,还是没拒绝,给他发消息道谢。

道谢的话打到一半又删了。

沈经年之前说,他们之间不需要说谢谢。

关青禾想,还是回送他比较好。

“对了,秋云坊怎么没开门?”

小苏说:“下午的时候,里面传出来好大一声尖叫,然后就关门了,可能是吵架了。”

关青禾了然:“不关我们的事。”

是张普自己不正常,跑来如梦令撒野,付秋云知道也是她的事,不知道付秋云能不能管住张普。

如梦令里一派和谐,秋云坊里战战兢兢。

店小二们都在前院里,离得好远都能听到后院里付秋云的嗓门:“——你是想做什么,你有把我放在眼里吗?”

也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付秋云又哭道:“我这么激动,当然是因为我爱你,我怕你被抢走……”

张普正被家里缠得烦心,又担心沈经年报复,哪里有空理会她质问关青禾,也没心思哄。

“我现在忙,有空再找你,你好好唱你的就行了,没事别管我的事。”

过了会儿,付秋云走出来。

店小二们小心翼翼,听见她十分镇定地说:“会计呢,把这段时间的账发给我。”

她脸上,哪有哭的痕迹。

咱这老板娘,也是个演员哪。

关青禾演出过后,又和沈经年一起回静园吃饭,晚间便在静园休息了一晚。

这里都是沈经年的痕迹,她从浴室出来后,才觉得不自在起来,尤其是屋子里很多他用的东西。

关青禾本以为今晚沈经年会想试试新的,都做好了准备,却没想到他只吻了半晌。

他的长指揉进她的乌发里。

沈经年埋首在她的颈肩,嗓音低沉微哑,含着欲:“这里没有备计生用品。”

“……”

“还是关老师的屋子好。”他喟叹道。

关青禾的颈窝都是他呼出的热气,不上不下的,只觉得他身上有股灼人的热意。

她正要说话,又听沈经年缓缓道:“上回关老师帮了我,我今天也该帮关老师。”

关青禾蹙眉,听起来就有点羞耻。

“我可以不……”

沈经年轻声哄她:“试试。”

上回是她衣冠整齐,今天变成了他。

沈经年亲吻着她的耳垂,长指依依探入桃源中,无意之中搅动一池春水。

关青禾闷哼出声,将自己的脸埋在枕巾里,微微曲起膝盖,绒被鼓起,她蜷着足尖。

花窗外月色深沉。

“沈经年……”

关青禾呼出声,因为方才他的手指的是温的,如今身体里感觉到的却是冰凉的。

不知是什么东西。

沈经年声线模糊地在她耳侧:“我已经消毒清洗过。”

“什……嗯……”关青禾想问什么,还要消毒,却又开口不成句。

那冰凉的奇怪物件比他的手指要长,却又不像手指那般均匀,而是宽窄不定,带给她一股磨人感。

一直到许久之后。

关青禾被沈经年抱去浴室,整张脸都是红的,她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出来时,她瞥见了放在床头柜上的玩意儿。

是那柄珐琅勺!

灯光之下,那表面光滑的珐琅勺还未干,湿淋的水色反着光。

关青禾闭上眼,有种发现真相的气息不稳,又有种他竟然把这种东西用在自己身上的羞恼。

“沈经年,你,”她贴在沈经年的怀里,忍不住开口:“你、你用这个?”

沈经年挑了下眉:“怎么了?”

关青禾睁开双眸,唇瓣张合,觉得他现在就是只禽兽:“你……还问我怎么了?”

沈经年望着她微红的眼尾。

关青禾继续控诉:“你之前还说拌糖水。”

转头就用到这里。

沈经年的眸子里映出她的模样,他低笑一声,嗓音里挟着丝蛊惑:“不是已经拌了么?”

“……”

关青禾再度闭上眼,睫毛轻颤。

不和他说了。

这人的上辈子许是色鬼,一定是贿赂了阎王,这辈子才能投胎出这张公子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