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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苏刚好进来:“青禾姐,付秋云直播又发疯了!”

“阿爹,这件事我后面和您说。”关青禾柔声:“您放心,我不会随便乱来的,您也放心吧,到时……”

她犹豫了一下,“过段时间我带他回清江见您。”

小苏气愤地坐下来,咕噜噜喝了一杯水,等关青禾打完电话,赶紧开口。

“我就知道付秋云每次直播都得搞幺蛾子!”

关青禾眼眸瞥了眼屏幕,镜头里的付秋云要比现实里的白许多,也好看一点。

她不在评弹,而是抱着琵琶在说话,

“一个小时后我就会开始今天的演出,现在是聊天时间,你们有什么想知道的都可以问我。”

付秋云特意提前开的直播。

因为她刚刚从男朋友那儿得知,王英杰定了关青禾。

早在关青禾答应参加综艺之后,王英杰直接将拟邀嘉宾一栏添上了她的名字,然后发给王秘书。

这回应该是稳了。

这个叫关青禾的姑娘居然和沈三爷认识,他打电话过去的时候,两个人明显在一块,不可能关系差。

名单尘埃落定,工作室的众人都得知了。

张普自然而然也知道了关青禾替代了付秋云的名字,他皱眉不快,都能猜到付秋云要是知道,恐怕要闹。

但是这件事不可能瞒。

他倒想稍微花点钱把付秋云塞进去,可王英杰压根不收这个,所以不可行。

付秋云实在不明白,自己是章明月的徒弟,名气不比一个还没出名的新人强?

“我师父?她应该以后都不演出了。”

付秋云开口回答问题:“为什么叫师父,当然是因为我是徒弟啦。评弹历史悠久,所以比较传统。”

她微微一笑:“师徒和师生还是有不同的,做徒弟的,端茶倒水都是应当的,头一年可能什么也学不到,我是第二年才终于学了第一首评弹曲目。”

小苏说:“她这不就是在说,章老师苛待人吗,第一年没学到,是因为她压根不懂评弹。”

关青禾摇头:“她这样说,大部分观众听不出问题的。”

手机里,付秋云的声音还在继续:“你们如果想要拜师,要做好心理准备哦,因为徒弟和徒弟也是不一样的。”

“比如如梦令茶馆的新人,她学了三个月,就已经镇馆演出了,还成了我师姐,我三个月的时候还在给师父泡茶呢。”

付秋云露出羡慕的语气,又羞涩地笑:“不过我现在也算是出师了。”

弹幕迅速变多。

【这是开后门了吧?】

【三个月成师姐就够离谱的了,章明月老师是不是不太喜欢你,所以对你这么严苛。】

【啊,博主好惨呀。】

【是不是要送礼才行呀,好好学比不过送礼的呢。】

【所以我是不会去如梦令的。】

关青禾听到这儿,按了退出。

小苏问:“青禾姐,要不要反驳呀?”

关青禾说:“这件事我们说没用,她的粉丝只会觉得我们在狡辩,章老师亲自出面才行,我今晚过去。”

小苏睁大眼,兴奋:“让章老师揭露她的真面目!”

关青禾神色清冷,浅浅一笑:“章老师之前对她还有师徒情谊,但现在应该越来越少了。”

付秋云一次次地浪费了章老师的心意。

小苏叹气:“不知道章老师打算怎么办。”

关青禾转回镜前,边描眉边回答小苏的问题:“以章老师的脾性,付秋云这样诋毁她,想必会有两种结果,”

“一是还存了丝情谊,只斥责。”

“二……从此断了师徒名分,付秋云不再是她的徒弟。”

沈经年中途回了老宅一趟,所以到得巧,刚好是关青禾与齐观宇的搭档演出。

他今日推开了窗扉。

关青禾坐下来,螓首轻抬,眼帘中就映入了二楼窗后端坐煎茶的斯文男人。

关青禾唇瓣轻抿,齐观宇咳嗽一声。

他可是发现了师妹的目光!

关青禾收回心神:“师兄开始吧。”

虽然她只和章明月学了三个月,不算真正的徒弟,但面对齐观宇这样用功勤奋的人,还是愿意尊称师兄的。

唱评弹时,坐姿与平日不同,会抬起腿。旗袍便会顺着开衩下移,露出一截莹润白皙的小腿。

所以关青禾更多时候穿的是开衩很低的。

今天唱的是《梁祝》,节目单放出去后,不少人都冲着这个来的,毕竟比起其他的,这个名字更人尽皆知。

不消沈经年点,旁人就已经举了手。

一个小时恍然过去,关青禾离开屏风前,刚回后台,就见到廊下站着的沈经年。

齐观宇率先上前一步开口:“沈先生。”

沈经年看向被他挡住一半的关青禾,“我在等关老师。”

齐观宇没想到他这样直接!

关青禾看向齐观宇:“师兄,你先进去吧。”

齐观宇感觉内心郁卒,又觉得没理由打断两人,只好抱着三弦进了屋子里。

关青禾目光落在沈经年手里的木盒上,轻问:“这里面,就是……婚书吗?”

这个木盒着实眼熟了一些。

沈家送首饰,就爱用这样珍贵的实木盒。

沈经年点头:“进去说话?”

关青禾摇摇头,望了眼木门,声音又放低一些:“师兄在里面,去书房吧。”

她不太好意思当着齐观宇的面,和沈经年交换婚书。

关青禾的音色偏柔,一旦放轻,更柔婉,春风扶柳一般,听得人心动不已。

沈经年难得见她如此模样,过于动人。

“好。”他侧目,“琵琶我拿着?”

关青禾思索几秒,递给他。

她拿着琵琶要抱才可以,对她来说足够大,在沈经年这里似乎小了许多。

书房在后头的楼上,关青禾推开门,书桌上还摆放着她先前搬过来的一些工具。

在章明月还掌管茶馆时,沈经年不止一次进来过,同一个地方,已然换了个环境。

关青禾将抽屉里的木盒拿出来,放在他面前,抬眸看向他:“这是我家的。”

“我虽然带来宁城,但一直没打开过。”

沈经年视线落在木盒上。

两个木盒是一双的,放在一起并排,最边缘雕刻的鸳鸯成了一对,恰好交颈同游。

关青禾第一次发现:“原来是一对。”

沈经年笑说:“盛放婚书的东西,寓意要好,总不可能孤零零一只,这样连望月楼的客人都要差评的。”

关青禾被他逗笑,眉眼弯弯。

精致雕刻的木盒们被一起打开,两张相同的红色婚书各自安静地躺在里面,被一红一黑的丝绳缠绕而系。

沈经年拿出关家那卷婚书,解开丝绳。

黑色的丝绳缠在他白皙的修长手指骨节上,黑白对比极其强烈,加上婚书的大红色,三色交织。

关青禾望不知为何想起刚来宁城时做的那个梦。

虽然她看不太清,但眼前的似乎与那只在她手腕上绑细带的手重合了。

她见过不少人的手,像沈经年如此漂亮好看的手,实在少见,也令人印象深刻。

但她那时分明还不认识沈经年。

关青禾匪夷所思地想,要真是沈经年入了梦,难道她提前做了一个预知梦不成?

她想起一部电影。

婚书传承古典,所以是竖排,上写琳琅满目的吉祥话,关青禾的右侧是空白。

关青禾叫他:“沈先生。”

沈经年见她双眸水光潋滟,难掩紧张,“你说。”

关青禾音色温婉地斟酌问:“那个,你应该没有……特殊癖好吧?”

沈经年挑了下眉。

他弯了唇角,语气却温文尔雅:“关老师,哪种算特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