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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眠:……

“应该挺大的吧。”傅沉俞还挺无所谓:“水声?”

季眠猛地闭上眼睛,内心咆哮: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大佬真的不会觉得讲这种话很羞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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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的上半学期过得很快,季眠还没来得及感受他们恋情的新鲜感,就被一张张试卷压迫得喘不过气。

过年的寒假也没得放,高三实验班的学生要一直念书到除夕才能回去,休息一个礼拜不到的时间就得回学校继续复习。

季眠原本打算跟傅沉俞寒假见一面,但林建一今年回家过年,傅沉俞家中忙碌起来,应酬这个应酬那个,季眠也不好意思过去打扰。

直到快年末时,下了几场大雪,傅沉俞给季眠打电话,问他后天有没有空。

季眠偏头夹着手机,然后转头去看日历,身体僵硬了一瞬。

后天……是宁倩的忌日。

季眠心脏跳了起来:“有空的。”

傅沉俞在那头说:“想带你去,见家长。”

季眠怔住好一会儿,傅沉俞:“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

“我有点儿没准备好!”季眠紧张道:“我需要带什么吗?我是说,我穿什么比较合适啊?”

“不用。你人到就可以。”傅沉俞肯定道:“我男朋友很好看。”

去祭拜宁倩之前,林敏芝买了一些花束,扎得很端庄淡雅,白色的康乃馨一簇一簇,递给季眠:“眠眠,妈妈的花放在桌上了,你记得带走啊。”

季眠穿上鞋:“知道了。”

林敏芝走出来:“墓园路滑,你上山下山都小心一点,别摔着了。”

季眠:“我都多大人了,你还提醒我这个,我都知道的。”

林敏芝:“你今天说话注意点儿啊,宁阿姨的忌日你要多上心一些,不然说错话了小傅心里多少难受的。”

“知道。”季眠直起身体,林敏芝又忍不住给他整理衣服,说:“你宁阿姨也是个福薄的,走得早,好在小傅平平安安长大了。现在看到他这么优秀,宁阿姨九泉之下也会安心的。”

或许是触景生情,林敏芝说着就红了眼眶:“妈妈有时候想,妈妈要是走了,眠眠怎么办呢?”

季眠抱住她,安抚道:“妈妈会长命百岁的。你定时去医院体检了吗?”

“都检查的。”林敏芝抹了把眼泪:“你还不相信妈妈呀。”

季眠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信的呀。那我走了。”

年末的时候,街上年味儿还是很浓。

前几天连着下了几场大雪,一大早林建一就带着政府的公职人员,上马路上扫雪去了,忙得都来不了宁倩的忌日。

林希订了花束转交给傅沉俞,今年来看望宁倩的只有傅沉俞跟林芸,还有季眠。

他捧着两束花小心翼翼地在路面走着,争取不脚滑。

宁倩的骨灰埋在桐城公墓,照片还是年轻的模样,笑盈盈地看着后辈。

季眠把花束放下之后,跟着傅沉俞和林芸拜了拜。

往年到没什么,今年拜的时候,季眠都跟傅沉俞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只是高三学习太忙,谈恋爱都得挤着时间谈,他们俩也没空约会。

除了那次在宿舍里偷偷接吻,后面一直忙着上课,不知不觉就到了年末。

距离高考,就只有九十天不到了。

更别说,傅沉俞除了学校里的内容要学习,双休回家还有林建一给他安排的各种课外课程,哪怕是高三也没断过。

季眠挺佩服傅沉俞的学习强度,就这样他还能跟游戏公司做对接,已经完成了好几个大游戏公司的外包。

最近流行的一款仙侠网游,就有傅沉俞的手笔在里面。

季眠认认真真地拜宁倩,在心里碎碎念:宁阿姨,我是季眠,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小时候我就住在你们家隔壁,我跟傅沉俞是一个幼儿园的,后来念了一个小学,又念了一个初中,高中也在一起读。

他以前是我最好的朋友,现在是我男朋友了。宁阿姨,我跟你儿子在一起了,你别怪我,我真的很喜欢他,我会对他很好的,一辈子都对他好。

宁阿姨,我不会让傅沉俞变坏的,他会很好很好的长大,成为很优秀的人。

你就把儿子放心交给我吧!

放下花束之后,傅沉俞拉着季眠的手,在宁倩的墓碑前站了很久。

他就想把季眠带过来,让宁倩看一眼。

这是他选择要与之共度一生的人。

下山的时候,林芸摔了一跤,小姑娘爱美,摔得裙子上都是泥点子,不好意思见人。

傅沉俞打电话让司机来接她,林芸连蹦带跳地上了车,连忙关上门,跟傅沉俞说:“二哥我自己回去就行,你跟眠眠哥哥再逛逛呗。”

一边说还一边催促司机开车,“眠眠哥哥,你别送我了。我跟你们两个大男人在一起玩,一点也不好玩,要是被人家看到说我交了两个男朋友,还劈腿,我以后怎么谈恋爱啊?”

小脸苦着,挥挥手,扬长而去。

季眠反驳的话一句没说,车都跑没影儿了。

傅沉俞见季眠转过头看他,摊手,无辜道:“不是我教的。林芸不知道我们谈恋爱。”

季眠:……

傅沉俞:“不过。你要是想让她知道,也不是不行。”

季眠:“算了吧。小芸要是知道自己嫂子变成男人了……一言难尽。”

傅沉俞:“她不是一直想让你当她嫂子吗。”少年似笑非笑:“我这个当哥的,尽心尽力,如她所愿?”

季眠想起林芸小学三年级写得那篇见报的小作文,哭笑不得:“多久以前的事情了。还记得。”

他正想说什么,两人耳边传来一个男生的声音,有点沙哑,说不上好听。

语气似乎很震惊。

“傅沉俞?”是一个剃着平头的男生,穿着一件有点旧的黑色羽绒服,手背上藏着若有若无的纹身,迟疑地看着傅沉俞:“你是傅沉俞?”

傅沉俞面对别人时,脸色永远都不太好,冷冰冰地,拒人于千里之外,刚才对季眠说话的那点儿笑意瞬间吝啬的藏了起来。

季眠记忆中没见过这个男生,对方看着像个社会不良青年。

他对他提不起好感。

纹身男笑了一声,说:“你还记不记得我?我妈给你当过保姆。”

他顿了下,舌尖抵着下颚,说:“你五岁的时候。”